《她的流浪猫》Narrater

18、第18章

　　“后操场健身器材旁那几个男同学，你们干嘛呢？”

　　一道浑厚的男高音从操场四角的大喇叭里传出来。

　　“立刻马上给我分开啊！”

　　教导主任王建新刚溜达完高三那栋楼，拿着保温茶杯到了办公室检查监控，椅子还没暖热，就看见学校里的几个不听话的刺头想动手动腿。

　　嘴角一垂，王建新放下茶杯，起身对着对面的小年轻说：“小王老师，你看着监控，我去后操场看看。”

　　“没问题。”

　　王建新拿着教棍就往后操场走。

　　“邓大山，算了吧，咱们现在在学校。”拉住邓大山的其中一个男同学，看着对面路衍他们，说：“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闹那么僵。”

　　“一会王主任过来了，都得受罚。”

　　“对对。”

　　邓大山“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黑色棒球棒，指着李俊他们说：“老子今天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别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其中有些人的爹妈是怎么被自己孩子害死的，学校里谁不知道？”

　　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偌大的后操场蓦地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邓大山，就连李茜拉着周美美几个女生也害怕的退了半步。

　　喻麦微微皱眉，小脸闪过似疑惑，显然邓大山说的不是她。

　　目光看向挡在她身前的少年，注意到他的拳头握的磕巴响，手背青筋凸起，身体异常紧绷，是要打人的准备状态。

　　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到，就如同那日巷子里凶狠暴戾的模样。

　　短暂的沉默，天空传来麻雀飞过的声音。

　　少年身子刚要动，一只柔软的小手就轻轻握上他的拳头。

　　肢体温热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一泄，动作停了下来。

　　少女软绵绵的声音响起：“路衍，我们跑完步，要回去上课了。”

　　喻麦刚说完，前头离邓大山最近的李俊骂了声。

　　“邓大山，我/草/你妈！”

　　邓大山完全点到李俊的点，他直接炸毛，推开挡在前面的董卓瑞，揪住邓大山的衣领子，“你他妈说什么玩意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

　　“敢在老子面前指槐骂桑，我可去你/妈的。”

　　“草，实话还不如人说了？”邓大山满眼讽刺，他比李俊高小半个头，平时也压根就看不上李俊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长相，“有些人的那点事，你问问学校里谁不知道，大家不说，那是留脸了。”

　　“艹。”

　　离路衍最近的张湖峰目光看向他，看着路哥虽然神情冷漠，但没有动怒的想法，心里松了口气。对着曹剑董卓瑞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两个去拉住李俊，有事放学怎么说都行。

　　但打架闹事不在学校里，这是他们和学校的心照不宣的存在。

　　“你他/娘的是活腻了吧。”

　　“长了垃圾脸，干着垃圾事，还自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了？不是让你磕头跪地喊爸爸的时候了？”

　　李俊扬起拳头就往邓大山脸上打。

　　董卓瑞赶紧上前拉住李俊，看着邓大山说：“李俊，有什么事，放学再说。”

　　“行了，这是学校，放学再说。”

　　曹剑也上前拉住李俊，满嫌弃挤开邓大山：“傻/逼，滚蛋。”

　　棒球社的同学刚拉住邓大山，教导主任王建新就拿着教棍远远的走过来：“你们几个赶紧给我分开站！”

　　喻麦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咬了咬舌尖，触电似得松开了少年的手。

　　手背上的温软突然离去，路衍不免有些怅然若失。

　　刚才他心头的怒气被她轻轻抚去。

　　路衍抬起眼皮盯着邓大山，舌尖舔了舔后槽牙，顶着上颚，漫不经心地说：“李俊，行了，不在学校闹事，有什么事放学再说。”

　　“路哥！”

　　李俊气得扭过头，妈/的！邓大山这个傻/逼。

　　看着越来越近的王建新，李茜慌慌张张的出声，指着路衍身后的喻麦说：“喻麦，都是因你而起，出事了你自己担着，跟我们没关系。”

　　“就是，都怪你！”

　　周美美瞪了眼喻麦，赶紧低下头，不敢看王建新。

　　一直观察着少年的喻麦凉凉看了眼李茜，的确是因她而起没错，但李茜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伸手揪住路衍袖子，阻止他要迈出去的步子。她并不想因为她，导致这几个少年有什么事。

　　而今天不管是为了什么，起因就是她。

　　摇摇昏胀的头，喻麦动了动嘴唇刚要说话。

　　哎呦卧槽，前边刚被董卓瑞按下的李俊就不可思议的看向李茜，冷笑：“李茜，你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自己不清楚吗？还有脸说我们班女生。”

　　“你！”

　　李俊这话太直接又难听，李茜脸涨的通红，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邓大山怒火中烧，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被人当着面凶，这气他咽不下，抡起拳头朝李俊打过去：“你他/妈凶谁呢？”

　　没防备的李俊被打个正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绊在旁边的小台阶上，跌到在跑道上。

　　肩上校服掉在地上，路衍推开董卓瑞他们几个，上前几步。拉住邓大山的领子往下，腿弯曲毫不留情撞在邓大山的肚子上。

　　少年手一松，邓大山捂着肚子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地上，艹，又是肚子！

　　“路衍，你他/妈...”

　　路衍神情阴沉，眼底泛着腥红，他走过去，弯腰揪住邓大山的衣领，冷着声说：“我“操”你大爷，老子的人是让你打骂的吗？”

　　轻笑出声，他压低声音：“你说她怪胎？行啊，以后咱们好好玩玩。”

　　“你们俩给我松开！松开！”

　　王建新小跑着过来，手里拿着教棍把路衍和邓大山强行分开。累得气喘吁吁，第一次他搞不懂，一个破操场搞这么大有什么用。

　　“一个一个干嘛呢干嘛呢，都给我分开。”

　　“分开站！”

　　“看看你们像什么话，敢在学校聚众闹事打架？”

　　两边人被强行分开站成一排，作为学校里最大的刺头路衍，肯定要被王建设死盯着。李俊几次不甘心想要说话，都被路衍阻止了，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王建新看了眼喻麦，这可是学校的好学生啊，想了想还是问她比较稳妥：“喻麦，这怎么回事啊？谁先动的手。”

　　秋风轻轻吹过去，后操场的两排少年脸上个个带着不服气，尤其是邓大山，低着头，手紧握成拳。

　　而喻麦漂亮的小脸泛着严肃，认认真真把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最后她说：“这次的事，与我班上的男同学无关，都是因为我一个人而起。之前我不想把学习的心情放在同学之间的小矛盾上面，但是这次，我无法再沉默下去。”

　　“李茜同学侮辱我，并且编排事实真相，周美美同学散布造谣我的隐私。以及其他几位，联合同学欺压其他无辜同学，严重影响了我的学习生活。”

　　“我希望学校可以严查。”

　　少女的声音依旧是软绵绵，却带着不容置疑。

　　李茜周美美几个女生几次想说话，喻麦都没有给她们机会。喻麦不想搭理这些人，是因为未来压根不会在一条路上。但有些人一次教训不行，那就让她长记性。

　　如果对方一直来烦她，就会变得挺麻烦的。

　　听完喻麦的话，王建新微微皱眉，学校里有些事领导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但是当事人并未提出来，学校也就不好介入其中。他们立新自打成立以来，都是公平公正，从不存在什么校园暴力，既然有人提出来了，自然也不能姑息，学校的名誉不能坏了。

　　“嗯嗯，行。”王建新看着条理清晰的喻麦，满意地点点头：“喻麦，你说的老师都明白了，这件事学校绝对会严查清楚。”

　　王建新低头看下表，马上下课了。沉着脸看向两排男生：“鉴于此次事件也算是情有可原，但是打架就是打架，在场者一人交上三千字检讨书，最先动手的邓大山六千字。”

　　顿了顿，王建新又指着李茜几人，说：“你们几个女生，凡是喻麦提到的，一会都跟我去政教处。”

　　“喻麦，你也一起来。”

　　点点头，喻麦弯腰捡起少年扔在地上的校服，连带怀里的外套一起递给他，清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等他回话，喻麦就低下头，看着地面发愣。

　　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说话。
　　不论他们是为争口气还是不服输，但的确是帮她说了话，最后还都受了罚。

　　接过衣服，路衍眼神漫不经心扫过那几个女生，嘴角微垂下，她在急于撇开他。藏在衣服下的指尖摩擦着，果然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小同桌就是这样。

　　在场女生除了李茜气得咬牙切齿，周美美几个女生彼此看了看，吓得红了眼眶。

　　她们可没李茜家里有钱，出了事也是自己担着。

　　只能诺诺点点头。

　　其实关于学校里的那些事，是因为喻麦一直都没有提起过，包括她们之前干的那些事。但只要老师随便一打听就有一大堆，压根经不起任何调查。

　　“王主任，不公平。”李茜愤愤不平看了眼喻麦，大声说：“如果喻麦会威胁到同学的安全，那为什么要留她在学校？”

　　刚以为事情结束的王建新被李茜吓了一跳，满脸严肃地说：“李茜，你有证据证明喻麦会伤害同学吗？”

　　“讲话要有事实根据，学校会调查清楚。”

　　“不要仅凭一张嘴去污蔑任何人，这个后果你们都承担不起。”

　　“行了，都赶紧散了。”

　　王建新指了指喻麦李茜几人，让她们跟自己去政教处。

　　站在原地的李茜，忍不住红了眼，推开想安慰她的邓大山。趁众人不注意，捡起地上棒球棒，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全都怪你，我没有错！”

　　“喻麦，你脑子有毛病的错，凭什么要我承担责任？”

　　走在前方的喻麦回过头，根本来不及反应。

　　喻麦惊吓的后退了半步，紧接着她就眼睁睁看着距离她最近的路衍用手臂挡住那根向她袭来的棒球棒。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