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Carnevale di Aprile》樹与

16、[西班牙区]

　　约斯那去买了一整身男装，包含一套条纹西服，一顶帽子和一双男士皮鞋。
　　她从洋服店的后门离开，中途又买了两件连衣裙，把男装的袋子放进连衣裙的大包装袋后才回到学校。走着靠墙的路线回到宿舍后，落好门锁，窗帘也拉上，她换上男装站在镜子前。以原本的数据，一米六三身长的男性，即使在人均并不高的地中海人群里，也还是矮小了些。不过，在皮鞋里多垫了七八厘米的内增高鞋垫的现在，女孩也差不多达到了走在大街上不会被侧目的，普通男性的程度。
　　多打量了几遍镜子里自己反差极大的形象，约斯那不知为什么有些伤感起来。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从那里扭开了头。
　　第二天，她早起出发，去位于监狱三四条街区开外的餐厅利贝乔。
　　约斯那的手里提着不小的手提包，走出校门后十几分钟后，拐进了一条小巷。几分钟后再出来的，就是一位穿着土气A字裙的上班族女士了。这位女士有一头半长的棕黑色卷发，脚下踩着舒适的软底通勤鞋，走出小巷后在前面的路口转了弯。
　　又过了十几分钟，约斯那回忆自己标在地图上的路线，稍稍观察了附近。为了便于脱身，她选择的这条街属于那种本地人无所谓，观光客却不太会愿意踏足的生活区。
　　在另一条死路里换好了那身大受好评的西装和增高皮鞋，把女士假发全部梳起来塞进帽子里，再架起一副金丝眼镜，女子国中生就变成了一名随处可见的男性上班族。约斯那刻意踩着紧凑的步子走向尽头的餐厅，然后推门进去。站在门口的服务生迎上来，并未认出女孩的乔装，“先生，您一位吗？”
　　有天赋的役者点点头，扮演一位不爱说话的内向男士，走到角落的桌子坐下来，点了一盘意面和一杯果汁。“嗯……没有什么绿植之类的能用来遮挡身形的摆件。前台在门口附近，这个距离不太妙，不能像上次那样挡枪。说起来，波尔波为什么会给出这里的信息呢……猜测的话，这里应该会是他们下次的见面地之类的吧。那接下来需要知道的就是时间了吗……”她的视线从门口划过墙上的装饰画，正想挪动椅子看看半开放的区域，伴随着应当是三四个盘子被砸碎，以及“咚咣”的巨响，一个暴怒的男声传了出来。
　　“你小子在开玩笑吗！乘法表都已经背了多少天了啊！四七二十八程度的算数你还想错几次啊！”
　　看到客人们纷纷侧目，服务生摆出一副苦瓜脸。“又开始了，那位一不在他们就这样。”他摇着头，一边用一份免费布丁的许诺逐桌安抚过来，一边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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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利贝乔离开，约斯那径直向西班牙区更加混乱的街道逛去。
　　在那不勒斯生活了三个多月，她差不多摸出了规律。身上的西装虽然是她特地问来的大热款，但价格也不怎么平易近人，约斯那想自己应该很容易被盯上。果不其然，在路过一栋四五层的居民楼时，她刚低下头闪开挂着的衣服，从旁边窄路里伸出的手就一把将她拽了进去。
　　幸运的是，她刻意在这条街招摇了好一阵，现下惹上的也只有一个人。这名年轻男性脸上有不少新新旧旧的殴伤，穿着一件十分朋克的牛仔外套，裤子口袋里装着某样从轮廓就能认出的金属物件，外露的木质握柄表面光滑。“嗨……”对方打了个招呼，把手撑在她脸侧脏兮兮的墙上，“小姐，扮成男人来这条街可不是个好选择。”
　　约斯那低着头，深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表现出慌张和惊恐，然后和小混混对上视线。“恩佐人在哪里？”
　　青年人一呆，随后笑起来。“为了药吗？还是被甩了？他最近确实很忙……”话还没完，女孩就反客为主地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由于放缓了语速而显得格外镇定，“忙着和别的帮派的人接洽，把我们的货卖出去，这话波尔波已经说过了。”
　　“你是？麻烦了啊……”混混敏锐地听出了说话人的立场。好歹涉及到了只有行内人才会知道的，令人忌惮的干部的名字，他就算不觉得有多么可信，也不想冒什么风险。“组织的处刑者……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小女孩，那句话是叫‘人不可貌相’吗？”他想着，讪讪地把撑在墙上的手收回去抓抓自己的短发，“那个，告诉你他的行踪，是不是能放过我？我只是有一次，一次……”
　　约斯那在心里为自己看样子起效了的演出叫好，虽然对方未必将她想表达的意思全数相信了，但这种避祸至上的发言正是她最想听到的。“不过，真是好运，偏偏随意碰上的人就知道重要信息。”她对那个请求既没否定也没肯定，“我只负责处置恩佐的事。”
　　年轻男人意外果断地放弃了求情，退开两步靠着身后另一侧满是涂鸦的墙蹲下，掏出火机点上了一支烟。“就在明天了。他约了费迪南的‘条子’在感恩节的晚上见面。但是我这种等级的当然没见过‘条子’，也不知道他们要在哪里见。”他顿了顿，又磕出一条递向女孩的方向，“要吗？是‘白’。我不会再碰那个东西了……真的。‘违反规则’对吧？”
　　让他惊讶于年龄和性别的，组织的处刑人连手都没从裤袋里拿出来，全然一副拒绝的态度。“比起这个，把‘那个’借我用用吧。”她对着小混混抬抬下巴，在看到对方不舍的眼神后才平静地补充，“好像是件好东西。”
　　小混混大力地一下把头埋下去，几缕蜷曲的褐茶色头发垂在鼻尖前，脚尖在地上蹭着弧线。“麻烦了啊……这家伙几年前就停产了，我花了点价钱才从一个美国佬手里拿下的，还没过多久呢……”他嘶着声站了起来，动作不太利索，用手指勾着护弓，把被擦拭得像镜面一样的不锈钢危险品送到约斯那面前，嘴上不忘讨价还价，“不会不还我……吧？但是真还我好像也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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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布罗基亚坐在大型垃圾箱脏污的塑料顶盖上。
　　在第十八次不耐烦地扯自己的领子后，他要等的人终于回来了。“遇到好事了吧？喀！”他一脚踹去，把表情有些难堪的青年掀翻在地。小混混重重咳嗽了两声，捂着被踢到的胸肺，就近爬到了白色垃圾袋旁边，倒了上去。
　　“……恩佐真的要翻车了吗？”
　　伊布罗基亚朝他啐了一口，从垃圾桶上跳下来，“违背了规矩能有什么好下场？”他发现有些脏东西沾到了自己的衣服，“呲啦”地把那里撕下来，团成一团丢向垃圾桶。“还有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下次再和那个泪眼路卡一起折腾什么有的没的，我就让你变成肉块，也进那玩意里去！”他走过混混男几步，又忍不住抱着怒气调转回头，向对方身上一下下踢去。
　　“该死，该死，害我干这种杂活！你这破烂！”
　　凄惨的声音让旁边楼里的住人听了个彻底。但那些伸出头的中年人和脸上净是皱纹的老妇，只是皱着眉，麻木地看一眼这条总是堆积着垃圾的巷道，再把不怎么隔音的下拉式老旧窗子“哐当”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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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动画组确实挺努力的，所以像什么餐厅名字啊小费啊这种小事就走动画设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