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Carnevale di Aprile》樹与

11、[兔子洞·后篇]

　　“还真久呢。”乔鲁诺抬头看看钟楼那边正准备敲钟的人，将视线转回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孩身上，说着普通的陈述句，“因为你一直没有回来，冰淇淋都化掉了啊。我就吃了，两支都。”
　　约斯那只好鞠躬。“非常抱歉……真的。我有在反省。”她知道自己现在比以往还要麻木些，但也从对方无所谓的语气里听出了不耐烦。乔鲁诺将重心压在右腿上，用手整了整卷在一起的黑色前发，把女孩的外套和招待券递给她。
　　“嘛……比起那个，巡游马上就要开始了，赶快登车吧。”
　　在这里先将时间回溯四五十分钟。
　　小巷中，理所当然因为接触那些糖果太多而中招了的约斯那，叫出了名为“红宝石周二[Ruby Tuesday]”的黑影，并下达了“将那个孩子带来给我”的命令。
　　在传出几声闷响后，高大的人形抱着小女孩走了出来。
　　约斯那抓住人形的手臂，将自己尚且有些难以支配的身体从地上拉起。她接过只有五六岁的小孩子，视线接触到大量的伤痕后就皱了眉，“去取一件衣服出来。谁的都好……干净些。”她对人形吩咐。
　　那个奇妙的人形，红宝石周二，从她很小时就一直在她身边了。最初约斯那也以为是幽灵或其他的什么，不过对于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的女孩来说，即使是真的幽灵，她想自己大概也会乐意和对方交交朋友。
　　随着成长过程中的不断尝试，她发觉那其实更像是另一个她自己。他——虽然不确定是不是有性别，但红宝石周二没什么显著的外征，所以她就这样称呼了——肢体的动作完全由约斯那本人支配，不仅如此，还拥有远超人类的力量，和另一项算不上有用但约斯那十分中意的能力，覆盖。红宝石周二能够完全覆盖在她身上，虽然在覆盖之后她身着的所有衣服都会变成黑色，但这样的能力却让她觉得很安全。
　　当然，她也为这个能力取了名字，“纹身[Tattoo]”。
　　红宝石周二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长袖上衣。看着那件陌生的衣服，约斯那想起一件事。她记得在外面兜售糖果的只有两个男人，但小巷里被直接揍到再起不能的是三个人。“之后出现的人吗……”虽然不想和那些人产生任何联系，保险起见，女孩决定再去查看一下。给昏迷的小孩子套上衣服，再把她靠墙放好，约斯那踮着脚尖摸进小巷。
　　远离香味的来源，和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环境，让她的眼睛重新看清了周遭。三个着装毫不端庄的男人横七竖八地陷进角落堆着的大堆白色垃圾袋中，约斯那稍稍靠近了些，想确定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毫无反击之力。但这却是个极度糟糕的选择，距离她最近的，也就是之后出现的第三人，在她接近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紧接着，一把枪顶住她的额头。
　　“你这婊/子就是那个替身的主人吧！”他的下巴都被打歪了，右眼的眼圈乌青肿胀，表情狰狞得可怕，“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们可是组织的人啊你这该死的！碍事到PASSIONE的头上可不要以为能轻易了事啊！喂！”
　　约斯那的大脑翻江倒海，似乎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小混混的发言中有太多信息需要女孩消化，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真正的枪顶着脑袋，她的思维迟钝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替身……？是在说‘红宝石周二’吗？除了我以外还有人能看到他？组织，‘热情’……不能轻易了事？这个人是□□啊。死定了吗……我？是吗，他能看到‘红宝石周二’，要是我试图叫出他的话……”
　　我要死了吗？最后，她的脑中只剩下这一句在喧嚣。
　　眼见自己的威胁让女孩的脸色惨白，男人咬着牙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婊/子，你好像连替身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但你一定知道我们的组织，看看你的脸色！你真该去照照镜子，多做出点和你的处境相符的可怜表情……”
　　他耀武扬威的话语被一只带着红色尾部的镖针终结。
　　看着那个扎进男人手臂的小小的镖针，约斯那像是被解除了冰冻，缓缓直起身转头。刚刚还没人的小巷口，如今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戴着男士正装帽，外罩一件价格不菲的黑色大衣，颈前垂下的领带打了一个简洁精致的温莎结，熟练地单手抱起之前被她安置在巷外的，昏迷的小孩子。
　　对着另外两人补发了两针后，他将麻醉铳收回怀里，“那是动物用麻醉剂，够让一头猎豹睡上半天，多亏你吸引了他的注意。”说着，一边向约斯那走近，一边为了让她安心而拿出证件。
　　“已经不用担心了。我是贝尔纳多……贝尔纳多德桑提斯，警察。”
　　**
　　乔鲁诺在把寄存在自己这里的，约斯那的东西都还回去后就走在了前面。不过这或许也有约斯那的原因，女孩的热衷像是被彻底送进了焚烧炉，不仅如此，她还轻易发起了呆。
　　“你怎么了？”乔鲁诺叫了她几声后，不得已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孩的表情一瞬间让他觉得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但随后，她却一反之前态度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乔鲁诺的距离，“不……没什么。”
　　时间不算早了，她难道是在犯困吗？乔鲁诺看着她有些遮掩不住的萎靡神情和似乎强撑着站直的身形，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两人的关系还没到有必要问上一两句的程度，他也就将这点疑惑按下了。“约斯那，这边。你不是说想乘这辆花车吗？”他指指旁边的花车，“请上去吧。”
　　虽然之前并不算多么愉快，但吃了两人份卷筒的少年还是好心地在登上台阶时走在了约斯那后面。“那个状态，从这种楼梯上跌下去的话会受伤的，真危险啊。”他想。登上二层的台阶有些陡，他眼前是女孩晃动的黑色裙摆。在这时，似有似无的某种奇特香味让他注意到了粘在裙摆上的东西。
　　他不算很礼貌地伸手就将“那个”取了下来，但走在前面的约斯那大约是真的又在发呆，对此毫无感觉。乔鲁诺看着手里的东西，立刻就能确定那半截有颜色鲜艳的彩条花纹的物件是某种糖果。从残骸的白色断面来看，它是被什么外力折断的。男孩把源源不断散发着某种香味的断面稍微往鼻子下放了放，“不，这是……”
　　他的脸上渐渐浮起厌恶，但马上又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