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青涩时》知而绎心

47、雪碧沙司

　　感情的事情从来是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够任由人们自己去经历才知道始末的。
　　章木对李翠安说出口的爱意，李翠安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忽然之间好像很多事情都涌进她的脑海里面了，连她自己都没办法看清自己的心意。
　　她对章木说：“我对我自己都没有信心。”
　　章木说：“那我们就一起向前走去啊，只要一直努力向前的话，终究是能够找得到答案的。”这答案也许是幸福的答案，也许是他心里面最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些东西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大家都一样，所以会痛苦，所以会徘徊。
　　章木说：“是不是李然就这么重要？所以你每天想见到的就是他。”
　　李翠安倒是很果断地说出：“不是。”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那声音在空中徘徊。
　　李翠安说：“对不起，你先不要逼我，我想先看清楚我内心的想法。”
　　章木说：“好吧，那么我不逼你，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好了，我们还是好朋友，我还是会一直支持着你的。”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章木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可是他自己已经是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够再像上次那样逃避了。
　　他们一路走回学校没有说话，晚上的街头比较寂静，只是偶尔会有商店有五彩的霓虹灯照射。很快他们就到了学校的门口，李翠安将身上披着的校服还给了章木，李翠安说了句：“谢谢你送我回来，祝你生日快乐。”说完了她就在学校的大屏幕的照耀下走进了教学楼，学校的大屏幕还在循环播放着学校今天最新的招生宣传广告。
　　章木站在原地看着李翠安一路走进去，她并没有回过头。现在跟以前是不一样的，虽然说现在的境况跟过去太过相似，都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喜欢上了他最好的兄弟，但是他知道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比如说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了，而李翠安也跟那个女孩子不同，现在的他是真真切切地喜欢她，他不想放手。
　　章木一路走着，收到李然的短信说：“方不方便见个面，老地方等。”章木回复说：“马上。”
　　其实他也知道李然那时候跟他说那个女孩子是骗他的，不过也是为他好。李然本来就是对谁都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对待女生更加是这样，可能这就是他保护自己的方法，章木在想着。
　　他们相约在以前常常去玩的那个士多门口见面，李然已经坐在门口等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士多店的老板还是那个，只是已经从他们小时候的中年人越发熬到向老年人靠近了。
　　“又是你们两个小伙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们了喔，现在还好吗？”老板在问。
　　“我们能有什么好不好的，每天还不是学照上，饭照吃，觉也一样睡吗？老板倒是你呢？最近生意好吗？”李然在说。
　　“我也不一样吗？开着个铺维持生计罢了，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老板回答然后笑了起来。
　　“那我们照例要两瓶雪碧混沙司好了！”李然回答着。就好像他们小时候一样，虽然他们好像几乎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但是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士多店里面的那台旧式小型电视剧，冰箱里面放着的玻璃装可乐、雪碧还有沙司，还有那一棵长了很多长须的大榕树，都跟他们小时候看到的一样。
　　章木坐着士多店前面的塑料椅子上，看着周围一言不发。
　　“你看，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呢。”李然手上拿着两袋饮料走过来。
　　章木望着他手上的饮料说：“这是什么？不会是我们小时候常常喝的雪碧混沙司吧？”
　　李然说：“是啊。”
　　章木说：“天啊，我们好像有好几个世纪没有喝过这种饮料了，我都差点忘记了。”那饮料的味道很甜，既有沙司的那种香气，又有雪碧的腻甜，很难说清楚。
　　“我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把各种饮料都混合过喝过，可乐混橙汁、雪碧混可乐或者是雪碧混橙汁……”乱七八糟。说着说着，他们想起以前的傻事都笑了。
　　“谢谢你的乒乓球。”忽然间章木说着。
　　李然有点惊讶，他以为自己送出的礼物，撒下的谎，都是天衣无缝的。“你知道了？我们两之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他笑着说，然后喝了两口那袋子里面的饮料，其实真不是很好喝啊。
　　章木继续说：“其实两年前的事情……我很对不起。”章木将头埋得更低了。
　　李然说：“算了，那都是一些什么事啊？我都忘记了。”他将目光望向别处。
　　“其实我真的不应该怪你的，我应该明白你不过都是为了我好罢了。”章木说着。记忆又再次从记忆深处涌向心头，他跟他大吵，对骂，甚至还拳脚相对，导致后来自己不敢再面对他。
　　“你知道吗？其实我就是忍受不得看着你一遍又一遍地伤心难过，所以我才想要骂醒你的。”李然说着，这么多年没有说出口的，他以为可以任由时间将之掩埋。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去喜欢，忍不住受伤，也害到担心自己的人被我伤害了。”章木在苦笑着。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奋不顾身地去爱一个人，但是他不希望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受伤。
　　“就算是受伤也无所谓吗？”李然一刹那往章木那边望去，他内心的痛苦，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了。还好夜色很黑，没有人看到他眼睛的红色。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她。”章木将眼光转去李然那边，而李然就将脸转去空荡无人的那一边。
　　“我很喜欢李翠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我喜欢看着她笑，好像我就没有了烦恼，我不想看到她哭，因为那样我会忍不住去安慰她的。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我的未来中的一部分。”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李然在心里面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