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下岗再就业》青泥何盘盘

5、第五章

　　姜都用花洒将整个卫生间淋了一遍，确定没有三七的痕迹留下后，才心满意足地开始洗自己。

　　谢一荣很贴心地准备了全新的衣裤，但被姜都洗澡时“不小心”弄湿。

　　无奈之下，姜都只好简单裹了条浴巾，红着脸走出去。

　　“谢一荣，我……”姜都低头哑着声音说话，他手扯一下围在腰间的浴巾，顿时连那一片单薄的布都摇摇欲坠。

　　“咳咳！咳……”正喝水的王柏被呛到，瞪大眼睛看向姜都。

　　姜都抬脸，神情一冷。

　　王柏怎么会在这？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王柏是讶异，姜都则是不悦。

　　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气氛，全都被破坏了。

　　这时正好谢一荣从厨房出来，看到面前两人大眼瞪小眼，挑了挑眉。

　　姜都立刻委屈地看过去，将自己往后缩了缩，不经意颤抖一下。

　　谢一荣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他将熬好的白粥放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外套，给姜都披上。

　　“给你拿的衣服怎么不穿？”

　　姜都小声说：“不小心弄湿了。”

　　谢一荣摸一把他湿漉漉的脑袋：“头发也不吹，着凉怎么办，热水澡白洗了。”

　　姜都低头不说话，将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

　　于是谢一荣轻轻推他一把：“我重新给你拿衣服，跟我来。”

　　姜都乖巧跟在谢一荣后面，他回头看时，发现王柏摸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察觉到姜都的目光时，王柏才回过神。

　　姜都朝他温柔一笑。

　　人类啊，竟然想跟我斗。

　　*

　　姜都进门一个小时都没到，就成功走进了谢一荣的房间。

　　他仔细闻了闻味道，发现三七没有进来过，这让姜都笑得更开心。

　　谢一荣在柜子里找了一会，拿出一套九成新的运动服。

　　“我的衣服都穿过了，这套穿得少，你将就一下。”

　　姜都接过衣服，将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然后扬起小脸，笑得腼腆又羞涩：“我不嫌弃。”

　　发现谢一荣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表示，姜都又小声加了句：“能穿你的衣服，我很开心。”

　　话说到这份上，谢一荣怎么还一动不动？

　　姜都眨着大眼睛，笑容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要维持完美的嘴角上扬弧度。

　　看着面前淡定注视自己的谢一荣，姜都甚至心想：这辈子谢一荣该不会是直的吧？

　　不应该啊，论他的美貌，男女通吃。自己已经表演到这程度，谢一荣怎么一点动心的意思都没有。

　　外面传来王柏走动的声音。

　　谢一荣被惊醒，他抬手，忍不住又摸了摸姜都的脑袋：“快换衣服，顺便把头发擦擦。”

　　姜都僵硬地笑笑，他总感觉谢一荣摸他，好像在摸狗的脑袋。

　　绝对是错觉。

　　谢一荣出去时顺手将门带上，房间里只剩姜都一个人后，姜都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六月气温虽然不低，但外面还下着大雨，姜都也后知后觉有些冷了。

　　他将怀里的衣服搂得更紧，金色的眼眸垂下，心中万千思绪纷纷扰扰。

　　门外响起了谢一荣和王柏的谈话声。

　　王柏说：“最近很多修者被发现中了蛊毒，排查下来他们都去过大前天的夜市……”

　　听到这里，姜都一笑。他将套头衫穿好，又开始穿裤子。

　　谢一荣的裤子有些大，姜都只好将抽绳勒到最紧，打结时候想到什么，又松了松。

　　于是运动裤松松垮垮地挂着，姜都走动间，想不经意露出一截细腰。

　　然而肥大的套头衫将他的美梦打散，上衣这么长，腰是别想露出来了。

　　姜都翻个白眼，重新系紧。

　　他推门出去时，王柏正严肃地对谢一荣说：“这个蛊毒很凶，已经有三个修者丧命了。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引起我们注意……”

　　发现姜都出来，王柏声音一顿。他将姜都上下看了一圈，发现狐狸精好好穿着衣服，没刻意露什么，才放下心。

　　之前倒是低估了这小狐狸的心思。王柏有些后悔，觉得是自己没有拦住谢一荣和姜都的来往。

　　谢一荣敲了敲桌子：“继续说。”

　　姜都在他身边坐下，撑着下巴，看他们两个谈话。

　　王柏被姜都若有若无的眼神看得背后发毛：“这狐狸在你家住下了？”

　　谢一荣转头，发现姜都咧着小嘴笑得开心，正期待地看着自己。

　　他嘴角被带得也上扬：“嗯。”算是回答了王柏的问题。

　　王柏眉头一皱：“荣儿，我觉得……”

　　谢一荣打断他：“继续说蛊毒的事。”

　　王柏张着嘴还想劝，但看到谢一荣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话题只得转回正经事：“家里派了很多人去查，也只查出关键点在大前天的夜市，具体是谁还没查出来。”

　　谢一荣沉思：“具体是什么蛊毒知道吗？”

　　王柏脸色更难看：“也没查出来。”

　　这下谢一荣终于露出吃惊的表情：“你们都弄不清楚？”

　　王家擅长祈福炼丹，家族里就有人对诅咒蛊毒等有所研究，如果连王家都弄不明白，其他修者更不抱期望。

　　王柏沉默，他看了一眼姜都。

　　姜都发现了他的眼神，装作没看到。王柏这是嫌他碍眼，想跟谢一荣说悄悄话。

　　想得美。姜都听得更认真。

　　谢一荣看他一眼，像没发现两人之间的交锋，自顾自问下去：“一点思绪都没有？”

　　王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有一点。”

　　他头疼地按了按眉心：“这蛊毒不像南疆那边的，有些诡异。族里已经开始排查本地的蛊师，但他们太会躲，一时半会找不全，可中毒的修者等不了了。”

　　“救不了？”

　　王柏有些挫败：“给我足够的时间，肯定能救，但是……”

　　但是时间不够。姜都撑着下巴，金色眼睛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两个晚上就死了三个修者，这毒可真猛。

　　“我去看看。”沉默半晌后，谢一荣说。

　　王柏皱眉：“我来不是让你出手，只是跟你说一下最近的消息。”

　　“我知道。”谢一荣给王柏的茶杯里添水，“我也只是去看看。”

　　姜都不满地戳一下谢一荣的胳膊：“我为什么没有茶喝？”

　　谢一荣顺手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

　　王柏看着姜都美滋滋地喝着谢一荣的水杯，眼神闪了闪。

　　*

　　到中午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晴。姜都穿着谢一荣的运动衫，跟在他后面去看死掉的三个修者。

　　尸体放在市里的殡仪馆，由王家人看着。

　　谢一荣带着姜都走进去的时候，门口几个人在背地里翻了白眼。

　　姜都扭过头看他们，发现他们的不屑都是对着谢一荣。

　　而不知是真没看到还是装没看到，走在姜都前面的谢一荣，步伐不停，动作自然，仿佛门口几人都不存在。

　　走过拐角，两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那几人视线中时，姜都听见他们开口说话，声音不大不小。

　　“什么事都要凑上来，真会找存在感。”

　　“以为自己真的是谢家大少爷吗，哈哈……”

　　“……私生子而已。”

　　姜都侧过脸，他人已走入拐角，侧脸后只隐约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门口说话的几人。

　　几人还未发现异常，姜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放尸体的房间有些阴冷，里面却传来说话的声音。

　　姜都发现谢一荣在听到说话声时，脚步顿了顿。但只有不到一秒的停顿，他就推门走了进去。

　　随着谢一荣和姜都的出现，说话的人转过身。

　　姜都探头看，发现眼前的人与谢一荣竟有三分相像，只是比谢一荣要小上几岁，约莫只二十出头。

　　谢一荣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年轻人脸本来就臭，看到谢一荣之后，脸色更加不好。

　　“你怎么来了？”他恶声恶气说。

　　“随便看看。”谢一荣的声音也有些冷漠。

　　“呵，带着小男朋友来殡仪馆约会吗？”谢一瑞嘲笑，“看过就走吧，别弄坏东西。”

　　姜都脸一冷，这是什么讨人厌的小屁孩。

　　谢一荣也是一脸不想跟他多讲话的意思，只面无表情地来到尸体旁，揭开白布。

　　姜都看了一眼，发现算是个熟人，秦开。

　　也是这时，姜都注意到刚刚跟谢一瑞讲话的人，正是林云。

　　谢一荣端详着脸色青白的秦开，姜都把头转向了谢一瑞。

　　“这蛊毒只能通过身体接触传播，你再好好想想，秦开在夜市上还碰过哪些人？”

　　林云失魂落魄地抱住自己的头，他满脸痛苦，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就这样死了。

　　听见谢一瑞的问话，他眼神茫然又涣散，却在看到姜都的瞬间，聚集起了一点光。

　　“他！”林云好像疯了，抓住谁都想咬一口，“还有他碰过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