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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   周朝覆灭,大昭,南国,苗国三足鼎立。

      三国之间,势如水火,大昭雄踞北方,南方一分为二,为增强实力,三国各自争夺周边小国,然则,有一闭塞荒蛮之地,三国弃之如敝,此地乃叫苗蛮。

      黑漆漆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但月色却好,光辉朗照,滚圆明亮,不染纤尘,柔和的光洋洋洒洒银泻而下,在地上映出一团又一团的银光。

      苗蛮之地的一座破庙里,跃进来一个身手矫健的青年男子。

      如往常一样,为了省事,他直接破窗而入,慵懒散漫地迈着步子往前走,却在经过另一团棉絮旁时,脚步缓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今日这团棉絮之下,似乎有异样……

      青年收起了那派悠闲散漫,神色微凛间紧了紧手中的剑,他是大昭人,对苗蛮认识不多,但也知道,苗蛮毗邻苗国,毒虫毒物很多,夜色掩映之下的,也不知是什么?

      他取剑挥出,剑身折射出锋芒的蓝光,四周横溢凛冽之意,棉絮里的动静顿时就大了,只见月光洒下的银圈里,陡然露出一张惊恐的小脸。

      原来是个姑娘,还是个极其灵动漂亮的姑娘,他猛然收剑,但剑气仍带落了小姑娘的一绺发丝。

      小姑娘微微抬起了头,她的脸蛋圆圆的,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茫然震惊里带了丝胆怯,像极了被人闯入家园的可怜小麂。

      那一眼,突然撞进了他的心,明眸灵气的大眼中透着怯生生的怜柔之感,像极了那句,细细桃枝竹,疏疏麂眼篱。

      青年拾起地上的发,满是歉意道:“姑娘,真是对不住了,我并无恶意,只是不知此处还有人在。”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是警惕地看着他。

      青年人自知失礼,又见她不搭理,一时不知对面的姑娘是何意思?他又试着问了句:“此处可是姑娘的住处?”

      对面依旧寂静无声,只有那双清澈晶莹的瞳眸仍一动不动望着他,小小的,圆圆的一个姑娘,眸子里还带着怯怯的打量,这样子,完全没有半分杀伤力。

      他向前迈了一小步,想将手中碎发归还于她,小姑娘却往里缩了一下,他无声笑了笑,这胆子也忒小了点吧。

      几日前,花影卫左护法韩凉无端失踪,影子探到消息,这小子很有可能躲到了这苗蛮之地。

      大昭和苗国这块中间地段,虽说也有二三百个大小村子,但破破烂烂,瘟疫不断,没哪一国肯要。

      他刚来苗蛮,见这里实在破得可以,客栈都找不到一家,无意中寻到了这座破庙,虽然庙很破,但庙内还大,可巧物什一应俱全,几日下来,也没见到个人,想必是个遗弃的小庙,他便住了下来,白日寻人,夜晚便在此落脚。

      今日头一回见到人,还是个胆小楚楚的姑娘,他问什么她也不答,又想到方才又是割了她的发又占了她的地方,顿时觉得有些唐突了。

      “姑娘莫怪,我知道男女共处一室,是有些不合礼数,但眼下情形特殊,可否再叨唠几夜?”

      对面依旧没有回应,只是看了半天,小姑娘像确定了什么似的,将整个身体滑落到被窝里,稳稳睡了过去。

      半晌后,听着对面传来匀称的呼吸声,青年微愣后才想明白,这是,同意了?

      苗蛮是个荒蛮之地,而苗蛮人也以剽悍著称,虽然对面的姑娘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力,但在没有寻到韩凉之前,他不希望打草惊蛇。

      好好的晚上,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人,哪怕她现在睡着了,可要当做完全不存在,也不现实,睡不着,青年干脆起身到外面练剑。

      听着脚步远离的声音,姑娘这才睁开双眼,深深呼了一口气。

      次日清晨,天色未晓,姑娘醒来,发现青年已经离开,她大松了一口气,起身出门。

      刚至庙门,青年就笑吟吟走进来,迎面看见她,热情问道:“你要出去?”

      姑娘未做声,径直往外走,在擦肩而过时,她的手里突然多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是包子。

      姑娘似是诧异,嘴唇微微翕动,轻轻开口道:“谢谢。”

      很轻很浅的两个字,柔美细腻,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醇嗓音,青年不禁笑了。

      她说的是地道的苗蛮语,他听的挺别扭,不过好在突击学了两周,基本的都没问题。

      昨天晚上一紧张忘了这茬事,自个儿傻愣愣说着大昭官话,不怪她一晚上都没搭理他。

      像往常一样,他白天依旧出去打探消息,不过还是一无所获,等到晚上回来时,不免有些心烦气躁,盖着被子胡乱睡了。

      等到四更时,似有轻微的声响传来,青年倏然睁开双眼,发现是对面的响动,他迷糊地揉了揉头发,准备接着再睡,却不料突然傻在了那里。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好,步月移阴,庙外的柳枝垂下纤细枝条,摇曳动人,庙内,姑娘背对着他,褪下圆润莹洁肩头上的一件件衣物,不一会儿,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皎皎月下。

      整个破庙中,那里是光亮最好的地方,少女借着月光,在……在洗澡。

      画面太过刺激,青年一下子忘了反应,只是那睡意立马就被驱散得七七八八了,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火烧似的。

      这么多天以来,为着韩凉出逃的这档子破事,弄得灰头土面的,已经许久未曾碰过女人,突然见到这么一具活色生香的身体,难免心猿意马起来。

      只是,他虽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等偷看姑娘家洗澡的事,要是传出去……

      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后果来,姑娘就洗好了澡,他居然…居然也这样跟着全程看完了……

      姑娘穿好衣服后,往对面的方向瞧了一眼,他吓得立马紧闭双眼,其实,庙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到,可他就是没由来的心虚。

      没过多久,他旁边的地面沉了沉,应该是姑娘放了什么东西,她的动作很轻,但他是习武之人,听觉比普通人灵敏太多,所以瞒不过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阵似有若无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间,像有根羽毛在挠着心尖,他想,莫不成女儿家不仅是水做的,还是香做的。

      之后耳边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微微睁了半眼,透着点缝的光望去,见她是要出门的样子,心下一紧,要知道,这天还没亮呢,她一个姑娘家的现在出去,该多不安全。

      他应该提醒她的,不过转念一想,又觉不妥,要是他现在醒来,那她岂不是就知道他偷看她洗澡了?

      不行不行,还是接着装睡吧。

      他闭了眼,无聊地干躺着,突然“咚”的一响,很重的倒地声,接着就是委屈巴巴的娇脆声音传来:“嗷呜,痛……”

      许是天太黑了,姑娘磕绊了一下,摔倒了,不过很快又站起来,因为到了后面,姑娘怕吵醒他,立马住了后面的音,卷起地上的衣服,飞快地奔出去了。

      快得让他连个挽留的话,都来不及说。

      望着蒙蒙的庙外,他若有所思,将她刚才放下的东西拿起来一看,居然是烤鸡?

      还是个心善纯朴的小姑娘呢。
      要不出去找找吧?

      可他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再说了,若是这般冒冒然跑去找她,那他要说什么?

      想来,他没来之前,她应该也是这样生活的,他迟早要离开,不能太过打搅她,而且不管怎样,她是这儿的人,应该出不了多大的事。

      如此想着,青年便渐渐睡着了。等到醒来时,还是未见到人,他这才开始有些愁虑,还是去找找吧,毕竟她给了他一只鸡,两人之间,也算是有那么点子赠饭之情了。

      他起身就往外寻,看见庙外不远处的竹篙上挂了她的衣物,知道她回来过,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当抬头看见竹篙上的肚兜时,他不免又想起月光洗涤下的那具诱人胴体……

      这时,小姑娘突然出现,青年走神间吓了一跳,小姑娘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惊魂定后,青年试着拿当地方言和她打招呼:“你好!”
      她也小声回了一句。

      咦,还真有用,只不过苗蛮人这么有礼貌,还真是让人吃惊。

      青年想知道她的名字,便先自报家门道:“我叫安锦,安定的安,锦衣的锦,你呢?”

      他兀自犹豫了下,仍是说了真名。

      “温胧月。”她低低道。

      “原来你叫胧月,真是个好听的名字。”安锦很自然熟稔的将她的姓氏去掉,直接亲切地唤她的名,“不知是哪三个字?”

      听他问,胧月很高兴,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很用力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姑娘识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但他仍是多了几分惊喜感。

      望着他眼中闪动的小亮光,胧月脸皮臊热,顶着他炽热的目光摇了摇头,她只会写简单的几个字,这还是叶大哥教的。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胧月捻了捻衣角,想要逃了。

      安锦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打算将这事不动声色的带过去:“呃,在下还未谢过胧月姑娘呢。”

      “谢?”

      他勾了勾唇,从容赞道:“是呀,谢谢你今早送我的烤鸡,很香很美味,简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烤鸡。”

      语气夸张,带着讨好,却并不让人反感。

      “真的吗?”胧月本是低着头,听他这么一说,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他,她的眼里闪着点点光,亮晶晶的,嘴边也随之绽开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只是…包子…一样谢你。”

      最后一句,她说的是大昭官话,也是曾经的大周官话。

      大周官话是全国通用的语言,后来定北候陆明炽攻入燕京,定国号为“大昭”,这大周官话就成了大昭官话。

      但是大地方说官话,然而还有无数个落后的小城小乡,不管这天下是大周的还是大昭的,那儿的人们,始终说着他们古老的乡话,苗蛮就是如此。

      曾有人教胧月说过大昭话,她勉勉强强也能说个大概出来,只是很不熟练,那夜他说得太急太快了,她才愣了好一会儿才听懂。

      这会儿想起来了,她用他习惯的语言,真诚地向他道谢。

      小姑娘还很懂知恩图报,有点意思,耳畔飘过她清清脆脆的声音,安锦无比受用,只是,谢来谢去得什么劲,眼角余光瞟过那飘荡的肚兜,他微翘了唇。

      胧月要出去,安锦也有要事去办,两人便就分头离开,夜晚回来时,安锦将特意去集市买来的布,用锤子钉在墙角一隅。

      胧月好奇地观望道:“这是做什么?”

      夜晚的时候,此处也能照到月光,安锦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道:“这是给你洗澡的地方。”

      “给我的?”

      “简陋是简陋了些,不过聊胜于无,要是你肯跟我去燕京,我再给你弄个大点的浴池……”

      他不时看看她的神情,想探探她的口风,不料小姑娘歪着脑袋,一脸茫然道:“浴池,那是什么?”

      安锦轻轻一笑,将锤子随意往后一扔,经过一天,两人也算是熟识了,小姑娘以为他要来抓她,和她玩儿,跑到布帘后面,露出小半边脸,和他嬉闹着。

      安锦急了,要去拉她,小姑娘身姿灵巧,他进了布帘中,她反而钻出去了。

      安锦笑:“你,愿不愿和我去燕京?”小姑娘俏皮,但好赖给个准话呀。

      小姑娘也笑:“你是燕京人?”

      “嗯。”他答。

      “可我从来都没有去过燕京……”安锦挽好布帘,出来却见小姑娘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下颌搁在膝上,低着头喃喃自语着。

      安锦也不怕脏,在她对面盘膝而坐,微微伏身,温柔地对她道:“有我呢,怕什么。”

      胧月抬头,眸子亮了一瞬,又暗下来:“我什么都不会,去了会给你添麻烦的。”

      小姑娘很对他的胃口,看着水灵灵嫩生生的,赏心悦目得不得了,留在这种荒无人烟的不毛之地,实在是暴殄天物,还不如自己养着好。

      至于麻烦?安锦微愣,从苗蛮带个姑娘回去,是有点麻烦,不过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麻烦。
      “你这么招人疼,怎么会是麻烦呢?”

      招人疼?胧月眸中微波粼粼,他…他是在说她吗?是夸她吗?

      见她态度松动,安锦把握好时机,加紧问道:“和我去燕京,嗯?”

      去吗?胧月虽然激动,不过她也有自己的忧虑和顾忌,有些忐忑道:“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不会。”他很坚定地回答她。

      “那我去。”小姑娘的忧愁来得快也去的快,转眼又是笑容满面,声音也是又欢快又清亮。

      “你放心,只要你跟着我,我决不会亏待你的,别说是浴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刚得手的姑娘,男人新鲜劲足着呢,什么都肯许诺,怕是姑娘要他的心都舍得,不过姑娘什么都不要。

      她只是一个人住在这儿太寂寞了,有个人陪她,她很欢喜,至于去哪儿都可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请大家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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