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重生］》夜半更三

4、荒诞的梦

　　一睁开眼，他又站在了那条街上，与莫渊对视着。
　　只是他还没说些什么，莫渊就消失不见了。
　　林深看到莫渊从他身后慢慢走了过去，那辆车没有丝毫阻拦的撞向了莫渊，林深如同背景板一样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这一切发生。
　　看着莫渊的血留了一地，看着那车里的人，那与莫渊七八分像的面孔。
　　那人开着车没停多久，就离开了，救护车与警车没多久就到了现场。
　　周围的场景忽地变化，林深看到了莫渊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的看着天空。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跑来一个孩子将莫渊撞倒在地，说了声抱歉就跑开了。
　　莫渊挣扎着想起身，可一条腿听话，另一条却毫无动静。
　　莫渊粗喘了几口气，努力尝试半晌无果，他低垂着头，伸手抓着那没有动静的腿，随即用手一下又一下的用力捶打着。
　　林深想走过去，想阻拦，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渊痛哭出声。
　　林深的泪跟着流下，他猛地睁开了双眼，想也不想的坐了起来，“莫渊，莫渊呢？”
　　林深还沉浸在梦境中，他害怕独自面对那样子的自己的莫渊，害怕遭遇了那种事，最后抑郁自杀了的那个莫渊。
　　刚打完粥上来的莫渊听到病房里的动静，忙打开了病房的门，将保温盒放到了一旁，去扶林深，“你好端端的下床干嘛！没看到脚上裹了东西吗？”
　　林深紧紧抓住莫渊的手，颤声道，“你、你没事？”
　　林深说着，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莫渊，莫渊一怔，随即脸跟着沉了下来，冷声道，“我能有什么事？谁让你这么做了？”
　　林深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低头咬着唇不说话了。
　　莫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即在林深面前蹲了下来，没意外的看到了林深通红的眼眶，莫渊顿时什么狠话都说不出口了。
　　林深的情绪一直处在起伏中，直到现在看到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莫渊才安定下来了一些。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莫渊默了默，随即伸手抹去了林深的泪，“怎么还那么喜欢哭呢？”
　　“那车是冲我来的，你及时救了我，所以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莫渊的脸仍旧阴沉着，瞧着吓人的很，林深扭过了头，不看向他。
　　只要一想到那辆车还差几厘米就会从林深身上碾过去，莫渊后背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抬头在看向不知所谓的林深，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原本从他的生活里彻底消失的人突然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莫渊是欣喜的庆幸的，但更多的是恐慌，他能带给他的除了不幸只会是更大的灾难。
　　莫渊将保温盒的粥取了出来，递给了林深，林深也不接，就看着莫渊不说话，莫渊会意过来，拿着勺舀了一勺吹了吹，又递了过去。
　　林深这才顺从的喝下，只是还是一直盯着莫渊不放。
　　莫渊被那过于直接的眼神看的脸有些发热，他轻微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林深自然的收回了视线，“救了你为什么不能看你？”
　　林深拿过温热的粥，一口喝完，抬头问道，“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莫渊蹙眉，“你要出院？”
　　林深点了点头，好像刚刚在莫渊眼前哭闹的人不是他似的，“脚应该没什么事，打了石膏固定了，那不在医院住也可以。”
　　“醒了？”
　　林深说着，听到声音，就看到了进来的一位医生。
　　莫渊站到一旁，喊了一声，“黄医生，刚刚醒的。”
　　黄医生点了点头，上前查看了一番，随即拍了拍林深的肩，“也没什么事，确实可以出院了，我们做医生的自然要听取病人的意见。”
　　“要检查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你到时候带他过来就好，行了，没什么事，就去办理出院吧。”
　　“谢谢黄医生。”
　　对比与莫渊的阴沉，林深则是面带些喜色的。
　　莫渊转身默默的收拾好一些零碎的东西，随即对林深说道，“你在这等会儿，我去办理出院手续。”
　　林深点了点头，看着莫渊离开。
　　林深回忆了一下他记忆中莫渊的模样，与现在的莫渊一对比，林深忽然觉得任由莫渊这样发展下去，或许真的会成上一世那样的结局。
　　这些年，莫渊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一步一步走到那样的结局，林深迫切的想要知道些什么，可急也急不来。
　　瞧着莫渊方才的那样子，估计想留下来都难。
　　林深看着他的那一只石膏脚发着愣，心里转了好多弯子，想着留下来的法子，最后总结了一下，不过也就是死皮赖脸四个字。
　　林深琢磨着，如果真的能留在莫渊身边了，那他能说出口吗？
　　现在的莫渊会喜欢他吗？
　　太多的不稳定因素了，林深一时之间又有些不安起来。
　　他如此想着，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那个纸箱子，那个装满了与他有关的纸箱子，以及莫小落说的话。
　　是了，莫渊喜欢他啊……
　　这不是他最不该去怀疑了的吗？
　　林深努力的扯了扯嘴角，莫渊没过多久就推着一个轮椅回来了，他扶着林深坐到了轮椅上，拿起一些零碎物品，带着林深出了医院。
　　莫渊喊了一辆车，让司机将后备箱打开，他打开了车门扶着林深先进去坐好，然后将东西放到了后备箱，跟着坐进车里。
　　莫渊将林深那只打石膏的脚小心放好，车开了以后，两人却是一路无话。
　　到了地方，莫渊又将东西拿了出来，轮椅架好又推着林深继续往前走，林深打量着四周，脸慢慢的涨红了。
　　这不是他们原先学校的家属楼吗？
　　他们学校的老师都住在这一片。
　　林深庆幸这会儿放了暑假，没多少人在，莫渊倒是没怎么在意，他推着林深去了学校暂时分给他住的那栋楼。
　　索性分给他的房间就在一楼，莫渊倒没花什么功夫，领着林深就进了屋，只是天气闷热，莫渊的衣服还是湿了一片。
　　连着没做什么的林深额角都出了点汗。
　　林深看着莫渊为他忙活着，内心不免有些愧疚。
　　他开口正想说些什么，放好东西的莫渊却突然开了口问了，“林深，你到底为什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