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重生］》夜半更三

3、好久不见

　　林深是被前来退换车票的乘务员喊醒的，醒来之后，没过多久，就到了时候了，他起身下了床铺，拿好行李，准备下车。
　　顺着人群出了火车站，火车出站口那儿，有一群接人的和招揽生意的司机，林深从他们这些人中走过去，望着灰蒙蒙的天，发了会儿愣。
　　古城的夏天，总是闷热的，让人烦不胜烦。
　　尤其是快下雨的时候。
　　林深感受着记忆里久违的天气，蹙了蹙眉，他拿出手机又查看了一遍陈浩发的地址。
　　搜索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一家小饭馆，离火车站其实没有多远。
　　林深决定步行过去，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清楚，要怎么与莫渊开口说话，要说些什么才不会让彼此尴尬，亦或者他该怎么样找什么借口才能待在莫渊身边。
　　林深思索着，原本几千米的路程，不过多久就到了。
　　陈浩订的时间差不多就在这时候，林深走进了饭馆询问了一声，随即就有人领着他去了二楼的地方。
　　这饭馆说小也不小，只是生意实在是好，楼下人都是满的，到了二楼，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形。
　　他去的是二楼右边那处，进去之后才发现，这同学会的人还不少，满满当当的，几桌子的人，还有些熟络的聚在小房间里头，嬉笑打闹着，热闹的很。
　　林深觉得自己与这场景格格不入。
　　他扫了一眼周围，在发觉并未看到莫渊时，心下一沉，原本憔悴的脸跟着一白，离他近的几桌，察觉到了林深的出现，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里面的陈浩听到这动静，跟着出来看了一眼，随即笑了笑，走过来将林深的行李箱提过去，揽过林深说道，“林子，你可算是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走走走，咱们里头说去！”
　　陈浩带着林深走到包厢里头，外头又跟着热闹起来。
　　林深扫了一眼包厢里头连脸都对不上号的人，扯了扯嘴角，被陈浩拉着坐到陈浩旁边。
　　林深刚坐下，他对面坐着的一胖子就笑了，“哎哟，这可少见啊，高中那会儿，你和莫渊不是形影不离，跟连体婴儿似的！怎么现在你来了莫渊不来了？”
　　陈浩一听这话，就想伸手抽刘胖子那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刚打算糊弄过去，就被这丫给截了个好胡。
　　陈浩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林深，随即尴尬的笑了笑，琢磨着来个善意的谎言，“那不是什么，莫渊本来是答应的，这不是他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吗？”
　　刘胖子挑了挑眉，不死心道，“咱们这么多人都来了，难道就他一个大忙人？这么不给面子，是不是看不起咱们？”
　　林深眯了眯眼，眸子里的冷意乍现，他轻笑了一声，“那你也得让人看得起不是？”
　　刘胖子一听，火立刻就起了，林深没来之前，他就已经吹了不少瓶啤的了，这丫酒量还可以，但真耍起混那酒品也真的要不得。
　　这屋子里加刚来的林深正好三个男的三个女的，配成对了。
　　刘胖子猛地拍了桌子站起来，拿起一空的玻璃啤酒瓶，指着林深吼道，“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旁边的三个女的惊呼几声，吓了一大跳。
　　陈浩也皱了皱眉头，这刘胖子高中的时候喜欢找茬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还以为大学几年能改改他这脾气，现在看来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这回同学会，他主动要求来，陈浩也不好说什么，这屋里又有刘胖子曾经喜欢的人，刘胖子一来就和他一块在这包厢里了。
　　谁知道刘胖子会在林深来的时候找林深的茬。
　　陈浩不悦的看着这刘二愣子，“你耍疯耍够了没！”
　　刘胖子被陈浩一瞪，冷哼了一声，讥笑着坐下了。
　　林深起身，是一点兴致都不剩下了，“我去一下洗手间。”
　　林深说完，出了包厢，问了服务人员，到了厕所里头接了把手洗了洗脸，他思索着该找什么借口早点离开，出厕所的时候，被一匆忙离开的人撞了一下。
　　那人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连忙跑开了。
　　林深听着那声音，睁大了双眼，连行李箱都没管，立马跟着那人身后跑了出去。
　　林深的体力从高中的时候就比不过莫渊，他努力的想跟上前头的人，却只能望着那人轻而易举的在对面街上的小巷子里消失了。
　　林深无力的停了下来，喘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他抽噎了一声，这段时间积累的不安与绝望的情绪逐渐达到了一个顶端。
　　林深像是放弃了一样，转身开始往回走。
　　他在心里倒数着十个数，心想着，如果回头再看不到莫渊，那他就安安分分的待着。
　　他纵使想找到莫渊，可莫渊执意要避开他，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林深边倒数着，边往前走着。
　　十、九、八、七、六……
　　事实上还没数完，他就急不可耐的回了头。
　　一个身影默默的站着那里，为他突然的回头而惊讶。
　　莫渊又想逃跑，林深冷声开了口，“你要是再跑我现在就走过去，被车撞死算我自己的。”
　　莫渊的脚步被这一句话堵在了那里。
　　两人隔着一条不算远的街相望着，林深哽咽了一声，又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莫渊，好久不见。”
　　莫渊的嘴张了张，呢喃了些什么，林深听不清。
　　只是没过多久，莫渊就慢慢朝着他走过来，一步又一步，靠近他，距离慢慢的缩短。
　　林深的呼吸为之一滞。
　　林深的脚步挪了挪，有些不安，也有些急躁，他恍惚间听到了好像是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林深忽然侧头看向左边，一辆的士笔直的朝着莫渊开了过去。
　　林深的脑海空白一片，那车根本就没打算减速，莫渊也愣在那里，那一瞬间，林深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身体的反应比他的大脑还要快。
　　他立刻朝着莫渊扑了过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抱着莫渊滚落在地，脚疼的他连唇都失了血色，他模模糊糊间看着莫渊的嘴张张合合，耳边一阵轰鸣声响起，眼前彻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