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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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尾赤光淡然的将画纸折了三折。上面的颜料将将干涸，正好画上了三个场景。
这下就结束了。他这么想着。但酸胀的感觉却立刻充盈了他的眼睛，某种扭曲的呕吐感从胃里翻腾着涌上来，可他又想起不久前见到的那个男人，于是他又平和的放下了手。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啊，风，我们的圣诞夜还如此漫长。”
“但很快就会结束了，我想你也一定会喜欢的吧。一切痛苦都会结束，来吧，很快的。”
他将折过的画纸放在一边，而后静默的抬起手。
松尾风坐在一边，带着完美的笑容看向他。
于是新的乐曲响起了。
奥利维不着痕迹地退开几步。
伊甸碎片的火焰熄灭了，可奥利维仍然有着不合时宜的颤栗，寒冷死寂的空气贴上他脸颊，脖颈，让他微妙的有些难以呼吸。
他呼出了一口热气，雾蒙蒙的水滴把他视野中的人影晕开。
松尾赤光没在意他的动作，就这么沉默的站在他上首，在台阶之上。这家伙或许也有些累了，伊甸碎片的火光泯灭了他的大半幻境，奥利维似乎还能看到那些漂浮的火焰和闪光，幽幽地在他周身的空间里浮动着，然后消散。
他仔细的看着这个人，心想这家伙倒是长得漂亮，可做的事情却一点也不讨喜。明明自己也经历过痛苦，还能逼迫着让无辜的陌生人去赌命。傲慢的用痛苦筛选别人活着的权利，不也像当年他家人的所作所为吗？
奥利维趁着这空档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别的，他觉得松尾赤光这家伙根本不该搞艺术，他如果生在未来世界，必然能在游戏内的竞技场独占鳌头，恐怕还能收到一打的小迷妹。
松尾赤光所表现出的力量远比他们估计的更加恐怖。
按照奥利维设想的，松尾赤光的替身能力应该是在精神上影响敌人，改变人们的认知，调动人的负面情绪，除了能使人在烦躁苦闷的情绪中逐渐失去理智以外，还能将这种感情具象化地抽取出来封锁在某些载体上制作成工具。
比如他当时揍的那圈小混混。虽然看着手段有些粗制滥造，但也能算是随人心意，千变万化。
若非有鹰眼的强力辅助，他确实也很难应付对方如此棘手的能力。
但是现在，奥利维却听不到松尾赤光的心跳，这不太好理解，所以我们可以换一种说法，他难以在空阔的，无处不在的代表敌意的红色中寻找到松尾赤光。
鹰眼是一种利用一切感知以及血脉的直觉来判断危险的能力。可松尾赤光如今却仿佛一只幽灵，他容身于整个剧院，又能随时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即便在奥利维眼里，他就站在台阶上。
奥利维现在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辅助系统出问题了。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在幻境被点燃之前，一切正常，敌人的身影很清晰，血条很明显，他揍的也很舒坦，可能有点可惜当时太着急没往假冒的承太郎脸上揍两拳——不说别的，就突出一个解气，他可没忘记当初被承太郎揍的多疼，本人是不敢揍了，敌人揍两拳也划算的。
可现在——他背脊发毛，他的直觉叫嚣着让他赶紧跑，或者赶紧毁掉这里。
就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敌人。
他不准痕迹的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断矛。同时快速对照着脑子里的那张剧院地图。
现在这个位置是连接三个音乐厅的中心大厅。松尾赤光的正后方就是举行新年音乐会的位置。但现在没有音乐——甚至于除了他和松尾赤光以外好像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种想法让他不寒而栗。但毕竟他目前没有受伤——而这也代表着承太郎和乔瑟夫都还活蹦乱跳的。
“你不喜欢我的音乐会吗？”
“什么？”
奥利维被这问话惊了一下。
“你不喜欢我的音乐会吗？”松尾赤光于是好脾气的又问了一遍，还露出了有些苦恼的表情，“其实我觉得没那么糟糕吧，我好歹也是靠这个吃饭的。”
“可你不是画画的吗。”奥利维眨了眨眼睛，他有点搞不懂这个走向。
“我是吗？”松尾赤光居然反问他，“我其实挺想试试，但我觉得我的父母不会同意让我画画。”
奥利维沉默了一下：“格林？”
“是？说起来我刚才就想说了，松尾赤光可不是我的名字。”
“……好吧。所以你就在这里举行音乐会？”
“不是这里。但哪里都没关系。”沃尔什·格林的表情变了变，“毕竟还能演奏音乐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即便你被用来杀人？”
“那也没什么。”他也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毕竟他们怎么样也不关我事。”
“只要我还拥有听众，只要我还能演奏，那为谁演奏又有什么值得我烦恼的呢。”
奥利维闭了下眼睛，静默地站立者着，然后手掌后抬，小指一勾，银亮的剑锋无声弹出。
“怎么了？是生气了吗。”
“我只是觉得我刚才居然还跟你认真聊天，这实在是太蠢了。”奥利维夸张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眼睛，冷冽的目光盯着眼前的人影，“我会好好教教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他的身影眨眼睛便模糊了，接着如同猎豹一样冲到敌人面前，银光一闪便刺进人脖子，可溅出来却不是血，而是颜料。
格林大笑着融化，黏稠的液体顺着刺客的手臂攀上来，奥利维反应极快，甩手的同时心念一动，火焰旋转着喷出，涌动的热意贴着鼻尖，几乎让他冒汗。滋啦，怪异的糊味让他眉头紧皱，而他也没做停留，摆脱了颜料的漩涡便几个跃起攀上楼梯，然后就往音乐厅里冲。
里面果然什么也没有。
“别跑啊，圣诞夜还没结束呢。”沃尔什顺着长廊踱步到音乐厅门口，一步步逼近，“看来你喜欢音乐厅，这也挺好的，我也喜欢，而且这样也总能让你听到满意的音乐。”
“其实我不这么想。”奥利维冷酷的拒绝了他，一边灵巧地越过已经腐朽的座椅，他无视了从心底里涌出的战栗感，决定从音乐厅爬到二楼走廊去绕开格林。
“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你挺可爱的。”格林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只是仰头注视着。这样危险的攀爬难不倒一个刺客，奥利维看起来比一只猫还要灵活，明明是同一根柱子，在沃尔什看来什么用都没有，可奥利维就是能几下借力爬到二楼去。
“如果不是这里，可能你就成功了，但很可惜，这里是我的地盘，而且音乐可不是换个地方就能避开的。”
他抬起手，挥舞，音符倾泻而下，疾风骤雨般的乐曲灌入他的耳朵。而伴随着急促的节奏，整个剧院都开始震颤崩塌，奥利维感觉到手下的触感从粗粝变得柔软粘滑，但他没有停顿，甚至加速攀爬，在柱子崩塌的前几秒踏上仿佛软毯的二楼地板，而后踹开变形的门，飞一般向目的地跑去。
格林先是微笑着，而后变得僵硬，他完美无缺的笑脸凝固住，而后变得阴沉，甚至愤怒，他大踏步着往前，每一脚都踩得极其用力，乐曲也抛出一个又一个重音，好似也变得怒气勃发。
他当然知道奥利维要去哪里。
“你真是找死！”他一挥手，乐曲变得无序又疯狂，黏稠的液体扭曲奔腾着卷起沃尔什直冲出去。
而无人剧院的一角，断矛牢固地插在舞台侧面，隐隐闪着火光。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