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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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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气了吗？”
阴阳师含糊不清地询问道。
“哈哈，开什么玩笑。”漆原放开安倍晴明，干笑了两声，“区区全身骨折，我还没爽到呢。”
“喂喂，你真的有记得我是人类吗？再打下去我死掉了你就没处哭了哦。”
“真亏你还觉得自己是人类……离我上次见你分明几百年过去了。”
漆原拂去手上沾染的血迹，他是真心实意绝无放水地揍下去的，因此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惨烈极了。瞥着那张面目全非、可怜兮兮的脸，妖鬼只是冷笑：“别装了，晴明。”
话音刚落，原本惨不忍睹，但姑且可以被称作“晴明”的人形忽然瘪了下来。烟雾散去，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张纸人。人类的笑语从漆原耳畔传来：“原谅我吧，如果这张脸被打坏了，还怎么在这边招摇撞骗啊。”
“哇你居然有自觉，了不起。”
与其说是有自觉，不如说，这家伙已经完全屑到没救了的程度，恐怕什么语言都没办法打破他的防御。漆原可不想增加他的成就感，因此只是挑了挑眉毛，揶揄两句。
谁知人类从侧面凑来，热切握住他双手，就差没将脸贴到他脸上。安倍晴明声音诚恳悲切：“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我愿意承认错误……”
“离我远点！”
“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被留在井这边回不去，你的封印……对不起。我应该考虑更多的。”
“您先离我远点行吗？”
漆原叹息起来。
虽然很想把他甩开再摁进地里揍，但是被紧紧攥住双手、被迫看对方情感丰富的眼眸……这过程也太恐怖太煎熬了一点。说到最后，晴明的语气中少见地多了一丝郑重，漆原实在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变沉重的气氛，他最恨人类在自己眼前开演小剧场。
“呃啊——不行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是我输了。论恶心人，您是最强的。”
“嘁，过了这么久，你还是讨厌这招啊。”
晴明眨了眨眼，“有美男子在你面前梨花带雨，不好吗？”
“挺好的。”漆原道，“是你就不行。”
阴阳师无奈地耸了耸肩，从表情中却看不出分毫失落的情绪。他挥了挥手，小纸人站起来，从他身侧溜走了。这种方便的术法漆原倒也想要，应该很适合偷酒，只是他在这方面的天赋称得上负分，晴明即使想制作便携小式神给他，也无法驱动。
青年在腰间的摸到水壶，丢进漆原怀中：“喏。”
漆原嗅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恨不得立即抱住他以表感激。
“……晴明，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那种。”妖鬼认真道，“哭吧，你是我见过的哭起来最好看的人类。”
“你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
阴阳师笑着看他拔掉瓶塞，忽而伸出纤细五指，搭在他手腕上阻拦：“等等，先让我把话说完。”
漆原回望他，只见阴阳师握住他的手腕，指了指上面那花瓣纹路似的青蓝刻痕。如果晴明不提，他差点就忘记了这无伤大雅的玩意儿。青年笑道，“这是通行证，有了它，被我封印的那口井就会放你过来。说起来，另一枚手环呢？”
“啊……另一枚。”
漆原愣了几秒，“怎么了吗？”
“这是契约哦，这对手环就是妖怪和非妖怪之间的契约，一只由妖怪所有、一只由非妖怪所有。”晴明说道，笑容仿佛狐狸，“因为当时走得太急，所以留下的是一对。本想借这个东西偷偷和你契约来着，等你被骗到这边，再骗你将另一只给我……呀，不过看样子，好像出了意外。”
“我感觉你说了什么超级不得了的事情。”
“不能怪我，我在盒子的夹层里留了书信，阐明手环的用处啦。”
“哈？谁会知道你还藏着夹层？”
漆原用手掌支棱着侧颊，没好气道，片刻后他后知后觉想起，好像另一半似乎应该多半在鬼舞辻无惨身上。不对啊……那家伙又不能算人，没有能够使用的道理，似乎没什么问题，到时候再找他要回来就好了。但出于担忧，他还是询问道：“签订契约后……会怎么样？”
“求我的话就告诉你喔。”
“好的安倍晴明给我立即去世！”
漆原猛敲他的脑袋。阴阳师摊开双手：“痛痛痛痛痛——不会怎么样啦。毕竟是强制契约，没有取得双方许可，只有看对方会变得亲切一些之类的。”
“谢谢哦，我这辈子看你都不可能亲切了。”
他果然搞不明白眼前的人类在想什么。
晴明并不恼火，不知从哪里掏出折扇，敲在漆原肩上，“嗯哼，所以你究竟把手环给了谁？”
漆原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胡诌道：
“……我未来老婆。”
青年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漆原冷眼看他凑上来、眯起双眼打量自己，讨人厌的笑容还是没有变化，但不得不承认他如果只笑不开口，大概无论性别种族都会被吸引。晴明展开折扇，半晌后道：“唯独你我不信。”
“你是真的恨我。”漆原闷声道，“我懂，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找到老婆，但你为什么要说出来？”
“那……抱歉？”
阴阳师的语气中倒听不出半分抱歉。他清了清嗓子，忽然道：“对了，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边吗？”
“求我啊，求我我就听。”
“求你了。”
“拜托你稍微犹豫一下好吗？”
……
简而言之，安倍晴明会留在这边也完全是出于意外。
“……你可以将四魂之玉当成这个世界最有收藏价值的宝物，不论是对于妖怪，还是对于人类。妖怪们的能力要强些，因此行为就更加过激。”晴明说道，“当时我被派去查看许多大妖的失踪事件，多方打听，发现他们被玉吸引着，所以跟着他们找到了这口能够越过时空、来到这边的井。”
“听不懂。”漆原摊开双手，“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现在那些妖怪都消失不见咯？可是为什么我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因为你当时正被阴阳师们追得满世界跑啊。”
“哦，那妥了。”
漆原默默点头。
“所以我当时和守护着四魂之玉的驱魔师沟通，试图……将四魂之玉放在另一边来保护。请你忽视过程，总之，最后这家伙到了我的手中，我将它留在了那边。”阴阳师继续道，“后来稍微有些事情，我本打算先回来看看情况，谁知道却回不去了。”
“下次说谎记得打草稿。”漆原打断他，“你留下来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商业机密……痛痛痛，好吧。只是我替自己算过一卦，留下了后备手段而已。但我没想到会等这么久。”
晴明摇了摇扇子，喟叹道：“留给你的封印强度至多不过几个月，我没想到你竟然至今才……你该不会真的老实地在里面睡了几百……唔唔唔……”
漆原捂住他的嘴，痛心疾首：“闭嘴别说了！”
晴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二者撕扯间，却听到有草叶摩擦的声音传来，阴阳师以食指抵在妖鬼唇前，暗示他噤声，“有人。”
“是个人类。”
漆原小声道。
不过也来不及避免正面撞上，对方从树丛里钻出，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他们；来者是个精壮的年轻男人，上半身赤/裸，黑发杂乱，愣在当场。
“那个。”漆原决定要挽回一下自己不存在的声誉，“请听我解……啊，他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乱讲话一时爽，一直乱讲……要翻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