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之红尘》遥望梨花舞

9、第 9 章

　　沉默良久后，顾晦舒展开紧抿的双唇，不急不缓地开了口，“主子可听说过前朝安庆王的故事？”
　　凤云颢抬起双眸睨向顾晦，他没有答话，只是沉默地看着顾晦，等待着他的下文。
　　“安庆王为赢得美人心，不计后果，弑兄杀弟发动宫廷政变，执政后又听信宠妃谗言迫害忠良，最终天怒人怨国破人亡。”
　　凤云颢偏首定定瞧着顾晦，片刻后嗤笑一声，“你想说什么？”
　　“篡位夺权，兵变叛乱，势必血流成河，生灵涂炭。国家动荡，百姓遭殃，主子当真会为了心悦之人便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吗？属下以为属下眼中的懿王殿下绝非此等荒谬之人。”
　　“顾清冉，你好大的胆子！”
　　顾晦没有应声，只是脊背直直地坐在那里。
　　凤云颢一瞬不瞬地瞧着顾晦，片晌后只见他忽地大笑了起来，“顾晦，……你可有倾慕之人？”
　　顾晦心头猛然一颤，隐于羽睫阴影下的双眸里似有万千思绪霎那闪过。
　　“你不曾痴爱过一个人，便不会明白那种爱而不能，求而不得是有多痛。”说着，凤云颢忽而眉心紧皱，抬手抵住额间，只听他喃喃道：“头好痛……”
　　顾晦见状忙移至凤云颢身侧，双膝跪地，伸手扶住了凤云颢。凤云颢顺势伸手揽上顾晦的腰身，将头埋进了顾晦的肩窝里。
　　两个身子贴在一起，凤云颢垂下眼眸，这才发现顾晦的双手手背上竟多了几处细碎的伤口。他抬头看向顾晦，不由眉心微拢，顾晦的右侧脸颊同样嵌着几处斑斑殷红，凤云颢这才想到定是方才摔杯时伤了顾晦。
　　他抬手抚上顾晦的面庞，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躲的吗？”
　　此言一出，凤云颢忽觉心中宛如针刺一般痛了一下。他紧紧皱了皱眉，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倏然收回手，随即站起身道：“回府吧。”说罢，迈步扬长离去。

　　顾晦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伤。
　　“你不曾痴爱过一个人，便不会明白那种爱而不能，求而不得是有多痛。”
　　凤云颢方才的话萦绕在顾晦耳边。
　　不明白？他怎会不明白？心尖上小心翼翼地放着一个人十二年，却只能伏在他脚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他。人在咫尺，心却在天涯。那种痛他如何不明白？只怕是不仅明白，且承受得更多吧。
　　顾晦唇畔溢出一丝苦笑。

　　向来，情之一字不由人。

　　……

　　冬至，皇上率文武百官祭天。
　　祭祀完毕，皇上携谢子美一同回宫。
　　自今日起，谢子美入主未央宫。

　　懿王府花园里，凤云颢负手而立。苍凉夜空独挂一抹清冷的上弦月，望月无言，徒留怅然。
　　凤云颢忽闻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多时，只觉背上一股暖意袭来，一件白狐裘皮大氅已披在身上。
　　“冰雪严寒，主子还是回房里去吧。”
　　默然良久，顾晦听闻一声悠悠叹息。
　　“今夜过后，子美便只属于皇兄一人了。”
　　顾晦望着面前独立残月之下的背影，只觉这背影仿佛已深深融进了这一院的寥落之中。

　　“无名……”
　　话音方落，只见一道身影自月荫深处一闪而出。
　　“王爷。”
　　“去醉梦阁接篱落过来。”
　　凤无名闻言微微怔了怔，随即垂首应道：“是。”
　　听闻凤云颢交代凤无名的事，一丝不明的情绪自顾晦眼中一闪而过。

　　醉梦阁，京城建康最有名气的南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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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凤云颢就是被人抢走心上人，一时憋屈过过嘴瘾而已，他不是不顾全大局的人，所以并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就不顾天下去篡权。
另：明日周六中午和晚上双更～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