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之红尘》遥望梨花舞

7、第 7 章

　　“臣请皇上收回诏书。”
　　众人侧首看去，凤云颢已跪在御前。
　　“懿王说什么？”凤云端垂眸看着殿下跪立之人。
　　“臣请皇上收回诏书。”
　　凤云端冷笑一声，“荒唐，君无戏言，诏书岂能说收回便收回？”
　　“皇上，谢尚书乃男儿之身，岂能居于后宫。男子入后宫，如此前所未闻之事岂不更是荒唐？”
　　“大胆！”凤云端眸光中已闪出不悦之色，“大殿之上，懿王可别失了分寸。”
　　凤云颢全然不顾此时凤云端的愠意，复又续道：“皇上乃九五至尊，决定之事自然无人敢违抗。然以皇权迫他人做不愿之事，又岂是明君所为？”
　　“……懿王，朕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皇上，……”
　　“臣……领旨谢恩。”凤云颢的话被一个声音生生打断，只见谢子美跪地伏首道。
　　谢子美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凤云颢顿时呆若木鸡。
　　“嗯，”凤云端嘴角一弯，满意笑道：“谢爱卿既已领诏，没事便退朝吧。”说完，凤云端转而看向凤云颢，“懿王以下犯上，若是不小以惩诫，难堵悠悠众口。朕罚尔去大殿廊下跪满两个时辰，好好反省。”凤云端说罢，复又看向谢子美，“谢爱卿留下。”
　　凤云颢隐于袖中的手已紧紧攥成一团，指尖陷入肉中。他牙齿咯咯作响，恨不能嚼碎生吞那高高在上之人。

　　“王爷，两个时辰已到。”凤无名将凤云颢搀扶起身，“皇上还是心疼王爷，只让王爷跪在廊下，免受了雨淋之苦。”
　　“心疼？”凤云颢苦笑一声，“他可当真是心疼我啊。”

　　宫门口，只见一人撑伞立在雨中。许是站立多时，长袍下摆已然湿了大半。
　　“顾侍卫？”凤无名微微一愣。
　　顾晦上前，朝轿撵里的人屈身行礼，“主子。”
　　轿撵里的人却不应答，顾晦顿时明了，主子怕是与皇上又起了争执，此时正在怒气之中。
　　顾晦侧身到凤无名身旁，“统领，散朝多时，不见主子回府，属下担心主子安危，便擅自作主前来接应。”
　　凤无名微微点头，“王爷无事，走吧。”

　　轿至府前，凤云颢掀帘下轿。因着跪了两个时辰，凤云颢膝上吃痛，下轿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顾晦眼疾手快，瞬时扶住了凤云颢。凤云颢一见顾晦便想到了凤云端，心中怒火不由上涌，他甩开顾晦的手大步跨进府邸。
　　途径后花园，凤云颢瞥见一地的鹅卵石，顿时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顾晦！”
　　“主子。”
　　“无本王命令，擅自出府可是要受罚的。”
　　顾晦一怔，转而俯首道：“请主子责罚。”
　　“去院子里跪着，好好反省。”说罢，凤云颢拂袖扬长而去。

　　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顾晦脊背挺直跪了下去。
　　秋雨连绵，依旧簌簌而下。细雨飘洒在空中，一点一滴落在顾晦面庞，最后慢慢渗透至全身。
　　沐雨经霜，早已习以为常。
　　顾晦仰面迎上冰寒，淡然一笑……

　　破晓，寒雨初收。
　　凤云颢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无名，今日你去太傅府，传话谢尚书，说本王在鹭鸣轩等他。”
　　“是。王爷……”凤无名欲言又止。
　　“何事？”
　　“顾侍卫……已在雨中跪了一夜。”
　　凤云颢蓦然看向凤无名，“跪了一夜？”
　　凤云颢昨日气结，满心又想的都是谢子美，竟把罚顾晦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凤云颢眉心一皱，“叫他起来回房休息。”
　　“是。”凤无名转身正欲离去，却听凤云颢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去叫太医给他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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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家酒肆鹭鸣轩内，半坛冷酒下肚，凤云颢听到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