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之红尘》遥望梨花舞

21、第 21 章

　　“……顾晦！”
　　待看清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的那一刻，凤云颢呼吸骤滞，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只见他一个运力腾空而起，伸出双手接住了顾晦，几个旋转后落下地面。
　　眼见顾晦胸前的那一大片殷红，凤云颢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他的头顶，瞬间便让他理智全无。
　　“顾清冉，谁让你替本王挡箭的？！”只听凤云颢低吼一声。
　　“保……保护王爷是……是属下的指责。”顾晦轻轻一笑，气息微弱地答道。
　　看着顾晦伤口的血液从自己的指缝间汩汩涌出，一向自负傲娇的凤云颢此刻竟茫然不知所措得像个孩子。
　　“说……说好地久天长地陪……陪在你身边，我……我到底还是……食言了。”顾晦的眼神中写满了令人心疼的遗憾。
　　“混蛋！顾清冉，你混蛋！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不许有事，你听见了没有？”
　　“我知因皇上之故，你一直心存疑虑不肯信我，可我想告诉你，我……我对你虽有隐瞒，却……却从未骗过你。”顾晦似是用尽了全力方才展现出一抹笑容来，他抬手覆上凤云颢的面颊，“云颢，多……多保重……”顾晦的意识一点点被无情地吞噬，他已无法开口再言。缓缓阖上双眼的那一刻，最后那句他想说给凤云颢的话只得永远地封印在了他的心底。
　　“晦儿——！”凤云颢全身颤抖着大叫顾晦的名字。

　　一瞬间，山崩海啸，天地失色。

　　那个人是他眸中的亿万星河，失了他，他的世界再无色彩；那个人是他心中的炙热朝阳，失了他，他的岁月再无人温暖……
　　一颗温热晶珠自凤云颢眸中弯曲滑落，坠地，冻结成冰。

　　这世间，再无他。
　　这世间，再无我所爱。

　　“王爷，人已抓到。”副将将北夷主将押至到凤云颢的面前。
　　只见那久违的乖戾阴鸷复又在凤云颢眸中一点一点地浮现，“将他给我绑到木柱上。”
　　“是。”
　　不多时，北夷主将被结结实实地捆绑在了木柱上。
　　“把弓拿来。”凤云颢一声令下，身旁的将士双手将弓奉上。
　　凤云颢接过弓箭，浓浓的杀意自他眸中波涛汹涌般溢出。
　　瞄准目标，拉满弓，再放手。只见羽箭飞身出去，直奔北夷主将的心口而去。
　　“啊——”下一刻便只听一声痛苦的惨叫响彻云霄。
　　“给我万箭齐发。”
　　闻令，副将微微一怔，旋即领命道：“是。”
　　只一会儿的工夫，便见那北夷主将的身子已成了筛。
　　凤云颢自腰间取出佩剑，长剑出鞘，剑身飞舞旋转，划破长空。顷刻间，只见那北夷主将便身首异处，鲜血喷涌中，头颅已滚落在了地上。
　　“将头颅挂到城墙上，再将尸身上的肉给我一片一片割下来投喂到狼群。”
　　“……是，王爷。”

　　凤云颢回到顾晦身边，俯下身去将他紧紧搂在了怀中。他抬手抚上顾晦的云鬓，将他微微凌乱的发轻柔地顺了顺。
　　俯首下去，凤云颢在顾晦的唇上落下了这世间最柔情的一吻。凑到顾晦耳畔，只听凤云颢轻轻低语道：“晦儿，我带你回家。”
　　凤云颢凌空将顾晦抱起，一步一步朝城内走去。那挺拔的背影没有萧索，没有决绝，只有带着心爱之人一同回家的安祥与平和。

　　“以后你的生辰，本王给你过。”
　　“属下想地久天长地留在王爷身边。”
　　“晦儿，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对吗？”
　　“云颢……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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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空中，只见一对苍鹰双影相依高高翱翔而过，带着一双人的一世痴情，带着顾晦那句未来得及说出的话语飞向了远方。
　　天空中倏然飘起了雪。碎碎堕下的琼芳，美得好似梨花绽放一般。玉沙飞舞旋转间，好似有一个声音也随之一同簌簌而下，洒落在这天地之间。

　　——与君长诀，惟盼君安。

　　朝堂之上，捷报频传，懿王殿下率领大军所向披靡。
　　大获全胜，于腊月二十八，凯旋回京。

　　御书房
　　“皇弟能够平安归来，朕甚是欢喜，此番出征辛苦你了。”
　　“皇兄希望臣弟‘平安归来’？”
　　听闻凤云颢之言，只见凤云端眉心微微一拢。他盯着凤云颢瞧了片晌，末了，只听一声无奈的叹息自他口中幽幽而出。
　　“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十数年来，朕确有防你。然而，朕亦是真真切切疼爱关心你这个亲弟弟。无论你相信与否，朕……从未动过害你之心。”
　　听闻皇兄的一番话，只见凤云颢敛下了平日里的乖张。沉默良晌后，似有一片阴霾落下他的面容。
　　“臣弟虽平安归来，可是……可是清冉再也回不来了……”说着，凤云颢的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凤云颢嘶哑的声音传入凤云端耳中，只见他眸中闪过几分说不清的情绪，“……有件事朕一直没有告诉你，”说着，只见凤云端走至凤云颢面前，“你可还记得你十三岁那年，一日，你同朕在后宫偶遇太监内侍带领十数名男童欲送往内侍监净身？”
　　听闻皇兄的问话，凤云颢微微一怔。
　　“当时有一男童，许是因为生得俊美，你便多问了他几句。”
　　凤云端的话似是唤起了凤云颢尘封的记忆，十几年前的片段兀地自凤云颢脑中一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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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与君长诀，惟盼君安”，这是顾晦最后想说给凤云颢的话。
“眸中的亿万星河”曾经是在哪里看过的一句话，没有找到原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