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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第五十八章 相互侮辱后再下场对撕 ...

  •   转瞬之间几名侍卫冲上来将声歌五花大绑,直接把人提出去丢到了书房的行军床上。
      声歌无奈地歪着。苻亮啊苻亮,是死是活你加油吧。
      苻亮带着四名暗卫冲到府门前,四下看去,几十名侍卫已经将冀北王府围得水泄不通。苻亮冷笑一声,忽然纵身而起跃到了旁边的一棵小树上,冀北王府的侍卫见状同时跃上了围墙。随着一声指令,几十把蔟毒的飞镖流星箭雨般朝着苻亮飞过去。苻亮一个纵身倒翻而起,十几支飞镖自苻亮腿侧腰边堪堪掠过。苻亮目中淡然,开腿翻下来直接落在了王府墙外头的泥地上,身上居然没伤一处。城墙上的王府侍卫同时惊了。什么叫腰马合一,大概这就叫真正的腰马合一,看来想要左拥右抱到底还得有点身板儿。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长这么大没见过命这么硬的人。
      稳稳落地,苻亮一边向前疾跑一边将食指与大拇指放在口中紧打呼哨,但打了几下居然毫无动静。两名暗卫跃到苻亮身旁,苻亮抬了下眉头:
      “没看住马?”
      两名暗卫对视一眼:
      “现在怎么办?”
      苻亮笑道:
      “西北边有山,从那里走。”
      话音未落苻亮飞身跃上房檐,在一群侍卫的堵截下越过了城墙,纵跃几次冲进了旁边一道狭窄的山沟。冲入山沟,苻亮立刻被几名王府侍卫挡住去路。见两把刀凌空砍来,苻亮矮身一闪躲了过去,又是一个空翻跃到了前方。狭窄的山沟你一片漆黑,苻亮抬起头,远远看见山沟尽头立着个人。苻亮愣了一下,却见苻雍背着手缓缓走了出来:
      “圣上,看来苻重干与苻重弼一脉的恩怨今日就要了结了。”
      苻亮站起身沉默半晌,忽然哈哈地笑了:
      “你报起私仇倒敢拼命,是不是有点因私废公?”
      苻雍笑道:
      “什么是公?千千万万的私欲加在一起才是公。私仇不了,何以为公?”
      苻亮抬起右手,东华响银枪从天而降:
      “我且问你,如果今天你我都死了,这天下将会如何?”
      苻雍打了响指,常麟立刻冲过来单腿跪在旁边。苻雍道:
      “听着,如果待会我死了,立刻到书房告诉夫人我的口谕,然后将她杀死殉葬,再不用她改嫁她人。”
      常麟高声道:
      “是!”
      苻雍看向苻亮:
      “如果今日你我同归于尽,这天下只剩下你苻重干一系的烂摊子,我自然没半点后顾之忧。”
      苻亮笑了一下,翻身亮了个海青冲天的工架。苻雍退了一步纵身朝着苻亮攻过来,苻亮一个弓步横扫向前方闪去。刚翻到前方几步,苻亮忽然感觉身后掌风攻来,立即内力出窍反身破军而出。见枪尾击来,苻雍一把抓住了苻亮肩膀,向前一个倒翻落在了苻亮面前。转瞬之间两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枪是长柄武器,近身使不出力道,苻亮皱了下眉飞身向后退去,却见苻雍已经飞起一掌朝着自己前胸击过来。眼看这一下是用了十大十的力道,苻亮心中一紧,忽然右手发力,展眼间亮银枪的后半截已经落在了地上,苻亮右手倾着半截枪头朝着苻雍便扎过去。眼看是一招两败俱伤的玉碎局,旁边众人都是一惊。
      苻雍皱了下眉掌风朝着枪头撞去,随着当一声响,苻亮右手忍不住一抬,亮银枪头已经被掌风打得划了道弧线落在了地上。眼看苻雍右掌已经快打到自己身上,苻亮腰腿后座双手向前使出一招落叶飞花。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同时朝着后面摔过去。苻雍坐在地上懵了一下,转头看时发现苻亮的枪柄已经扎在了自己左边锁骨上。对方苻亮也不住后退最终摔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咳嗽。两名暗卫跳过去将苻亮扶起来,苻雍抬起右手一个使劲将枪柄从肩膀上拔了出来扔在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挣扎着站了起来。苻雍道:
      “陛下,我一直想知道,你我到底谁才是天命所归。”
      苻亮挂着汗冷笑起来:
      “因有天下而有天子,而非因又天子而有天下。即便你我都不是天命所归,这天下依然在。”
      苻雍笑道:
      “这种好话不过说与旁人听,劝你再不必信。从始皇到唐玄宗再到taizu,若不是为搏将仇敌踩于脚下的一时痛快,为求皇权加身的片刻辉煌,为享诗书工笔千载荣耀,更无九州一统盛世流芳。”
      苻亮呆了呆,忽然嗤地一笑。两人同时站直身体,苻亮空手亮了个攻守架势:
      “请!”
      幽州天高地阔,冰冷的朔风自远方的山脉悠悠吹拂,四野之中仿佛有人在悠悠吟唱着燕赵的古曲,照耀千古的弯月散发着冰冷的蓝色辉光。
      忽然之间,幽州城中忽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啸,与此同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疾奔而来。苻亮愣了好半晌,忽然放下了双手哈哈一笑。
      电光刹那,十几匹马绕过幽州城外墙疾驰而至,苻亮一个翻身跃到一匹马上,转头对苻雍道:
      “今日我苻亮就当一回小白脸。谢谢你夫人的马,再会!”
      苻雍站在旁边愣住了,这时一名侍卫冲过来:
      “适才夫人提醒我们将府里的马赶到后山,但那里没有拴马桩,我们就把连接这里的栈道烧掉了。但马是夫人训出来的,她一声呼啸很多马匹从悬崖上纵了过来,所以,所以才——”
      苻雍叹了口气,忽然坐在了地上。两名侍卫将苻雍扶起来:
      “王爷,你没事吧?”
      苻雍捂着伤口愣了半天,趴在常麟耳边说了几句。常麟一脸惊异地瞪着苻雍,苻雍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回府。”

      声歌被捆着躺在行军床上良久,城中响起了三更的鼓点。几名侍卫和侍女站在旁边表情复杂地看着声歌。这时候常麟从外面走了进来,书房中的众人立刻闪了出去。常麟单腿跪在行军床前,看着声歌不说话。声歌心中一紧。过了片刻,常麟道:
      “王爷和圣上在前头打起来,圣上被王爷打了一掌。”
      声歌一惊:
      “他……他死了?”
      常麟道:
      “圣上受了伤,但是你的马赶到,他跑了。”
      声歌长长松了口气,却见常麟仍然看着自己。声歌一惊:
      “苻雍呢,他没事吧?”
      “王爷被圣上用枪头挑了肩膀,伤不是特别严重。”
      声歌嘘了口气,又躺了回去。常麟眨眨眼:
      “但是枪头上有毒。您知道怎么解吗?”
      声歌只觉得脑袋嗡地大了。
      见声歌不说话,常麟抬起眉头:
      “皇族相斗向来都不会手下留情,转瞬之间丢的就是人命。”
      声歌努力地思考,但是想来想去自己和苻亮也没有什么用毒的经验,这种阴损的事难道不应该是苻雍比较懂吗?
      想了好半天,声歌瞪着常麟: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快叫大夫来看,他现在怎么样,严重吗?”
      常麟没说话,起身出去了。四周一片静谧,声歌躺在床上,只觉得越来越惶恐。枪头怎么会有毒?亮银枪是苻亮用了二十多年的武器,虽然枪不像剑一样有君子气魄,但是随身兵器代表着一个人的人格。苻亮心高气傲,他怎么可能在枪头上喂毒?
      这时候常麟又走了进来,转头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声歌抬头瞧着常麟:
      “好点了吗?”
      常麟道:
      “王爷说,要是他死了就杀了您殉葬。”
      声歌一惊,被五花大绑仍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是解不了?你放开我,我去看看他。”
      常麟诡谲地看着声歌:
      “尉迟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论智谋论武略论心术王爷都不输旁人,偏偏运术如此不佳,父亲早丧母亲凶死,未婚妻也被人夺走,本该属于他的皇帝之位他一天都没有坐过。如今生死关头他只想带走一个女人,如果现在我解开您您却脱身逃走,王爷这一辈子岂不是什么都没得到?”
      声歌感觉急火攻心:
      “你觉得我会逃走?我不会背弃他,你放开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常麟安静良久:
      “若不是您一次又一次的背弃,王爷早已坐在金銮殿那个位子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您拍着良心想想,难道我说的有错?”
      说完这句,常麟起身走了出去,声歌看着常麟的背影完全愣住。如今想来,苻雍虽然背弃了整个尉迟府,但确实没有背弃过自己。在面对前程和自己的性命时,苻雍一次又一次选了自己,在面对幽州和自己的时候,苻雍又选了自己。可在面对声默和苻雍的时候,自己选了声默。在面对苻雍和苻亮的时候,自己选了苻亮。在苻雍兵临城下社稷动摇的时候,面对天下与苻雍,自己居然选了天下。
      声默与苻亮与自己好歹有点关系,选他们能说得通。但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李氏那样的思想觉悟,个人世界观比较狭隘,如今想来,如果没有自己的亲人故友,那天下到底算什么,自己保天下干什么呢?
      说到底,自己对苻雍没有什么值得一提感天动地的恩情,可苻雍却觉得自己是他最后的亲人,世间至好的女子,为此一次次与皇位失之交臂,最终把命搭上都执迷不悟,还想和自己同生共死,好像天生我才半日浮生得到一个女人就足可以志得意满乘兴而归。如果今天苻雍真的死了,自己应该作何感想?
      声歌嚎啕大哭起来。幽州城中一片静谧,四周似乎只有声歌一个人痛彻心扉的哭声。外面的侍女都不敢近身,只能踌躇地向里观望。
      天光渐亮,声歌已经哭到没有眼泪,颓然地歪在行军床上,感觉喘气都很吃力。这时常麟默默走了进来,将声歌身上的绳子解开。声歌挣扎着爬起来:
      “苻雍呢,他没事了?”
      常麟看着声歌:
      “他在明安殿寝间里,你去看看他吧。”
      声歌忽然感觉一阵不好,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声歌扶着回廊的柱子往前冲,但是这条路却变得如同千里万里长。东风悠悠吹过,最后的海棠花瓣落在地上头,青翠的竹叶在石头台阶下无声抖动。声歌费劲最后的力气冲进了明安殿,忽然看见苻雍肩膀上扎着绷带套着衣服,正坐在桌子旁边吃面条。
      声歌大吃一惊,苻雍回头看了声歌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吃。声歌万分茫然:
      “你在干嘛啊?”
      苻雍把一碗菜都扣在面上头:
      “我在吃早饭,你看不到吗?”
      声歌有点不知所措:
      “你不是中毒了吗?”
      “当然是骗你的。”
      声歌靠在木头门上,两腿一软滑到了地上。苻雍瞥了声歌一眼,声歌声音发颤:
      “那你昨天一晚上都在干嘛?”
      “在里头睡觉。”
      声歌彻底脱力:
      “你自己在里头睡觉,把我捆在书房一整夜?”
      苻雍砰地将碗放在桌上,瞪着声歌道:
      “原想再捆你两个时辰,等我吃完中午饭再把你放开,又怕捆坏了你日后折损我的子嗣,才勉强把你放出来。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足?”
      声歌感到自己被人惨整一回,顿时又累又晕,靠在木门上完全迷惑。苻雍转身对着声歌坐着:
      “你既然占了我夫人的位子,你就不该对其他男人再存一丝情分,这种村妇皆知的道理还要我教给你吗?本来不想惹你哭,但是既然你要把本该为我流的眼泪流给别人,就由不得我不收拾你。”
      见声歌在地上坐着起不来,苻雍叹了口气,起身将声歌费劲地扶起来:
      “你看看你,脸也肿了妆也花了,别人被打一顿都没你这么惨。去歇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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