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顺，祸水为难》萘蔻

15、第十五章 戏精辛苦，上炕下炕都得飙戏

　　眼看苻亮忽然飙戏，声歌震在当场，一时没接住话头。苻亮毫不为意，攥住声歌双手朝手上哈气：
　　“手怎么这么凉？冷不冷？”
　　终于稍微进入角色，声歌看着苻亮娇嗔道：
　　“冷~人家都快要冻死了。”
　　说完这话，声歌很害怕苻亮被自己飙戏震到。不料苻亮面如平湖，起身脱下自己的毛皮大氅披在声歌身上：
　　“傻姑娘，冷怎么不早说？我的车在外头，你去坐，那里暖和。”
　　在一派怪诞的氛围中，两名暗卫引着声歌走到了院外。
　　见声歌出去，苻亮朝着宫内众人使个眼色，几位嬷嬷立刻带着宫娥齐齐退下。苻亮看向李柔，李柔淌着泪背对苻亮不说话。
　　苻亮道：
　　“你必定觉得今日我薄你面子，实在狼心狗肺，我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当年登基以后，尉迟老贼抄家被灭，我已经对你明示，不管我苻亮如何爱慕女色，这后位都非你莫属。声歌已经没了娘家没了靠山能奈你何，就留下她一条命，当日你是如何应我的？谁知声歌怀了我的骨肉，你为除异己竟将她逼死。也怪我苻亮无能，尉迟氏已经倒了，不能再没有你李家的扶持。这普天之下，吃屎的狗都比我体面三分。你爹要的，你要的我都给了。时至今日，你居然还不能高抬贵手，让我舒坦两天。”
　　李柔皱着眉看向苻亮：
　　“阿亮，你拍拍自己的心，难道我逼死尉迟声歌仅仅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当真如此，我又岂能容得下你后宫中数十名女子？我承认，我不想和尉迟声歌共享后宫。但我让她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你能江山稳坐！当日倘若声歌活着，动摇的就不仅仅是一人性命，而是你苻家宗室的安稳。也许哪日行差踏错，你也会像废帝一样被弑杀在寝宫之中。你分明明白，如何这般问我？”
　　苻亮面色和缓下来，沉默片刻道：
　　“这十年间我宠幸别人，生育众多子女，但从没生过立别人为后之念。你生子当日，我立刻明发懿旨里你的儿子为太子。要不是心如明镜，我又岂能如此待你？”
　　李柔神色转圜，红着眼睛站起身对苻亮道：
　　“我不要这后位凤冠，我要一个结发的丈夫。阿亮，你拍着良心告诉我，如果今时今日是尉迟声歌在这后位之上，你会为了一个像李柔的女子当众如此待她吗？如果你会，我今日绝无怨言！”
　　苻亮闻言一愣，两人僵持在场，相视无言。
　　过了好久，李柔道：
　　“阿亮，我们自小相识。你对我的好，我至死不忘。所以你不愿出手之事，我替你出手。你不愿背负的骂名，我李柔替你背，你也未必猪油蒙心，不懂我的苦衷。可此女出现后，你不惜因为这种事与阿雍结怨，与我说这番夫妻离心之语。你让我如何相信此女不会迷惑于你搅乱宫闱？”
　　苻亮叹了口气，蹲在李柔面前用手为李柔擦眼泪。见苻亮如此，李柔神色渐渐软了。苻亮拉着李柔的手道：
　　“我这人懒惰好色，对你鲜少关照，以至于在此事上让你大错特错。我承认，当日大殿之上我的确对她有点心动。但若你立刻将她仗杀，我绝无二话。谁想到，你居然要将她送给苻雍。你想没想过，苻雍看到她就会想起当年种种，乃至想起我与他父辈的仇怨。如此一来，时久天长我就不得不出手灭他。而今日改革未成，还根本不到能铲除苻雍的时候。
　　再说今日。昨日我刚与她睡了，今日你竟不由分说要将她杖杀在兰苑之中，当真如此，旁人会如何议论你？你是为了我，我也是为了你！”
　　声歌抱着手炉坐在苻亮驾辇的暖榻上。几名宫娥路过车外，停下脚步震惊地望着声歌，随后又惊恐地俯身行礼，搞得声歌忽冷忽热。
　　这时只见兰苑宫门一开，苻亮怡然自得地从中走出来。见苻亮坐在自己身边，声歌嘴角抽搐，将衣服脱下来放在苻亮腿上。苻亮将衣服穿好，漠然对着地面道：
　　“欠我一条命，晚上肉偿。”
　　声歌吞了口吐沫。没错。您救了我一命，让我顺利进入与您的下一局pk，我是该谢谢你。
　　是夜，彩云遮月星辰无光。两名侍拉开芳苑正殿殿门，却见声歌穿着抹胸白寝衣，露着两条胳膊抱着腿坐在圆桌上头，眼睛在苻亮身上扫来扫去。苻亮抬抬手示意太监下去。两名太监提着食盒原路又原路出去了，还不忘把门缓缓关上。
　　苻亮缓步走到了圆桌旁。声歌轻轻一笑，坐在桌边上去解苻亮的披风与长袄。苻亮低头冷笑，抬起手指抚摸声歌的脸蛋与脖子。声歌也冷笑起来，用袖子给苻亮擦额头：
　　“陛下虚汗直冒，莫非日夜劳顿，担不起今日操劳？”
　　苻亮噗地一笑，两只手托起声歌腰腿直奔床榻。
　　月明星稀，春宵苦短。彩云易逝，繁华转眼随云烟。
　　无数场面、旋律、刀枪剑戟、九重三界的色彩在声歌脑子里爆炸，这些东西炸成一团五色的云烟，在天空上化成几片圆形的大烟花，空气中弥散着男性躯体散发出的独特味道。
　　红烛在案台上跳动，不住发出噼泼的爆裂声。声歌伏在苻亮身上默默无语，苻亮瞧着帷幔动不动，好像在装死尸。过了好半天，苻亮道：
　　“开心，痛快，酣畅淋漓。”
　　声歌抬头看了苻亮一眼，苻亮没看声歌，伸出左手抚摸声歌肩膀和后背。
　　这一觉睡得十分沉。醒来时天已大亮，声歌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于是裹着被子掀开帘。刺眼的阳光将大殿照得清亮，见一名宫娥满脸亲切地走上来。
　　“什么时辰了？”
　　“回美人，快午时了。”
　　……快午时了？！岂不是错过了两顿饭？
　　声歌揉了揉额头：
　　“圣上呢？”
　　“陛下闻鸡起舞，卯时三刻就起来了。陛下说您昨夜劳累，早上不用去给皇后请安，所以没有叫醒您。”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如此勤奋。不过也容易理解，毕竟身体是yinluan的本钱。
　　声歌起来吃着午饭，忽然想起什么：
　　“听说嫔妃每天早晨对皇后行一次礼？”
　　侍女道：
　　“正是。按照我朝规矩，所有嫔妃要在辰时一刻前往皇后宫门外等候，辰时二刻皇后娘娘召见。但还有几日就要除夕事务繁忙，是故下午酉时嫔妃再次去皇后宫中请安，商议节日事宜。不过今日圣上有话，娘娘下午也不用前去见礼了。”
　　嘿嘿一笑，声歌将筷子放下：
　　“替我装扮，下午我要去对皇后见礼。”
　　声歌穿着一身石青色绣百鸟宫装，头上戴着四个一套的点翠簪花站在兰苑门前。已经侍立在兰苑里的一众嫔妃不断打量声歌，又掩口窃窃私语。声歌忽然感觉演反派竟然如此爽，顿时有些难以自拔，仰着头往兰苑门槛里迈。见此情况，一名宫娥忽然趴在了地上接住声歌凌空的脚：
　　“你不能进去。”
　　声歌一怔：
　　“为什么？”
　　“皇后娘娘有言，如今您的名分未定，册宝未写，虽然之前圣上口谕封您为美人，但此事皇后娘娘也未曾首肯。正因如此，您没有资格以嫔妃的身份向皇后请安。”
　　在一众嫔妃看笑话的目光中，声歌呆了。见宫女的手在自己的绣花履底下，声歌将悬空的右脚缩回来，退了两步站到了兰苑外头。腊月里的一阵北地冰风吹过，声歌打了个寒颤。
　　这时兰苑里的一名宫女举着扫把出来，将满地的土扫在声歌身上：
　　“天哪，这么腌臜。以为这是哪里，花街柳巷吗？搞得我午饭都要吐出来了。”
　　在李柔等人眼中，自己确实是来路不明，又被发现并非完璧，可以说是卑贱如同changji。如今连续两夜侍寝后又跑到皇后宫门前耀武扬威，确实挺招人讨厌的。
　　见天色逐渐阴沉，声歌心想，此事本来就是自己作出来的，吃了闭门羹也只好哑巴吃黄连，于是转身要走。不料刚一转头，却见一位二十多岁的貌美贵妇顺着永巷缓缓走来，谦恭地对着宫娥道：
　　“请姑娘转达，萧跃内眷郑氏参见皇后娘娘。”
　　宫娥面色一黑：
　　“皇后娘娘说过，内眷命妇不得干涉朝政，夫人请回。”
　　那郑氏道：
　　“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但奴婢已经到此，如果因皇后娘娘一句拒绝便轻易回去，那就不是诚心觐见。是故如果皇后娘娘不见，奴婢便在此站到明天。”
　　此言一出，声歌与宫娥完全惊愕。兰苑的宫娥暗道，看来传闻一样，这郑氏十分难缠。今日天气这么冷，她真要站在这里，冻个好歹也是自己的责任。可一旦让她进去又是一顿扯皮。到时候皇后娘娘怨念起来，自己还是得负这个责任。
　　声歌心道，这人不会是李柔派来整我的吧。怎么会这么巧，我刚要走就冒出来这么个人？眼看她要站在这里，如果自己走了岂非被人小看？
　　可如果当真在兰苑门口站一夜，恐怕明天就会去世。
　　声歌和宫娥对视了一眼。那郑贵妇退了两步，聘聘婷婷站在了永巷正中，面色淡然地望着兰苑宫门。声歌踌躇了一下，也站在了贵妇身边：
　　“夫人不走我也不走，皇后娘娘必得给臣妾个答复。”
　　本来声歌以为，虽然自己武功被废了，但好歹也是童子功练过来的，撕腿翻身样样挨得住，意志力绝对比九成女子强。因此不管这郑夫人是李柔派来的还是本色出演，一定不可能比自己站得更久。
　　万万没想到，直到声歌的台阶隆重天降，郑氏还保持原来的姿势与表情在原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