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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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慕倚情只是一瞥弟弟阴沉的表情，便知晓他心中所想。“你放心，若是有人失控我会出手。”
……终于到了连弟弟的家务也要他帮忙摆平的地步了么？
剑尊将茶杯捧在膝上，有些出神。
“哎，正所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扯开他们吧？”
慕倚情看看旁边，这边趴在桌子装醉连头也不敢抬的弟弟，表情是明显的殷殷期盼。再看看那边，慕涉偶尔偏过头对身旁人射去的目光……冷寒刺骨。用一句话来诠释那就是——等下一个就收拾你。
慕倚情继续喝茶。“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慕倚笑黙。头更加深地埋入自己的臂弯，青丝披下作帘幕，隔绝某道杀人目光，而没被头发挡住的那狭隘的视野里，是一副明显看戏模样的慕倚情……
只能自救，不能指望他人。“别问为什么，打昏我吧。”最后的最后，他重重一叹。
慕倚情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果然二话不说，弹指挥出一道劲风。
慕倚笑如愿以偿。
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是发不出脾气的，等人醒了某只龙也多少冷静下来了吧？被逆着鳞片摸怒了的竖鳞龙是不会有人想应付的。只是某只今日是铁了心要把几千年的好涵养抛弃……
慕倚笑在一阵刺骨的冰冷中全身一激灵，立即睁开眼。头发上冰一样的水一路流到背后，片刻间身上湿了一片。
还不甚清醒的墨黑眼眸现出不可思议——竟然。竟然用水泼他。
视野里大得象是两块翡翠石的眼睛蛇瞳一般冰冷无情。龙的两只前爪死死扒在他的脸上，小巧的龙头几乎要抵在他的鼻尖。彼此的每一个表情，尽数收在眼底。
慕倚笑缓慢地眨了眨眼，虚虚若若地开口：“……这里是？我在……哪里？”
龙冷笑。“诶呀，一桶水还浇成绵羊了。老实点吧，别演过了。”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原来龙这种生物也是有爪子的。龙爪尖锐，刺痛了皮肤，象是马上就要流出血一样。
“说话啊？平时的能耐呢？”
“我是被人拐去的……”
继续冷笑。“我看你玩得挺开心，以后学学你哥，清高自持。”
学学你哥……“你冷静……那个人是落梧扮的，我也不知道……”
碧绿深潭里倏忽燃起两簇火焰。“你才跟我说不喜欢他，不喜欢还那样对人家，你什么意思！？”
“……”
“你说，倚笑，”龙的尾巴拍着身下人的胸膛，他一直的顺从服软，让他满意，语气也平和了许多，“你到底是什么复杂动物？竟然……竟然不久前才一副神情又伤情的样子，转头却可以跑去对着别人……我不能理解，你到底是不是真心对我。”
他就趴在他的身上，他胸腔的剧烈起伏，连带着他的整个身体左摇右摆。
慕倚笑的呼吸忽然间加重。“你……明白？”
举杯酩酊醉，以为樽前花月注定寂寞成秋，已经决定无怨无悔，已经决定无盼无求，倾心不是为了收获，喜爱也不是为了回报。结果他说他明白。
思维有很长一段时间仍旧转不过弯，开始不确定是听见微风过耳的窃窃私语，还是心里已快执着成为怨念的妄想传给自己的暗示。
结果羸弱且美丽的小巧龙族一板一眼、郑重其事地坦白：“你告诉我了，我当然知道，难道你以为我会逃避？”
慕倚笑瞬间头晕目眩，前后的落差极大，彻底让他应接不暇。
“倚笑回魂。”龙又拍了拍他的脸。
身上一沉，压在他腰上的龙族已化为人，柔软冰凉的银白发丝丝丝缕缕垂落在目倚笑的脸颊。
龙的双手撑在慕倚笑身体两侧。四目相对，双双不语。
平素里总是捉摸不透、迷雾深潭一般，还带着点不能理解的忧郁的眼眸，竟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作脉脉流水、涓涓流淌，柔和清浅的的青绿色如同翡翠。
慕倚笑才从晕眩中清醒，又不得不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不由用手握住那个银衣银发男子的腰身，似乎如此，他紧紧贴在他身上的地方就会少了很多。手下肌肤如凝脂。
——即使懂了一些事，还是条不解风情又不知轻重的笨蛋龙。
“……为什么突然变成人？”他可以听出，自己的声音压抑着不平稳。
龙却将它天真且残忍的忽视掉。他偏过头，垂在慕倚笑脸上的发梢从这边扫到那边，如羽毛般的瘙痒触感立即触发了心里的涌动。
龙说：“我觉得用那种形态和你说这样的话题很奇怪。”
慕倚笑有些勉强地挑起唇角，混不在意地微微一笑。“我不介意的。”是不介意，影响却是天地之别。爱的是同一个人，身体却对一条蛇和一个人的后者有着极度偏爱。
龙又说：“我这个样子和你说话，你会认真听的对吗？”不染世俗的碧眸，庄重且专注。
慕倚笑点了点头，人却更加心不在焉。开始试图将某只身为雄性却枉为雄性的迟钝龙从自己身上揭下来。
龙最后说：“……我只是决定，一定要让你开心。”
慕倚笑的动作顿住，眉间似紧似舒，似悲似喜，双眼紧紧锁住清丽渺远得不真实的男子。
“你这是……被我逼的？”半晌，似有还无地微笑，轻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是我把你逼的。”龙喟叹，又一次倾身下去，伏在那人胸前。他的身体温暖如记忆里，心跳却失了平常。如果哪一天，自己再不能重复这样的举动，那一天该是怎样的？
“所以……以后什么都不顾虑了？”身下可以牵动人心魂的人轻笑，浓醇醉人，“不再担心自己可能随时就要死掉，会留下我一个人伤心？也不再担心自己惹了太多麻烦，总让我处在危险？还不要担心自己对我我影响，会让我疏远了人的社会孤立离群无亲无友？”
这下变成龙的身体一震，惧冷般地蜷缩起来。近似呻吟的声音里，叹息失落更浓。“为什么要这样了解我。”
慕倚笑安慰地摸摸他的背。“所以我尽力让你相信你可以活得很久，尽力让自己不要受伤，还尽力……让自己象是一个普通又正常的人。你仍然不安心？”
“我说了……以后只希望你能快乐，其他都不在乎。”
“呀，那这次是真正的求婚了？”
“……”
猛药让人狂乱警惕，缓药让人松懈无神，唯有又猛烈又温柔的药才能奏效。
慕倚笑抱着又变作小龙的人，半眯者眸惬意地躺在床上。
龙动了动，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话虽如此，你跑到青楼那种地方的事还是不能算了。”
“咳咳……要不是你没有及时来救我，我会躺着被人上下其手？唉，跟着我的味道还来得那么慢……”
龙怒，咬住他颈窝的一块肉，拉扯。“我是龙不是狗，哪来那么快！”
诶诶，人类社会的糟粕真是要不得。原本多么单纯善良，连骂人都不会的一条龙，如今……兼收并蓄，博采众长，咄咄逼人的时候象落梧，狠辣无情的时候象慕倚情，涮人开心的时候象只见过两面的倾九弦，强词夺理的时候……象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谈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