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正经师徒（穿书）》云吟雾语

12、第十二章

　　但是越江那一关却不怎么好过，虽然方椿生可以强行将祝芙清带出去，但是祝芙清毕竟是越江的弟子，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给越江脸面。

　　更何况越江曾在自己的几位弟子面前，再三强调他们不许带祝芙清出门，结果这姑娘转头就跑去求青谷的人，已经有些让她面上挂不住。若是不好好与越江交代的话，她与方椿生估计都会结下梁子。更何况越江再三拒绝的事情，祝芙清转脸求到外人身上，多少也会让越江对祝芙清产生不满。

　　越江语气不算美妙：“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出门？既然这样，为了管这样的烦心事去地泽界一趟，你是什么打算？”

　　方椿生也不恼，顺手把推锅指向卫南思，十分冷淡：“他求到我的面上，闲来无事走一趟而已。”

　　卫南思：“……”

　　他只好站出来拱手行礼：“还望师叔见谅，我与祝……师姐乃是同乡，知晓她心忧父母才请谷主出面。”

　　他话还没说完，越江却没耐心听下去：“你知她心忧父母，可知她父母心中是否有她？！并非是我狠心，只是这件事由不得你们胡来！”

　　卫南思丝毫不惧：“可是一时不知情，留下终生遗憾，终究会心生怨怼，师叔也不担心？”

　　越江一直只当他是个贪玩取乐不知轻重的小孩子，之前得知他乃仙科第一，但是殿上问谈观其言语实在不像是个有天资的，只是这一回看来，倒像是她看走了眼。

　　越江这才正眼看他：“你知道些什么？与其让她怨我，我也绝不让她去这一趟，受这种委屈。”

　　卫南思道：“但是事情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反正谷主最近无事可干，他出面，肯定能够弄清楚蛊虫之事，而且也能给祝师姐一个交代不是？”

　　越江看向方椿生，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位会有给自己揽麻烦的可能，平常哪怕是宗门之中的事情，方椿生也是尽量能躲就躲，何曾见过他这样热心肠的时候。

　　——越江断不会相信，方椿生闲得发慌乐于助人的这种说法。

　　方椿生见这皮球又踢回自己身上，也不打算继续为难卫南思，他接过话头：“如果师姐信我，便把这件事交给我就是。”

　　越江神情诡异，他们两个虽然搭着关系也算是同门，但是平常见面除非必要，几乎很少打过招呼，就是打招呼了，也是互相喊一句道号，何曾见过这人称呼自己为师姐的离奇场面。

　　卫南思也注意到似乎不对，掐了掐方椿生的手提醒他，可怜方椿生就算记忆再好，怎么可能记得住几百万字的长篇小说里，一个配角是怎么称呼另外一个配角的。

　　“清河，”卫南思胆子倒是大，当着越江的面，直接暗地给方椿生传声说道。

　　方椿生只好改口：“清河真人，如果没有异议的话，那我们就带着这名弟子离开。”

　　这才正常，越江这样想着，又觉得有点可惜。

　　不过既然方椿生说了这话，她就放心下来。因为方椿生虽然不喜欢麻烦，但凡承诺了的事情，就一定会达成。

　　若不是越江最近无法抽身，她都打算自己去这一趟，现如今方椿生接下此事。越江便说道：“木言师弟，那就拜托了。”

　　方椿生点了点头。

　　分明只是过去了不到半年，但是整个京都却给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次来到时候，方椿生一直试图从系统那里套消息，没时间仔细观察这个国度的皇城究竟是怎样的风采，但草草几眼看过去，也算得上繁华，不说前来接待他们的时候是如何隆重奢华，即使是京城的街道，远远望去，也是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哪怕算不上盛世，至少是个太平年岁。

　　——而如今，却远不是那么回事。

　　家家户户门户紧锁，即使是白日里，也很少看见有人往来，即使是城门巡守之人，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活像是青天白日里，就会有厉鬼跑出来索命。

　　方椿生虽然看过原著，但是书中对凡间却从未进行过比较细致的描写，他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看向卫南思，卫南思也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几天前，还在灵舟上的时候，卫南思想起在在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曾经好像确实有过一个说是与他同乡的弟子过来找他。只是当时孔怀一对他要求十分严格，平日里练剑修行就占据了全部时间，自然不可能答应下来。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他的那位好师兄反复劝说他一同出去，想去人间界潇洒几人，卫南思被他缠得不耐烦，都快要应下，最终二人却被孔怀一训斥一顿，估计他都不会记得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

　　只是目前而言，即使有这样一点印象，卫南思也不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和方椿生对脸茫然，确定对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椿生知晓祝芙清见人心切，直接带着二人，去了祝芙清所指的，她自己的住处之中。

　　此时夜色已经有些深了，宫殿之中却未曾点灯，光线十分昏暗。屋内有人披散着头发坐在梳妆镜前，似乎是快要睡下，周围也不见有宫女侍奉，空荡荡的屋子里只看见女人一人的影子。

　　“那就是她！”祝芙清认出人来，语气十分高兴：“我娘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从半空中跳了下来，方椿生还怕她出事拦了一下，结果这小姑娘高高兴兴就进了屋去：“娘亲！我回来了！”

　　“虚惊一场？”方椿生觉得有些不对劲。

　　卫南思也觉得没这么简单：“她不至于骗人，而且我探查过她的灵脉，确实有寄胎蛊存在过的痕迹。”

　　而且，这里似乎还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屋里，祝芙清看着宫殿冷冷清清，一时有些气愤：“娘亲，那些侍奉您的下人们是不是又被别人遣走了？我这次回来一定去和父皇告状，让他……啊！”

　　一直背对着他们的女人突然转过身来，大半张脸全是被火烧过的痕迹，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像是肉瘤一样嵌在脸上，十分恐怖。

　　祝芙清被吓得连忙后退，一时不敢相信这会是她的母亲。

　　“哈哈哈哈哈！”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你也怕我，连你也怕我！别忘了，你是我生的，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是我的儿啊！怎么连你也嫌我！”

　　祝芙清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娘亲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有些怔住，直到被人抓住手腕，猛的拖拽过去，才回过神来。

　　她很害怕想要呼救，但又觉得这是自己母亲，怎么会要自己的性命，霎时间心中十分矛盾。

　　但是方椿生却不会一直在外面等着——事情到现在都已经不是对不对劲了，这情形几乎就要往恐怖片发展，再不把孩子救回来估计要出大事。他自己都吓得够呛，更何况是人家小女孩儿。

　　他使了个巧劲，将祝芙清救了下来，那孩子被他抱起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方椿生封住宫殿四周，避免这东西逃出去。

　　“我都说了这里闹鬼，你们非要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别拖我下水！”

　　“说了闹鬼你不也和我们一起来了吗，是兄弟的话就一起过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不会真的闹鬼吧？”

　　说话的似乎是一群跑到这边探险的少年，祝芙清皱了皱眉：“都这个时辰来，竟然跑到这里来，我一定要去和父皇告状，让他教训这些人一顿。”

　　“还有母亲也病了，不知道找太医有没有用。”

　　方椿生觉得可能不会很有用了，因为卫南思刚才突然告诉他，屋里的那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心跳——早就是个死人了。

　　如果不是方椿生对于灵力的使用不太熟练，总是把自己的能力忽视得彻底，这样简单的事情应该早就看出来了。

　　“这淑嫔要是真的有种，就不会干出撺掇她那个没用的儿子篡位的蠢事，生前没用，就算是死了，成了鬼魂，能厉害到哪里去，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说话的人，声音不要一直发抖，到还有几分可信。

　　“怎么可能？”祝芙清不敢相信，尖声道：“你们在瞎说什么！”

　　她娘亲明明还在，刚才还和她说过话，虽然模样受损，但是那就是她娘亲啊。

　　方椿生叹了口气，屋子里的那个果然不是活人。

　　祝芙清这一声尖叫，险些把这些本就胆怂的少年们吓出个好歹来，几人正想逃跑，却又被方椿生拦下，胆小些的此时都瘫在地上不敢动弹。

　　方椿生挑了个哆嗦着嘴唇，但看上去勉强还能说话的问道：“你们几个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那人只好回答道：“都说这里闹……闹鬼，我们实在好奇，就想过来看看。”

　　他灵机一动突然接着说道：“世人愚昧，不知是仙人驾到，实在冒犯，还望仙人见……见谅。”

　　方椿生不给面子地打断：“别拍马屁，我今天才来的，既然你说这里闹鬼，怎么个闹法？”

　　“啊？”那人没想到自己马屁拍错了地方，心中有些懊恼，但是又想到，如果是这般俊美的人出现在此处，就算是做了坏事，也只会被人当做妖精，怎么会是厉鬼。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些天，宫门内外都是人心惶惶，圣上下令这几日，宗门弟子都不允许出宫门，我们几个被拘在这里又没事干，从宫女那里听说淑嫔宫殿时常闹鬼，就想着晚上过来看看。”

　　“因为谋反，这里的几个宫殿都被废弃。但是据她们所说，这里夜间常常有烛火点起，隐隐约约还看见里头有人梳洗打扮的样子，但是第二日过来查看，门上的封条都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所以都说这里闹鬼……”

　　卫南思问道：“你说淑嫔因谋反获罪，那皇帝是如何发落？”

　　祝芙清冷静下来想了想，这倒也确实是自己母亲能做出来的事情，大概只有她一直以为娘亲只是心中郁结，才会说出这些荒唐话。

　　“陛下还未来得及处置……他们母子二人就已经在偏室自焚而死，据说在淑嫔的住处搜出不少巫蛊咒怨之物，很多东西都还没清扫完全……不然这里早就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