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光》木槿无言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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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赛进行的相当顺理，似乎是有偶像祝福过的好运加成，给出来的选题俞川 扫一眼感觉都可以，便全权交给他的队友来进行选择。待在机房的四天俞川跟打了鸡血一样简直动力满满，主动承担了建模和运算中最难的部分，队友作息规律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他则是一直泡在机房里没有出去过，饿了就吃队友带过来的食物，困了就趴在桌子上睡一觉。
　　其实他的队友都不差，一个是计算机系的大佬，一个是经管系的拿过特奖的全优生，但是一想到偶像的鼓励，他就实在想要保证这次美赛能拿到特等奖，于是就选择了盯全程。
　　直到最后队友做好了论文的大致框架，他还在一边睁着熬红的双眼盯着他们。其中一个似乎实在是受不了了，说道：“老俞啊，论文你还不放心我？赶紧睡一会儿吧，我们有问题了再喊你。”他才把毯子一铺，往桌上一趴，两秒不到便沉沉睡去。
　　精修完毕，队友把他叫醒。整体看完一遍以后卡着截止的点点击了保存并提交，俞川终于松了口气。
　　从来没有哪次竞赛能让他那么拼尽全力。
　　这次特奖应该稳了。
　　这次美赛是从星期三早上八点开始的，结束的时候正好是星期六的上午。俞川睡了一觉，感觉还挺精神的——就是有点饿。正扒拉着手机想着把现在应该还在床上躺着的洛青同志叫出来一起吃顿饭，电话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是俞川同学吗？这里是《天才争霸》节目组，我是制片人梁星佑。”对面的女声清脆悦耳。
　　俞川这才有些迟钝地想起去罗教授家吃饭的那天晚上他改变了主意，给《天才争霸》节目组发了一封邮件，说明了自己想要去参加的意愿。
　　节目组当时回复的很快，那边的负责人说要约他出来谈一谈。他便把时间定在了今天。
　　这个建模大赛实在太耗精力，这么恍然一重见天日，感觉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恍如隔世一样。
　　俞川答应道：“是的，我是俞川，您好。”
　　这么一通电话及时解救了洛青，得以让这位网瘾少年的周末早晨能难得赖床睡个懒觉——据说制片人今天专门为了他从南城飞到京城，刚下飞机便直奔大学城，准备找他聊聊。
　　制片人约的咖啡厅离学校并不远，是个他们学校的学生也经常去写作业的地方。俞川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家咖啡厅，一眼找到了制片人梁星佑。
　　这是个身材高挑瘦削的女人，栗色短发，穿一身黑色的小西装，气势十足。
　　梁星佑也一眼看到了他，笑着冲他招招手。
　　这个女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挺噎着他的：“你知道，其实《天才争霸》初选的100名选手已经在几天以前就定下来了，你的延后的报名其实很不合规矩。”
　　俞川颔首对她笑笑：“是的梁制片，我知道，但是你们作为一个总体上综艺性的节目，用的又都是素人，需要更好的噱头和更高的流量。”
　　梁星佑赞许地点了点头：“是的，俞川同学，我看过你的个人简历，从小到大参加的数学竞赛获奖的数不胜数，初中，高中，大学全部都是保送完成的，大二就进入了当代数学家罗振强先生的项目组。”
　　“但是这些，都比不上你前年热搜榜上的那几天。所以我们却是为了你在后期拒绝了一名已经参加报名并且通过了测试的选手。”
　　俞川毫不意外地点点头。这个制片人到现在为止讲话都在绕着弯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刚从考场出来，四天都吃的方便面和干面包，现在真的很想赶紧聊完然后去学校食堂点一份热乎乎的盖浇饭，能吃饱就行。
　　梁星佑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摊开在他面前：“我就摊开来说了，能够上《天才争霸》的，不一定都是所谓的‘天才’，最重要的是‘噱头’。关于你，我们也会做出更好的营销和包装方案来为你吸引更多的流量，当然我们也需要你给我们提供更多的能炒出来的‘爆点’。事先我们可能也不会跟你商量，但是现在我们会争得你的同意，如果你能做到，就请你在合同上签字。”
　　俞川接过合同，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这么一圈下来了终于知道了这位大制片人的目的。
　　要炒作自己，拿自己当噱头来获得更高的收视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从小到大，极度自律，计划性和目的性极强的生活，除了热搜榜上的那几天，就那还因为自己过于低调最终没有收获更高的关注度，倒是实在是找不到有什么噱头好拿来炒作的。
　　于是他干脆利落地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大名：“行的，我没有问题。”
　　梁星佑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想来低调，之前怎么请都请不动的小孩居然就那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她的要求，还居然就那么同意了任由她炒作——亏她还以为要跟这位传说中的古板严肃，克己复礼的学霸扯上一扯才能劝动他，不禁好奇地问了出来。
　　对面的男孩垂下眼睑，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洛青是我舍友和好兄弟，我陪他一起去，这个理由够吗？”
　　梁星佑倒是没有更多为难他，笑道：“我喜欢干脆利落的人。希望你能够在我们的舞台上走到最后。”
　　她站起身，冲他伸出手：“测试题会在下午发到你的邮箱里，请你在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传到我们工作人员的邮箱。俞川同学，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目送着男孩离开咖啡厅的背影，梁星佑抬头看看表。
　　整个谈话时间不超过二十分钟，是这么多年她谈过的最轻松的一个合作对象——拒绝了她一起吃饭的邀请，对自己的利益没有任何更深层次的要求。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孩子反悔参加节目的理由没有只是陪舍友那么简单，但看到他那么好说话，她也是高兴的。
　　这次初选的100名选手，比他聪明的有，比他有名气的也有，比他长得好看的也有。
　　但是既比他聪明又比他有名气还比他长得好看的，只有一个。
　　梁星佑的手指划过资料册上写着俞川的那一页，在籍贯那一栏的S省洛城停留了片刻，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上大学两年，俞川从来不会去咖啡馆学习。
　　那里虽然安静，但是咖啡香混杂着模糊的迎来送往的人声，总是会让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俞川几乎立刻就困了。本来搞完建模以后还残存的精神似乎在咖啡厅里头消耗殆尽。他实在是困的不想跟这位制片人多说，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看完签完了合同，连饭都不想吃了，直接回了宿舍，扑到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