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狂想曲》红颜祸水

129、玉骨遥（上）

　　时影脱下神袍那天，天空澄澈蔚蓝，九嶷山清气卓然，侍奉神灵之地，不见人间一丝污浊。过于干净的九嶷山，让善用怨气的魏婴有些麻爪，只得先狗狗祟祟躲在神殿一处角落，一边欣赏小影子破碎的美感，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救大司命。
　　首先，拼灵力或御剑，那是送菜。天知道，他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瞬间，灵气扑面而来，他瞬间明白什么叫清气上流，九嶷山的灵气像流动的云，纯粹而浓郁，甚至无需吐纳，呼吸间全是灵气。
　　按照赞赞他们熟知的等级划分，陈情世界金丹期封顶，勉强修仙入门。而这个世界有神灵，就算化神期封顶，那也比陈情世界高出两个等级。
　　魏婴估摸着自己的灵力还不如那个哭的稀里哗啦猪猪颜，符箓和金丝罩在十巫之首巫咸的攻击之下，犹如纸糊；御剑送菜也不太可，先不说实力问题，首先，《玉骨遥》在他进入混沌之前还没上线，所以，他压根不知道，这段情节，杀死大司命的巫咸到底从哪个方向攻击的，修为相差两个等级，速度自然也相差两个等级，最后还得大司命自己挡。
　　那就只剩最后一条路，陈情。以弱胜强，可越级对战。
　　用陈情，就需要怨气。九嶷山清净之地自是没有污秽之气，但极致纯净的另一面便是极致的恶，混沌在九嶷山游走。
　　魏婴捏着阴虎符，犹豫片刻，还是催动灵力，乌黑的阴铁之上血色符文游走。魏婴轻合双目，意念中驳杂黏腻无边无际的恶念，像是无数面目狰狞的脸，崩腾如波涛骇浪，倾覆如压城乌云滚滚而来，在他耳边，在他头顶，在他心里，露出獠牙和利爪，无声咆哮。
　　混沌，回应了他。
　　魏婴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喘息，浑身冷汗淋漓。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阴虎符，那是为了添加保命筹码而特地从商城里兑换出来的一整块阴铁，谁也无法预估一整块阴铁制作而成的阴虎符威力如何，如今知道了，它是打开一切蒙昧邪恶之物的钥匙。
　　“谁！”神仆厉喝。
　　被发现了！魏婴急忙望向时影，那边正好进入冰雪世界趴。
　　神仆犹豫一秒，最终还是涌向时影。
　　魏婴的呼吸隐秘而急促，稳了稳心神，大司命和那几条鱼得有一会儿才出来，他得研究下策略。
　　混沌，很邪性！
　　他方才只是略微催动阴虎符，没有召唤更没有下达命令。但混沌回应了！像一条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尖尖的背鳍浮出水面，泛着冰凉的水光，嗅着那一丝血腥味，疯狂摆动尾鳍，迫不及待露出獠牙。祂炫耀着实力，好像在说，来啊，快来啊，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有。
　　魏婴对于《玉骨遥》的了解大多来自于拍摄期间晚上和肖怂怂对词，从时影跟其他人物的对话中来推断周围环境和剧情发展。比如时影于大司命对质朱颜被混沌吞噬这段，可以推断出，混沌受恶影响，小小的恶不行，得要到穷奇那种等级，混沌就会像捕食的野兽，吞噬掉恶周围的一切。
　　由此可知，混沌是被动的，千万年来只吞噬从无释放。
　　然而，这跟魏婴亲自试探得到的结果全然相反。一念相交，他面对的是一个积极的，豪迈的，迫不及待想贡献力量的混沌。
　　魏婴一下一下转着阴虎符，眼底明明灭灭，事出反常必有妖。下面冰雪幻境轰然崩塌，大司命重伤而出。偌大的九嶷山，就只有朱颜一个小女子用天诛奋力抵抗。
　　罢了！
　　魏婴一咬牙，老子不用阴虎符了！只用陈情，赌上金丹！他只需从混沌抽出一些怨气，组成所需怨气最少但结构最稳定的三角体，同时罩住时影和大司命。
　　机会只有一次，魏婴丝毫不敢大意，上来便调动全身灵力，陈情应召而响，丝丝缕缕怨气自虚空之中游走而来，像是飘荡的薄纱，风一吹便会消散般。
　　魏婴眼中厉色闪过，太少了！
　　笛声猛然尖锐而狭长，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丹田处传来灼烧般剧痛，魏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几乎是一瞬间，他的周身怨气弥漫，仿若一朵开在极净之地的黑色曼珠沙华，踏着随便，箭一般射向广场。
　　刚刚击杀九巫，十巫之首巫咸败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众人，眼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冲过来。雪上加霜的是，唯有大司命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巫咸，他来不及思考，身体仿佛自己有了意识，冲向时影，张开双臂。
　　笛声急促，怨气自空中散网般铺射而下，形成一座完美的三角体。
　　漆黑的乌鸦撞击在屏障上，笛声凝滞一秒，那一面屏障出现蛛网般的裂缝。
　　三角体内，突然传来一声鸟鸣，重明鸟目光囧囧，仿佛一只愤怒的小鸟，将本就受创的三角体撞得稀碎，来不及散去的怨气还保留着片片晶体状，飞扬在空中，整个画面充满了暴力美学。
　　魏婴当即从空中跌落，呕出一大口血来。他就草了！这只鸟前面一直跟个旁观的NPC似得，什么时候出手不好，偏要打我？？？！！！
　　“打我干什么呀！打他呀！”魏婴怒喝，指向巫咸。
　　重明仿佛NPC觉醒了自我意识，怨气散去，终于看清了那团东西的脸，长得跟他家小影子一模一样！看脸的鸟顿时觉得魏婴必然是个好人！于是它冲向巫咸。
　　大司命伸出尔康手，似有千言万语，终究还是仰头闭眼，放弃了。算了，它只是鸟，脑子就那么大，要不然怎么骗的它当了几万年的守山神兽。
　　四大司空急忙上前，一个搀扶大司命，一个照顾时影，另外两个看着魏婴。
　　只要剧情一过，所有人瞬间智商回归。
　　有了刚才那一出，大司命觉着还得防着巫咸再去而复返，毕竟这家伙又逃了。所有人转移到清修殿，外面重兵把守。
　　屋内人不多也不少，静悄悄的，人人观察着这与少司命一模一样的人。
　　每一个见到魏婴的人，第一眼都会被他的眼睛所吸引，那双眼睛清澈无垢，灵动非常，含着笑意，见之可亲。容颜略有些稚嫩，这还是个少年。一身束袖黑袍，腰封勾勒出精瘦的腰肢，嘟着嘴，有些娇气的倚着罗汉床一边扶手，手捂着腹部，受了伤并不喊疼，可见并不是真的娇气。一段红色发带落到胸前，映着他惨白的脸，多了些鲜活气儿。
　　再看罗汉床的另一端，刚刚走过万劫地狱的少司命，修为尽失，盘腿而坐，不怒不怨，依旧端正优雅。一袭白衣，不着配饰，仍一身贵气，虽有一颗温柔强大的心，令人钦佩，令人仰望，也令人却步。那双和少年一模一样的眼睛，见过至亲诀别，庙堂波诡，瘟疫肆虐，战争杀戮，也曾热烈如夏花，如今之余对人世的悲悯，沉静的望着人间。
　　好不一样啊……有一点还是一样的。两人一样的气息纯正。众人有些想不明白，这人修习邪功，周身却神奇的洁净，身清则气正，说明这人未曾做过有违道心之事。
　　朱颜忍不住问，“你是谁呀？”
　　“你情郎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朱颜顿时小脸通红，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人好不正经呀！
　　大司命咳嗽两声，起身朝魏婴拱手，“今日多谢相助，还不知公子姓名。”
　　“魏婴，字无羡。”魏婴咧开一个灿烂的笑，“时影可以叫我阿羡或羡羡，你们不可以哦~”
　　朱颜，“为什么？”
　　“都说啦，我是你情郎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呀~”朱颜鼓起腮帮子，忍不住轻轻打自己小嘴。魏婴见状嘿嘿笑，“我和时影连基因序列都是一模一样哒~只有很亲近的人，才可以叫我羡羡。”
　　大司命没听懂，但没关系，此人是友非敌，且他如今重伤，并无威胁。“魏公子，今日九嶷山突遭偷袭，影儿失去修为，你也受重伤，我让神仆服侍你休息，各自修整，明日定当重谢。”
　　魏婴翘着嘴角，“我知道我知道，你要给时影吃秘药，运功替他恢复修为对不对~”
　　大司命觉得魏婴知道的太多了。
　　“但是，我觉得秘药应该给我吃耶。”魏婴笑眯眯道。只要一运功，腹部便巨疼无比，他的金丹一定出了问题！
　　大司命神色微变，随即面色如常，带上那层上流人士客气标准的微笑，“魏公子放心，虽不知你是修何功法，观你修为应是至贤境，实是用不到秘药，待我或是影儿伤势恢复，便可为你调理。”
　　“哇，这么无情！”魏婴大呼小叫起来，像个小孩儿似得不依不饶，“我帮了你们，还被这只鸟重伤，现在连颗药都不给我。”
　　被指着的重明鸟觉得这真的不能怪他，一个黑到看不到脸的玩意冲过来，怨气弥漫，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不打你打谁？“我不是故意的！你练那等阴邪功法，我一时误判！”
　　“哇，好古板！功法本无好坏之分，只有使用功法的人。你真的修行了几万年嘛？这都看不透。”
　　“你、你、你等着！老夫现在就为你疗伤！你别抢小影子的药！”
　　魏婴轻笑，这鸟真好玩~
　　药嘛他可吃可不吃，他信九嶷山能治好他的金丹，连恢复修为的秘药都能炼制，修复损伤的金丹应该没啥问题。但是呢，这药，他又不确定时影能不能吃。
　　他记得对到时影身死那段时，还跟妞妞打趣，时影的苦逼程度位列妞妞角色排行榜第一啦，夷陵老祖输啦。
　　妞妞却说，也有可能是劫数历尽，脱离肉身成神了，因为大结局是开放性结局。
　　导演也太不负责啦！
　　吃不吃的，他就略微争取一下，大司命非要坚持，那他也打不过呀。反正呢，时影要是不吃，那就按着原著走下去，后续他是半点不插手，他也觉得最后成神的概率很大。失去修为，以蝼蚁之躯，人间走一趟，体会体会真正的普通生灵的喜悦无奈，有助于参悟。
　　但这只是猜测！时影要是吃了，上面一大段全部省略，剧情直接到夫妻混合双打。时影能不能成神不知道，死是死定了。自己来都来了，哪能看着时影死。那肯定是要陪时影一起下九嶷山的。
　　这秘药，随缘咯～
　　时影不愧是空桑万年难得一遇的帝王血脉，世间所有美好品德的化身。他叫住了重明，看向大司命，“大司命，魏......”叫魏公子太疏离他不喜欢，于是换了一个叫法，“羡......”羡羡又太肉麻，还是叫阿羡吧。“今日若无阿羡，恐怕你我之中必死一人，无论阿羡要什么，只要不伤空桑，不违本心，我们都应该给他。”
　　“影儿！”大司命觉得自己没死在巫咸手里，早晚要被时影气死。“这药我花了十年！没有第二颗！”
　　时影面色不改，目中卓卓清光，“给他。”
　　掷地有声，落子无悔。
　　朱颜痴迷的看着他，心潮澎湃。
　　魏婴笑眯眯朝大司命伸出爪爪。
　　大司命捏着药，阴沉沉看着魏婴，一口牙差点没咬碎。想抢他家影儿的救命药，莫不是找死！
　　他凉凉转过脸，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微笑着走向时影。
　　时影立刻知道他要干嘛，一向清冷的脸上出现一丝慌乱，“大司命，我不……唔！”
　　不什么不！还由得了你？大司命捏着时影的腮帮子硬生生塞下去……
　　室内静的呼吸可闻，人人木着一张脸，已经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幕。大司命这人设也过于稳了吧！碰到少司命的事儿，就偏执的可怕！
　　时影像个被强迫的小媳妇，哪还有刚才端方贵重，发丝凌乱，半坐半趟，嘴巴被大司命捂着，呕都呕不出来。
　　唯有魏婴小脸皱皱巴巴，将茶盏推过去，超级暖心。“喝点水，别噎着。”
　　众人奇怪看他，这都不生气？你人还怪好咧！
　　魏婴叹息一声，托着下巴看生闷气的时影，“都是命呀～”
　　时影回看他，隐忍咳嗽着，若有所思。
　　又过了几天，时影小闭关结束。
　　走出房门，便听到外面叽叽喳喳，一群人围着一方石桌，热闹的很，清修殿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是魏婴永远活力四射的声音，“微操要有耐心，集中精神。灵力是你自己的，如呼吸一般，让它轻就轻，让它重就重。”
　　“知道啦！知道啦！”朱颜嘟嘴，“你以为谁都跟你和我师傅一样呀！”
　　那可是天诛呀！当年她学的多苦多累多费时多费力，这个人就看她用了一遍，他就会了！现在还反过来嫌弃她不会微操，还有没有天理啦，谁学天诛是为了给充电宝充电呀！他那个叫充电宝的东西充完了电，能有什么用呀！
　　“你再拿一个充电宝出来。”朱颜拍拍桌子，她就不信了，这次一定不会充爆了！谁知魏婴猛猛摇头，虽然他的物资准备充足，可他是个重度手机患者，前面三个非科技世界，加上这个就是四个！所有电子产品，除了最要命的那一个手机还有电，其他的电子产品都电量耗完关机了。他的充电宝拿出来能堆满这方小石桌，可他还是舍不得，朱颜太没悟性啦，已经爆了他三个充电宝了！
　　“你们在做什么？”时影走过去。
　　“小影子！”
　　“师傅~”
　　重明和朱颜刷的起身，欢快的迎上去。其余人纷纷弯腰行礼，“少司命。”
　　时影看着他们，温和道：“我已不是少司命，今后叫我时影即可。”
　　谁会真的敢直呼他名字呢。
　　“你可出来了！”重明指着魏婴，无限感叹，“你知道他多可怕么，什么法术教一遍就会，跟你小时候一样，莫非长你这张脸的都是术法天才不成。大司命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周围人心有戚戚，青罡和白雪璐已经是族里优秀的年轻一代，虽有时影这座大山，但没有同期一道学习过，无法切实体会天赋这种差距，如今在魏婴身上着实体会了一把。
　　时影往屋檐重叠处撇去一眼，随即收回。走至石桌旁，坐下，看着魏婴弯弯的眼角，他嘴角不由也弯起一丝弧度，“伤势调养如何？”
　　“我没调养呀。”魏婴乖乖伸出手，时影立刻替他把脉，片刻皱着眉头收回手，“为什么？”
　　“我金丹受伤，不想给大司命看。”魏婴嘟着嘴，两指捏着时影的大拇指，摇呀摇，“你给我看嘛~”
　　重明鸟打了个哆嗦，拉着朱颜，小声嘀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个大男人，说话这种调调，明明跟小影子长得一模一样，比你还会撒娇，还毫无违和感！”
　　朱颜猛猛点头，她还处在跟时影两情相悦的害羞时期，从时影出来，整个人就娇羞的不行，话都羞得说。
　　时影有些为难，他以为魏婴是介意那日大司命不给他秘药，又瞥了眼墙角处，欲言又止。
　　白雪璐心细如发，给了旁边青罡一拐子。青罡虎虎看她，白雪璐深吸一口气，算了.......“少、世子大人，我上午晒了药，现下该回去收了。”
　　神官们纷纷告辞。
　　片刻，就剩下他们四人。重明和朱颜一屁股坐下，重明拍拍魏婴的肩膀，十分理解他的顾忌，但完全觉得没必要，因为，“只要不事关小影子，大司命还是正常的。”
　　时影突兀的咳嗽两声，重明，你要死了。
　　重明忙给时影倒杯水，顺便拍拍他的背给他顺气，然后继续跟魏婴叽叽喳喳。“你就别记恨他了，他那人就那样。有时候是黑心了些，但是对你，绝对不会下死手的。”
　　时影叹气，喝茶。
　　“我没记恨他啊。”魏婴特别坦荡，“我单纯是不信他呀。”
　　“你不记恨他为什么不信他？”朱颜总算加入了群聊。
　　魏婴：“他的处事原则，为人秉性我都不行呀。”
　　朱颜：“那你为什么救他呀。”
　　魏婴：“不救他，小影子会哭成狗的呀！”
　　......
　　......
　　......
　　“噗！”重明一个没忍住，随即捂住嘴。朱颜用力抿唇，深深深深低下了头。
　　时影心里是想感动一下的，但委实感动不起来。于是他决定换话题，问出一个这几日萦绕心头的疑惑。“那天，你说‘都是命’，是何意？”
　　“那个呀。”魏婴拿出一个充电宝来，一边悠闲道：“就是觉得你们大司命做了件多余的事儿。无关大局，但就是多余。”
　　时影不言，若有所思。重明和朱颜是真的不明白，正要追问，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怎么多余了，你说说！”
　　大司命从阴影中走出来，先看了看时影，觉着他恢复的不错，才瞪向魏婴，这小崽子还说不记仇，他那日是心急了些，可也没如何他，这几天他主动要为他疗伤，这小子偏躲着！
　　大司命对时影以外的人说不出‘对不起’三个字，偏对象是魏婴，于是想要和好也是别别扭扭，魏婴不理他，他也不想理。魏婴学九嶷山术法，大司命当做不知道，全当还了这个人情。
　　魏婴也哼哼两声，小嘴开始叭叭起来，“时影走万劫地狱之前，你不告诉他有秘药，摘走时影，万一被神明知晓，时影全然无辜，你一力承担对不对。”
　　大司命傲然抬头，“是又如何？”
　　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时影气急，“大司命，我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决定！”
　　这话大司命耳朵听出茧子来了，哪个家长会听孩子的话？
　　“你怕神明责怪，神明不敢欺。”魏婴看向大司命，目光灼灼，浩然正气，他说。
　　“神明不可欺，天地就可欺？”
　　仿若一声惊雷。
　　大司命愣在当场，脑袋嗡嗡的。他虽没有时影这般悟性天赋，可也不差，似乎悟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一把抓住魏婴，生生拽起，“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魏婴哎哎叫，“痛！痛呀！”
　　时影叹息一声，确实......都是命。
　　他大约是无缘登真境了，却也没有后悔，吃就吃了，比起虚无缥缈的事，自然是眼前人更重要。他朝魏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魏婴一看大司命这快要疯魔的样子，暗啧一声，心理承受能力好差！算了，本就是些猜测，再说下去，大司命非得搞出心魔来。
　　“你正常点啦！”魏婴疼的龇牙咧嘴，“我都说无关大局，时影他能登真境！”
　　“当真？！”大司命不但没松手，反而越抓越紧“那天地不可欺是什么意思！”
　　“有入世才有出世，破而后立嘛！有助于时影参悟，真境只有时间长短之别，没有结果之差。”魏婴大叫，“你快放手，我真的要生气啦！”
　　大司命身体一僵，抿唇死死盯着他，像是要分辨清楚魏婴到底有没有说谎，许久，他终于动了，就像生锈的机器人咔咔咔松开十指，好一会儿才卸了浑身力气。
　　时影扶他坐下，朱颜赶紧倒了一杯茶，小心放在他面前。
　　“你说的都是真的？”大司命缓了缓心神，还是不安。
　　“真的！”魏婴用力点头，又看向时影，非常正经的说道：“真的是真的！”
　　时影困惑，但也没说什么。等大司命走了，才静静看他。
　　魏婴一点不心虚，坦荡回望。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话突兀，但魏婴懂了，轻笑一声，托着下巴，“没骗你哟～你可以的，加油哟～”
　　登真境顿悟即可，成神才是老天同意才行呀！
　　真没说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