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尘剑歌》归期之城

15、对酒当歌

　　“李白，你说你，就这么跳下去不觉得很傻吗？”琳儿看着李白略显责怪的嬉笑道，她的心里其实很开心。
　　“傻啊，为了一个从没见过，甚至还要杀了我的人，跳到那么深那么冷的冰湖里，差点就冻死了。”李白耸耸肩无奈的说着，他所言的那个从未见过的人自然是琳儿的大哥炎玦。
　　“嗯~”琳儿沉吟片刻，“不会的，我大哥不会对你怎样的。”
　　“可我终究是要去救她，你大哥不会放过我的。”李白将目光投向天际又转向琳儿笑道：“你看，我们这么好，到时候你就不要为难我了好不好？”
　　琳儿看着少年略显消瘦的脸上浮现的那一抹真诚的笑容，李白很重情义，他与自己相处这么久，如果他执意闯炎阳族禁地，那么他们不得不站在对立的立场，以李白的为人，自己便成为了李白的软肋。只是李白不知道的是，他又何尝不是琳儿的软肋呢。
　　“为不为难你，那得看你有没有让我满意咯。”琳儿笑道。
　　“额。”李白摊手道：“那你还想让我怎样？”
　　“请我大吃大喝一顿，将本小姐伺候好了，没准还可以帮你。”琳儿转过身朝着前方走去。
　　“帮我？”李白愣了楞，他跟上琳儿的步伐问道，“为何啊？”二人早已出了风铃谷来到了栖霞城，走在喧闹的街，感受着东华洲的风土人情，栖霞城延续着旅游胜地的特色，城内建筑与规划极具美感与观赏性，而且栖霞城临江，往来商贩与旅客众多，这里的酒阁自然众多，亦如“芳菲苑”，“牡丹阁”，“醉花楼”等等。
　　“这九阳灵芝虽然是我族至宝，但是数千年来，却从未有人能够拾取。”琳儿道。
　　“哦？这是为何？”李白好奇的道。
　　“我也不知，听大哥曾说，这九阳灵芝生在一颗极其怪异的巨木之上，这颗参天古树被称作耀木，历任族长包括父亲都没有能力将其拾取下来。”琳儿很随意的道，“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你要是能拿下来就送你吧。”
　　“怪异的巨木？耀木？”李白这到是未曾听说过，他只知道炎阳族有着九阳灵芝这等奇物，传闻九阳灵芝拥有极为浩瀚的自然之力，谁要是能够服用也许能够成为圣人般的存在，圣人，那可是这片天地的主宰，传闻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间发生过一场浩劫，而阻止这场浩劫的正是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圣人！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李白看着琳儿的眼睛迟疑道。
　　琳儿有着一丝不悦，道：“就允许你李白舍生取义，就不允许我炎琳两肋插刀吗。”
　　“可是你大哥还有你父亲？”李白迟疑道。
　　“你是不是傻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呢，我们肯定要偷偷的去啊。”琳儿给了李白一个白眼。
　　“哈哈哈”李白有些尴尬的笑道，他转念一想笑道：“听闻栖霞城洛香酒阁的百花酒闻名千里，大小姐赏不赏面子？喝一杯如何？”
　　听得李白这么说，琳儿倒是调皮的笑了笑，李白这个家伙倒是挺识趣，“看在本小姐心情好的份上，就赏脸了。”二人遂不多言，朝着城内洛香酒阁行去。穿过几条繁华的街角，一栋别致恢宏的酒楼呈现在李白的眼里，青黑色的瓦面，朱木白墙，门匾之上篆刻着“洛香酒阁”，他们到了。
　　陆陆续续的有着酒客来往，阁楼内有着昏黄的灯光在渲染气氛，里面的装饰很温馨，四处弥漫着各色酒香，频频有着侍女端着美酒从李白身边路过，二人来到酒阁深处，一尊楠木案台之上摆满了各色酒器，骨瓷杯，青藤杯，夜光杯，琉璃杯，青铜酒爵等，让人眼花缭乱，案台边一位蓝衣侍女躬身道：“少侠想要什么酒？”
　　李白看着壁橱，壁橱之上有着各色美酒，来自九州各地。
　　李白伸手指着案台中间由翡翠酒罐所盛装的美酒道，“自然是这闻名遐迩的百花酒配上琉璃杯最好不过。”
　　那侍女目光凝聚在李白的护腕之上，李白身着的这件镶嵌着蓝色花纹的白色衣纱是凤儿给他织的，白衣本是宽袖，为了方便李白练剑，凤儿又是编织了一双黑色的护腕给李白，护腕之上有着白色丝线绣着的白字。
　　侍女又看着李白的佩剑有些胆怯的问道：“敢问少侠可是李白李公子？”
　　琳儿眉头微皱，连忙问道：“你想干嘛？”
　　那侍女与李白皆是一愣，李白点点头，“我就是李白？你认识我？”
　　侍女脸色有些羞红，连忙道：“少侠误会了，一月前，一位名叫石大勇的客人告诉我们，如果看到一位袖口绣着白字，身怀一柄朱木清秀长剑的李白李少侠来此喝酒的话，那所有酒钱皆由他来出。想必说的正是您吧。”
　　李白双目睁地大大的，兴奋的道，“是勇哥啊！”
　　“看来那个什么勇哥还是有良心的，记得你们的约定。”琳儿道。
　　“勇哥人很好的，他们那帮兄弟们没事就好。”李白道，他转向那蓝衣侍女，“如果下次你再见到那位客人，帮我转告他我很好。”
　　侍女点点头，二人便是寻了个位子坐下，洛香酒阁的百花酒自然是名不虚传，清爽而芬香，酒质醇厚，回味无穷！
　　这百花酒虽然好喝，喝多了自然是会醉的，李白与琳儿二人虽是喝的尽兴，却是大醉，酒桌略显狼藉，二人咿咿呀呀的说着酒话。
　　“好久没有喝的这么痛快了！”李白迷糊着眼，拾起酒盅，却怎么也凑不到嘴边。“琳儿，没成想，你的酒量还不小啊。”
　　“嗯？你说啥？”琳儿已经喝倒在了桌上，她偏过脸，晕红晕红的，对着李白痴笑道，“你说，我们，以后一起游，游山玩水，一起对酒当歌，做一对侠侣怎么样！”
　　“侠侣？”李白终于是把酒凑到了嘴边，“嗯，，不行不行，凤儿师姐会生气的，我不要，不要！”他砸吧着嘴，大脑昏昏沉沉的。
　　“哼！你，你，敢拒绝本小姐！”琳儿脸埋在桌上，抬起手指着李白，她抬起脸，嘟囔着嘴，脸色红彤彤的，很是可爱，“那，那我允许你带着我，还有，还有你的凤儿一起。”她眯眼笑道，“怎么样？这次不可以拒绝！”
　　“一起啊，”李白傻笑，“好，好，一起，一起，不过，还是得看凤儿师姐愿不愿意，我们不能妄做决定。”
　　“你个胆小鬼，”琳儿嘀咕道，“你可是男人，还要女人来帮你做决定。”
　　二人傻里傻气的说着胡话，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酒阁的侍从误会了李白与琳儿的关系，竟是将二人安排在了同一间客房之内。
　　夜色葱茏，月被掩藏在那层轻纱之后，它亦是收起了繁星，像是和谁闹了脾气一般。城内依旧灯火通明，奢华繁盛，栖霞不亏是东华洲四大都城之一，只是比起千灯终归还是差了些。
　　翌日，天已至上午，琳儿揉揉惺忪的眼睛，惊骇的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李白的怀里，二人竟然睡在同一张床上！她那惊骇的脸色飞上一抹红晕，她挪了挪脑袋，靠近李白的脸，他还在沉睡，呼吸间还带着一股酒气，嘴角有着稀疏的胡渣，琳儿红唇轻抿，缓缓印在李白略显苍白的嘴唇上，只是片刻，琳儿便慌忙坐起身子，爬起身子，跑到桌边灌下一口凉茶，呼吸略显急促。
　　却不知李白也醒了，李白揉揉眼睛，偏过头刚好看到琳儿微红的脸庞，他慌忙坐起身子，整理着身上的略显凌乱的衣服，看着琳儿吞吞吐吐的道，“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没！当然没！”琳儿脸上那刚刚退却的红晕又是爬了上来，双手无措的把玩着手中的瓷杯。
　　“哦！”李白舒了口气，“那就好！”他有些口干舌燥，起身走至桌边，拿起茶壶猛灌了一口水，然后好奇的盯着琳儿的侧脸，琳儿自是不敢直视他，偏过脸去。
　　“你没事吧？琳儿。怎么脸这么红？不会又发烧了吧？”李白说道，还伸手来摸着她的额头。
　　琳儿躲开李白的手站直身子道，“没事，没事。”说罢便朝着屋外行去，嘴中还说着，“我去看看有没有早饭，你先歇息，我马上回来。”
　　李白也未多想。午间时分，二人填饱肚子之后便出城了。此行，便是逐日古城，栖霞城离这逐日古城倒是有些路途，途经几座小城便是到了，以二人的脚力，十日便是足以。
　　东华洲，共有四大主城以及数百个大大小小的城镇，而主城分别是栖霞城，东华城，江州城以及逐日古城，栖霞，东华，江州呈三足之势将逐日古城围在中心。逐日古城又名陨日古城，传闻上万年前自天际陨落一颗星辰便是降落在了这逐日古城。能够被称为古城的自然是拥有着极为悠久的历史，而在九州之上拥有这般名头的也仅有四座，一者便是这炎阳族所栖生的逐日古城，二者是百年前淹没在千机族与幽冥族战火下的冥域古城，而汐海古城与千洛古城则早已不复存在于九州之上，仅仅只能在古籍上寻得他们的影子，就像那冥域古城，百年或是千年后也只能在典籍之上寻得它曾经辉煌的踪迹了。
　　“前面便是逐日古城了！”琳儿略显兴奋的道，她离开宗族有两个月了，这也是她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而且还是一个人。
　　朝着琳儿所指的方向望去，绵长的城墙矗立在这片略显荒芜的丘陵之上，时值秋末冬初，连绵不绝的丘陵之上草叶枯黄，偶尔能看到的几颗古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待得来年春至，这大片大片的葱翠嫩叶点缀上五彩斑斓的鲜花想必也是一道绚丽的风景，只是李白现在来得不是时候。
　　隐隐约约能够望见城内高耸的楼宇，踏着蜿蜒的路面，十几分钟，二人便是来到了这逐日古城城楼下，近了，方才看到这城楼极高，数道宽大的城门有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城门前身着赤红色盔甲的将士在仔细的清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辆。
　　“小姐！”但见一位将士火速而来，那些戍守城门的士兵旋即纷纷朝着琳儿跑来，躬身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琳儿看着身前的这位将士，他正是曾经族内内阁弟子，现也是姑母的手下，都城守卫的统领苏木言！“苏大哥，族内如何了？”
　　苏木言起身说道，“族内之事已然解决，阳家之人皆已被囚，小姐可放心而归，为了不让族长与城主担心，还望小姐尽早回到族内。”
　　“嗯！”琳儿放下心中的疑虑点点头，遂转向李白，有些遗憾的道，“李白，本想带你看看逐日古城的风采，尝尝东华洲的美食，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过父亲与姑母担心，还有大哥的伤势，我们就先回族吧。”
　　“嗯，你出去这么久，肯定还是先回去才合适。”李白道，其实李白也是想早日到炎阳族，毕竟顾言君还等着他。
　　不多停留，二人便是朝着族内前去。
　　炎阳族，作为三大族之一，自然是有着作为大宗族的底气，古城深处谓之炎阳冢，便是炎阳族势力所在之地，如果说这逐日古城便是这炎阳族都是不过分的，古城之主炎凰乃炎龙的妹妹，城内诸多将士亦是来自炎阳族族内弟子，一个宗族的势力足以掌控一块大洲最大城区的所有权力，三大族的实力在九州之上是毋庸置疑的，当然这也是众多学武之人想拜入三大族的原因。
　　炎阳族族内弟子的服饰倒是和李白有些相似，白衣之上刺绣着金色的火焰花纹，随着在族内地位的提升，所着服饰亦是越加华丽与尊贵。而琳儿回到族内之后的衣着更是让得李白眼前一亮，一身镶嵌着金丝边线的白衣之上烙印着金色火焰图纹，几片裙摆尖上镶着珍珠挂饰，腰间束扎的白色腰带上嵌着数颗赤红色宝石，头戴凤尾金簪，项配白玉珍珠。
　　李白盯着琳儿看了半天，道：“你穿成这样不觉得重吗！”
　　琳儿翻了个白眼，“你盯着看了大半天，还以为你要夸我穿的好看，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句！”
　　“虽然说好看倒是好看了些，”李白摸着下巴道：“只是走起路来哐哐当当的，这哪里是一个女侠的风范，倒真的像一个大小姐，太繁琐了。”李白又上下打量了几眼，撇下一句：“怪不得武功练不好，整天穿成这样自然是不行的，你看我凤儿师姐，一身长衫，不仅仙气飘飘，而且武功极高，世之罕有。”
　　琳儿鼓着嘴，这个所谓的凤儿师姐，她自然是听李白提起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除了顾言君，还有这个凤儿亦是她的对手！
　　“话说你大哥怎么样了？”李白也没有再开玩笑。
　　“大哥已经无碍了，服了千叶雪莲，反噬心脉的赤阳离火已经消散殆尽，又有着炎气护体，不出半月，大哥便可以恢复了。”琳儿道，她看着李白，眼中有着浓浓的感激，要不是他，恐怕她无法如此顺利的取得千叶雪莲。
　　李白道，“这千叶雪莲当然还是亏了你的血脉催生的，我倒是没做什么事情，既然你大哥已经无碍，那，能不能，”李白吞吞吐吐的说道。
　　“三日之后。”琳儿道，她自然知道李白想说什么。“炎火之森乃我族禁地，未有族长许可不得入内，而且炎火之森蕴含强大的赤阳离火，未曾修习过炎火心经之人皆会遭受离火焚心噬体之苦，你确定要去吗？”琳儿认真的看着李白，不是她吓他，离火焚心，虽不似大哥遭受离火反噬那般，但是纵然他已掌控周天之力也是一大考验！
　　“去！”李白毫不迟疑的道，既然他已经来了，就无论如何都要救顾言君。
　　“好！”琳儿也是爽快的答道，“近日族内自北沧州运来了一车寒光佳酿，要不要尝尝。”
　　“美酒哪能错过！况且炎大小姐邀约，怎能拒绝！”
　　“那走！”
　　炎火之森作为族内禁地自然是有着长老守护，三日之后，守卫禁地的正是炎凰，琳儿的姑母，无论如何她们都是躲不掉的，姑母向来疼爱琳儿，她期望姑母能够纵容一次她的任性。要是李白有所不测，那她无论如何都会守护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也变得很傻，明明知道李白心里没有她，还是如飞蛾扑火般靠向他，这种“焚心”之苦而李白哪里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