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极天星虹》唯我独黑

8、第八章

　　又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不，她一点都不想来。
　　莫勒米木然地看着不是在训练就是在训练打死不学习的赛罗，悄悄转身蹑手蹑脚脚底抹油就要开溜，一只恶魔之手防不胜防地抓上了她。
　　在莫勒米眼中笑得一脸核善的赛罗兴致勃勃，似乎有着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再一次拉着她就要切磋比试。
　　时间已过去一月有余，多数入睡后她都会在梦中连接到这渺远的、处于另一宇宙甚至可能另一时间的星球，最初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每次见到她只会拉着来上两把，然后一人继续训练、一人静立，彼此沉默无言；如今会再坐下来唠唠嗑，赛罗从挑着说几句到慢慢地越说越多，莫勒米只单纯负责听。偶尔赛罗说至兴起，她就会附和着配合演出拍手叫好。
　　演技就两个字，敷衍。
　　她曾试过在打斗中故意受力被打出去输掉，结果赛罗当即就生气了，莫勒米只好爬起来双手合十诚恳认错保证下不为例绝不再犯。万万没想到的是，赛罗拉着她就要往医院飞，惊得她慌忙一把将赛罗往反方向死死拽住，好说歹说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才作罢。
　　怕是忘了在旁人眼里根本就没有她这个人。但奇迹般的，这么多次与空气打架都没有被发现过，就好像这个地方避开了所有人一样。
　　之前怎么就不觉得这人还是个隐性话痨呢。
　　莫勒米侧头瞧着神采飞扬的少年，神情眼中皆带着傲气，言语中都是对实力与认可的追逐，浑身的锋芒，冲动而莽撞，丝毫不知收敛为何物，亦不肯为旁人停下步伐。
　　“马上要开始的预备队选拔赛，我绝对是第一……怎么了？”
　　发觉少女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赛罗有些奇怪地停下了口中的话语。
　　被抓包的莫勒米神色不变，不假思索道：“你好看。”
　　“什！……我在说正事！”
　　“嗯，你要参加比赛，然后拿第一，我听到了。加油。”
　　“咳……”赛罗假咳一声，不自然地别过头去。气氛正要冷却下来，他又突然回身，斗志昂扬，“好！那就再比一回！”
　　莫勒米黑人问号。
　　赛罗却是对莫勒米的战斗极感兴趣，她的行动往往都是出其不意且难以捉摸，更能随心所欲地改变战斗风格，上一秒还在正面进攻下一秒就能变成各种阴招诡招，千变万化毫无规律可循。直觉更是敏锐得可怕，能在赛罗出招的瞬息甚至之前就感应到并同时作出应对，各种游击周旋防不胜防。因此，虽然二人的切磋大都是拉锯后以莫勒米体力不支而告终，赛罗也在战斗中不断精进却从没有真正破过对方的招数。
　　更因此，赛罗整场架打下来在旁人眼里动作绝对是极为诡异的。
　　完成了这次“陪练”，莫勒米拍平衣服起的褶皱，习惯性地环顾四周查看情况——而在距这片偏僻小空地不远的路口处，身体银色为主、布有少量红色花纹的一名男性巨人——或者说奥特曼，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边，神情震惊，满脸写着芬芳之语。
　　哦豁，完蛋。
　　赛罗还在回顾方才对练中的各种操作，对自己与空气作斗争的举动被人发现的事实毫无所觉。而那名男性眼神一凛，身形微动瞬间出现在了赛罗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住了他，紧接着不由分说地往外拖，边拖边还语速极快地叨叨。
　　『赛罗！你压力这么大了吗？！为什么不说？？有病就得治啊！我现在就带你去银十字放心吧！』
　　赛罗挣扎了好几下挣脱不出去，勉强回头看到男人的脸，震惊后瞬间炸了起来：“萨欧斯？！你干什么放开我！！”
　　『你不用瞒我！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有什么糗事我没见过！你放心，区区精神问题很快就能治好的，要相信他们的水平！』
　　“我才没病你放开我！！”
　　『你不用解释了！别担心我在银十字还是有个熟人的，肯定能治好你！一定要有信心！』
　　“萨欧斯！！！”
　　莫勒米：“……”
　　莫勒米：“…………”
　　莫勒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瓜子吗？她能磕两袋，中餐区张阿姨推荐的洽洽香瓜子就可以。
　　“喂！”赛罗狠狠瞪向笑得夸张的莫勒米，“有什么好笑的！”
　　萨欧斯的眼神和动作更坚定了。
　　莫勒米双眼弯成了一条缝，眉目舒朗笑意盈盈，背着手直起身子，语气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赛罗，有病就要治啊~”
　　赛罗忽然怔住了。莫勒米原本也有各色表情动作，一颦一笑自然而真实，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看到这张蓦然生动起来的笑脸时，他就是突地觉得先前所有的动静嬉闹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就这么一愣神，赛罗被抓到机会的萨欧斯直接带上叫来的银十字救护胶囊。敞篷的船型胶囊合上半边的透明顶盖，一路火花带闪电向另一漂浮板块上的奥特诊所疾驰而去。
　　莫勒米仰头望着已经化成一个小点的救护胶囊，脸上的笑意悄然消褪。她平静地站在原地，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心念一动整个人顿时崩散成无数泡沫消失在原地。
　　在『梦』里，她从来想去哪就去哪，更何况找到是作为这场梦境锚点的赛罗呢。
　　原本可以选择醒来、但秉着看戏看全套的精神的少女重组在了一脸不耐烦的赛罗附近，被强压着坐下接受检查正在等待结果的少年看到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不明白赛罗怎么突然生气了的莫勒米一脸疑惑。
　　拿到检查结果的萨欧斯舒了一口气，拍拍赛罗的肩膀，顶着对方不满的注视满脸慈爱地说：“还好还好，身体很健康，孩子养得不错。”
　　“行了吧，我走了！”
　　“哎哎哎等等！”萨欧斯一把拉住拔腿要走的赛罗，“身体没问题不能代表精神没问题啊！说实话我那朋友很靠谱的你真的不让她看一下吗？”
　　“啰嗦！我说了我没事！你很烦啊！”
　　两人一人死死抓着门框将自己往外拉，一人使劲往里扯，光天化日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拉拉扯扯，引人侧目，场面一时十分精彩。
　　真的没有瓜子吗？爆米花也可以的，她现在非常需要。
　　拔河比赛在火速赶来维持秩序的一名男护士的无情镇压下告终。被轰出诊所的二人唧唧歪歪地走了一段路，终于在赛罗的催促打发下一步三回头的萨欧斯千叮咛万嘱咐道：“要是有啥事记得找我，别的不行但我打架也算是一流的，再有不行我朋友也能给你搞成行的！什么都可以啊！”
　　“好好好你快走吧！”
　　甩手赶人的赛罗突然看到了看戏看得起劲的莫勒米，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一如往常像面具一样的笑容，本就有些烦躁的内心突然窜上一股无名怒火，扭头就冲已经走远了的萨欧斯发泄似地吼到：“好啊！我想知道我爸是谁，你做得到吗！”
　　远处的萨欧斯忽然踉跄了一下，整个身体往旁边一侧，似乎隐隐听到了喀啦的脆响。他的背影尴尬地顿了一下，动作迅速地膝盖微屈一个起跳消失无踪。
　　似乎还捂着腰。
　　赛罗更气了。
　　“赛罗——”
　　吃完瓜的莫勒米心满意足，打算跟赛罗道个别就回到现实继续学习，却被赛罗饱含怒气的话语打断。
　　“别叫我！”
　　这怒火确实是冲她来的，她不解地放轻了声音：“你怎么了？”
　　“你！”赛罗怒视着莫勒米，少女脸上还是那副疑惑不解的模样，好像真的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心中火气更盛，恨声道：“为什么骗我！”
　　莫勒米更莫名其妙了，想再细问可碍于路上的行人不算少，赛罗刚才的几句话已经让人奇怪地看了两眼，立时就决定先行离开，“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话我们下次再说吧。”
　　赛罗愤愤地盯着撂下一句话就散成无数光点消失的莫勒米，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日常训练中，亦不对同期且比他年长的学员们的关切作任何回应，看得原本对他近些日子的再进步而欣慰的教官直叹气。
　　他并没有等多久，按部就班圆满完成一天训练的莫勒米在第二天晚上就成功入梦到达了光之国。
　　赛罗的气并没有消，他背对着莫勒米，声音发冷，“怎么，还打算继续骗我？看我被骗的样子很有趣吗？”
　　莫勒米站在赛罗两米远的地方，静静听完了他的质问，开口道：“我没骗你啊。”
　　“哈！”赛罗仿佛气笑了，回身面对莫勒米，目光冰冷似寸寸刀光，落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没有骗我？那你做那么多假的表情给我干什么！——从最开始就是，你一直在用这些骗我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少年满含愤怒的指责与诘问没能让莫勒米出现任何动摇，她摇摇头，“我只是在做梦而已，只不过你是我梦里第一个能交谈的人。”说罢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我对谁都是这样的，并不是在骗你。”
　　赛罗明显不是非常相信，仍然冷着脸。他看着莫勒米跟初时一样无波无澜的双眸，冷哼一声。
　　“好吧。”莫勒米让步了，诚实道，“其实我之前不是很想来的，也不想动手，但我现在觉得来这里笑笑放松一下也挺好的——唔，我跟你一样，在准备一场很重要的考试。”
　　赛罗神色终于有所松动，他抱臂上下打量了神态自若的莫勒米一番，良久，大拇指一擦唇角，语气畅快起来：“好，我暂时相信你！”他反手一指，“但是，如果你再骗我，我绝对不饶你！”
　　“呃，还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声音弱了一些，“我肯定能在选拔赛拿到第一的，所以……”
　　莫勒米眨巴眼，赛罗侧头避过她的目光，耳朵有些发热，支支吾吾半晌，最终破罐破摔地喊出来：“所以！你要是不想的话，直接说就好了！”
　　“哦，好。”莫勒米歪歪头，“那我先走了。”
　　“什么……！”赛罗一个向日葵猛回头，却只来得及看到女孩挥动的手消失在空气中。
　　“轰！”
　　什么东西被击打的声音在光之国某块小空地上响起，有道影子一闪而过，路人揉揉眼睛什么都没发现，疑心只是自己的错觉，自言自语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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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文中提到的男护士，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说银十字有男有女就这么定了
*萨欧斯奥特曼：亲友的儿子，光之国银族，小陆未来的养父，是个十几万岁的铁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