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宝传奇》二牛逢春

15、广场故事会

　　“在未有怪物出现之前，我们猎人每次打猎都是满载而归啊……”那个年纪约五十岁左右，衣着却整净的老猎人大开嗓音道，粗绳系索的腰间兀自别着一只弯月形酒囊。
　　“大叔，您打过什么猎物啊”一个裤子打着补丁的孩童问道
　　“什么野兽都打过！”那位胸襟半敞的猎人干嚎一声，继续道，“那时节的禽兽，比你们还野哩，但在我们的追赶下，无不夹尾而逃，要么被活捉，成为村庄的上等料理，当时人们有口福哩，什么野猪肉，獐狍肉，麋鹿都能吃得到！”一说完，那些孩童发出了索拉西的欢叫声
　　“我要吃老虎肉！”突然一个眉如三角的小男孩道，脸上挂着娇蛮的微笑，
　　“小鬼，你胃口蛮大啊”老猎人顺着摸了下他的头，又道:不过老虎野狼我也常捕捉的”
　　孩子们的胃口似乎又被吊了起来，欹头过去，听其继续道：“你们可知道，那时节，老夫还带领过一个新兵蛋子进入一个荒草淹没的坟穴，去跟踪一只被我们射伤的野猪，你们猜那时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什么”孩子们好奇地问道
　　汉子突然拿起酒囊漱了一口，润了润嗓道:“就在我们以为可以翁中捉鳖之时，竟然看到洞穴里还有只白额吊睛的大虫来”，
　　孩童中群起惊讶之声，似乎更加起劲，而旁边一些鼓腹而游的村民们似乎也被渐渐网着，或被自己的孩子牵引了过来。
　　“那大虫就在洞内逮住了我们的猎物，当时我们可气呢，但也憋着声，还好那大虫也是只懒虫，也不看后面是否有人，就直接躺在地上享受那送上门来的美餐来，你们说气不气”
　　“气——”那些衣衫破旧，笑声却灿烂的孩子们大声道。
　　“哈哈，跟我想一块去了！”
　　“后来怎么样了，大叔”一个门牙半缺的男孩动问道
　　“当时那个新兵蛋子看着那只气势凶猛，足有他两个身躯大的猛兽时，早已吓成了一包酱，直拉着老夫的衣襟鸟道:“遭麻烦了，遭麻烦了，吕师父，我们还是溜吧”。当时我还安慰他道:“你不要紧张就不会，现在老虎享受美味，正是它最放松的时候，我们岂能看着它吃了我们的猎物而灰灰溜走嘛。’那新兵蛋子颠着脚，有些紧张道，‘要是他扑过来怎么办，大哥，我还没找媳妇呢’，孩群一听，又发出了一阵咭咭咯咯地笑声。
　　我当时就听得气了，骂他道:“你个笨蛋，你就这么回去，以后更娶不到老婆了？”
　　“新兵蛋子听得一楞，似乎也觉得有理，嗫嚅了几声，又道:‘那我该怎么办’”
　　未待其说完，老夫眼神一剁，道:“怎么办，狭路相逢勇者胜，跟我上去拼它！”说罢我便抽出腰间的匕首直横上前去，在我行动的鼓舞下，那个新兵蛋子总算鼓起了些勇气，一直缀在我屁股后，两人趁其不备，终于连猪带虎一起拿下了”
　　“好厉害——”此时一群蓬头垢面的孩童们已经齐鼓起了掌声道，猎人只是哈哈哈哈地笑着。
　　一个三角眉的孩童开始嘀咕道:“大叔原来这么牛逼！”前来围观大人们亦是跟笑了几声，却见猎人大叔忙摆手道:“此小勇耳，何足道哉！”一边欲再饮时，却发现酒囊怎么颠倒，竟也倒不出半点酒水来了。
　　“大叔，后来那个新兵蛋子怎么样了”
　　猎人又道：“嗯，怎么样，跟我狩猎完后，还不是声名大涨，早已抱的美人归了！”
　　孩童们听得又一阵欢笑，三角媚的小男孩大声喊着道:“大叔我也要学！”
　　“对，我也要跟大叔一起出猎”旁边的缺牙男孩亦跟着道
　　“好啊，要是想学，那你们得要学会自强自立，再经过我的考验才行呢！”
　　孩子们齐声道：“大叔考我！”“大叔考我！”
　　汉子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好好好，孺子可教也，竟也不怕我，只是看你们年纪尚小，等再过几年啊，我会从你们之中挑出几名优秀少年，定也会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的，哈哈！”孩童们一听，竟皆发出了欢呼声。
　　这似乎是傍晚村中广场最为热闹的节目，和孩童一样，有些大人亦是为这位口才伶俐的大叔而感到欢乐，直到一对人马忽然从人群外面直闯了进来，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厉害个屁，打老虎算什么，能捉到妖精才是真本事。”正当吕师父欢笑恣意之时，一个腰细膀宽，满脸刺青地青年男子突然大声闯入，围观村民看其虎皮披胸，一身劲装结束，颇显气概豪放。
　　“这是个猎人啊！”有人小声议论道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做了猎人，前途不可量！”
　　那中年大叔见那猎人行藏跋扈，却是丝毫不惧，只哈哈笑道:“妖精属森林稀有动物，且手段十分厉害，自从村庄遭乱以来，看到过它们的猎人也寥寥无几了，更何况捕获他们！山茅，你又吹什么大气！”
　　那个被称作山茅的猎人，已一屁股跻坐在猎人大叔同坐的那块犀牛石上，杠道:“你没见过，我可见过，而且我还差点捉住它们了！”
　　老猎人听得一脸疏远，道:“吹牛，你就打过一条野獾！”
　　山茅一听，满脸涨红道:“你不信”，说罢交卷衣袖，露出他那肌肉膨膨的手臂，手臂上赫然留有三条森森凹陷的抓痕，显得十分可怖，又道:“这便是上次我去外面捕捉妖精时留下的爪痕。”，一边说，一边向人群炫示着，人群望着那嵌入肉里，深如细沟的伤痕，登时一阵哗然，采石看着亦是一阵惊叹道:“哇，好厉害的爪痕”
　　未待人群看得详细，山茅已收回了手，道:“怎么，你有么”
　　猎人大叔一看，面色变得凝重，突又笑得更加起劲了:“哈哈哈哈哈哈——”
　　山茅道:“不敢比了”说罢亦是向着人群大笑一声，似乎要把中年猎人的风头盖过，跟着的仆从二人，亦发出了格格般的笑声。
　　“老伯，在这里乱吹大气可是不好的…！”
　　“他有！”人群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道，人群还未看清来人相貌，山茅已然变得惊讶，忙起身行礼，恭首道:“不知村长驾临，属下向村长请罪”
　　这时从人群外走来一个身骨清朗的老者，只见其身穿一件灰色练功衣，尨眉皓发，皮肤十分有光泽，神采奕奕，村长来到二人中间，村民们早已拱手而降道:“村长吉祥”，村长示意村民免礼，又转身看向山茅，缓缓道:“吕师父在你那般年纪早在同进村的异兽浴血奋战，数次出生入死，你觉得他，有必要跟你说吗”
　　山茅面色惊窘，一动不动，只是侧耳倾听着
　　村长看着吕武，又道:“在数年前的妖精袭击当中，吕武用一条腿的代价，一人守卫了北境的安全，背伤无数，你觉得他又要跟你说吗”忽然变得嘎声。
　　孩童们一听，齐发出了“哇”的叫声，双眼之中满是惊奇。
　　山茅急往他的下盘看去，发现他的右边脚裤果已变形，而脸上却是依然那般神气自若，收放自如。
　　“才做猎人不久，寸功未建，就敢这般自大自吹，再过几年，是不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村长忽然大声斥道
　　山茅满脸羞赧，惊不住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是弟子充大，不知眼前便是功勋卓著的吕武，是弟子失礼，请村长教诲！”二仆从亦跟随跪地赔罪
　　村长“哼”一声，一脸紧绷，又道:“你们应该请吕师父教诲才是！”山茅又匍匐向吕武拜来，却见吕武忙去拉他道:“快快请起。”山茅却又是不敢起，吕武无奈，只好躬身向村长道:“村长言重了，山茅是村庄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年轻气盛，好逞些强，稍加调教，想必日后还是大有前途的，故请村长宽容则个，以勉来者！”村长无言，半晌之后，只手一扬，吕武一边又去扶他起来，道:“只是不能像你们一样，再去外山战斗，所以只能在这吹吹牛了”突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山茅不知为何，更是愧疚，岑岑不语，眼泪却忍不住嘣洇了出来。
　　村长看着他俩言归于好，神情释严安宽，一脸平静道:“岂止你们，我们村庄还有好多热血男儿，在为保卫村庄的安危而同恶兽进行着残酷的战斗，有的默默负伤，有的一生残疾，有的甚至因此失去了生命，亦是无怨无悔哩！”
　　听得村长的话，众人早已目瞪口呆，齐看着眼前这久经风霜依然谈笑自若的功勋猎人，一时纷纷鼓起掌来。跛腿猎人连忙起身，躬身还礼。
　　此时一个孩童突然道:“村长爷爷，我们为什么要去冒着生命的危险去捕捉妖精呢，它们那么可怕，不去招惹它们不是更安全吗？”
　　村长听得一愣，微微一笑，道:“问得好啊！”沉吟半晌，又道：“只是——我们只有战胜它们，才能保全我们村庄的未来，保护你们，你说是吗！”孩童听得一知半解，摇头晃脑，于是又去向旁边的母亲道:“妈妈，我们不是有护身符保护了吗”一边又拿出吊在胸前的弥勒笑佛；
　　“需要更多的保护才好，不是吗？”妈妈回道，一边向村长微笑致意，便拉孩童去了。村长安详地看人群渐渐散去，这才拉吕武到一旁散起步来，道:“村里人都说找我不容易，今天我才发现找你也不容易啊！”
　　吕武又是哈哈一笑，道:“老夫不才，除了教那几个臭小子，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只能来这打发时间，怎敢列会添乱，不过今天特地来找我这狼疾之人，想必有急事，但请相告！”
　　村长摇头一笑，又道:“嗯，此事说来话长……”
　　回家的途中，阵阵冷风吹拉采石的衣襟，猎猎作响，似给他添了一份冷衣，然而他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激动，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吕武的故事，一边忖道:“没想到吕武师父这么乐观，我要是能像他那样坚强，我一定能把父亲和爷爷找到，最好把碧螺也带回………”想着想着采石心中似乎又燃起了一些熊熊的信念之火，他把骨节掐得脆响，踩着一股劲风走过。
　　回到家中，点起碗灯之后，一只大尾身胖的小松鼠又立在书架之上，有如吉祥物，看着采石风尘仆仆的样子，颇为讶异道：“你才回来，到哪儿了！”
　　“是的！”采石说完便直躺在了床上，伸展四肢。
　　“嘿，猜猜我今天到干什么”松鼠迅速跑了过来，继续起话道
　　“猜猜我今天到干什么”采石吟喃道
　　松鼠一听，一脸惊讶道：“那你到干什么了”再一看，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不由得大声抱怨，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