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宝传奇》二牛逢春

14、窥望大山

　　在去北镇边境的路上，采石脑海里吹满了过往的回忆，看着天空，灰蒙蒙地挂满了青螺般的雨云，像是哭丧的脸，却不知是要下雨还是本身如此，快离开北镇，忽看见前面一个瘦高的少年正被一群野孩子追嗾着，其中一个小蛮儿仍自大喊道：“大家快来看啊，这有个疯子，大家快来看啊。”那个身著青衫的少年果然不正常，时而狂笑，时而驱逐道：“哈哈，我是疯子，我自由了，你们别跟着我？”
　　“我们等你变妖怪，就把你抓去官府领赏。”
　　“说得对，我们要把你抓去领赏，哈哈哈哈。”
　　“滚，你们会先变成妖怪的，哈哈哈哈，！”说罢又展开双手，向前奔去。采石听着那个熟悉的笑声，却不是之前诋毁他爷爷的疯子少年是谁！不禁一脸愤然，很快少年又消失了在路口
　　采石又自跋涉了一个时辰，躲过边境哨兵巡逻，终于来到了玉林河岸，在河岸的中央有一尊美人鱼雕像，正目光坚毅地看着远方。采石一瞬间就被她的神情所吸引，慢走了过去，看她那沧桑而美丽的容颜，他有些惊奇，似乎发现她有那么点像某个人，却又想不起来是谁，复擦了下眼睛，直至看得模糊了，方痴痴问道：“你见过一个叫碧螺的女孩吗？”
　　美人鱼没有回应，采石意兴阑珊，又看向那欢乐跳脱的河水，心底的悲伤跟着涌动起来。
　　“好差劲？？”采石努力镇住使自己激动不安的情绪，——”可眼泪还是唰地掉了下来，采石一边克制，一边到河边洗脸。
　　休息片刻，眼前的淘淘河水似乎又开始冲淡他心底的悲伤，他正驻足凝望着。此时从不远处忽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女儿，你在哪！”
　　采石正感孤独，循声望去，原来在离河岸不远处的垄地上站着一位身穿蓝布衣衫的老者，他和自己一样来到了这寂寞无人的村庄边缘。走近一看，发现果然便是碧螺的父亲。
　　采石向老者叫了一声道：“大伯，是你！”
　　碧螺父亲转头一看，发现前日那个少年，忧愁的脸上漾开了一丝笑容，道:“小鬼，是你啊，在这做什么？”
　　采石听得一愣，又道:“额，家父在外村修炼，我有点——想他！”
　　碧螺父亲惊了一下，道:“好啊，原来你是伯虎的子孙！”由于伯虎在外山修炼治伤的故事已经为村民所熟悉，传为美谈，所以采石一提，碧螺父亲便猜到了采石的身世。
　　采石点头。又问:“你来这里，是寻找碧螺吗”
　　碧螺父亲，道:“是啊，我家碧螺就是在这里发现了那妖畜的，她最后应该也会回到了这里吧，可是现在突然失踪了，我猜想她会不会被。”一边又看向了对岸。
　　采石“呃”了一声，跟着望向那郁郁葱葱的外山，听闻离开的爷爷讲:“那是一片猛恶的森林，不仅住着凶悍的兽种，还有带法的妖精，无不吓人，因此罕有人敢擅自进入。而村里也是早已颁下严令禁止村民探访，即使是拥有了猎人的资格也必须结伴而行，否则必定会像莽撞的前人一样被无知吞噬。”
　　采石看向对面的大山，云雾缭绕，翠色逼人而来，山峦各处尽被高大浓密的树冠遮蔽，让人看不清山地所在，骋望之间，又有几声婴儿般怪叫声传出，引得采石一阵惊惶，道:“怎么可能，碧螺会跑到那里做什么”
　　碧螺父亲满脸忧色道:“是啊，那里是猎人们冒险的地方，虽然幼女自幼聪敏而被村长选作了猎人培养，但她懂事后，也一向听我的话，所以她应该不会擅自去那里吧”一边又用眼睛怅望着，似自我安慰道。
　　正在此时，忽然从大山深处又传出一阵粗犷的兽吼，是一团如火的东西穿树奔林，随后又是一阵猛烈的树垮之声响起，惹得大山深处一群恶鸟像渔网般拉起，直嘎嘎乱叫地飞向高远天空。
　　采石开始变得有些不安起来，看碧螺他爸，已欣然点起了一卷土烟，吞云吐雾了起来，既而道:“这林子越来越不安静了，真是个不好的迹象！”采石有些彷徨，又向大伯道:“大伯，你说什么不好？”
　　碧螺父道:“我说这‘一线天’可能又有超级野畜出现了！”
　　采石听得愣了一下，道:“超级野畜？那是什么！”
　　“就是很难打死的野畜吧。”老者微微一笑，勉强道
　　采石一听，愣了一下，又道:“大叔，你怕吗？”
　　碧螺父亲望着采石表情不安的样子，哈哈笑道:“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我怕什么，你这把细皮嫩肉，可是要小心嘞”
　　采石看着碧螺父亲笑得那么爽朗，道:“你真豁达！”，心里似乎也豁然了些，寻思道:“你不怕，我也不怕了”。此时日薄西山，河岸边地气氛更增幽淼，间有一些大山瀑布声隐隐传来，清人耳目。不久北镇巡逻卫兵已经赶到，看着胆大妄为的两个人来到村界消遣，不由得大声呵斥道:“我把你这不要命的村夫，来这看黄泉路吗？！”，碧螺父看得哨兵巡逻而来，便又溯河而去找了，采石觉着河岸的气氛亦已变得冰冷悄静，终于也决定打道回府。
　　背身离去的村庄边界，夜色中忽然升起一圈薄薄的半圆气罩，将整个村庄覆盖起来。
　　回去的路上，华灯初上，采石看到丰衣足食的村民们正在中央的广场上载歌载舞，进行着各种娱乐活动：有唱戏的，有下棋的，也有演小品的，到处是欢声笑语，而其中最热闹的当属榕树下的故事会了——在广场东侧的一颗差有百年的榕树下，此时已然坐满了人，一位以前经常外出，衣着纯朴的猎人，正盘着一只脚坐在树下向一大群孩童少年讲一些亦真亦幻的打猎趣事，看他那招牌的扬手，抑扬顿挫的声调，每每听得那些少年沉默出神，儿童拍掌叫好。采石亦觉好奇，凑趣观察，这才发现这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身材虽然有些发福，气度绝是非凡，而故事会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