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亭事件录之山间民宿》肆无忧

3、第 3 章

　　大厅里的晕黄的灯光，照得人脸上的情绪晦涩难懂。百亭靠在墙上，打量着众人的神情。长沙发那边躺着依旧昏睡的刘倩，旁边的两人座沙发则瘫坐着张师傅和正襟危坐的阿瑶。白杨坐在刘倩对面的柔软长沙发，好奇地问：“张师傅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土根的？”
　　张师傅一拍大腿，先是被自己疼地嘶了一下，然后后怕一般地说：“我今天干完活就想着先休息会儿。和铃那丫头打了会儿牌就困了，直接在大厅沙发这打了个盹。后来铃把我叫醒，说怕我继续睡在这着凉，我就起来打算回房间去睡。那时候大概22点半不到吧……我又想到还有垃圾没处理，就赶紧去弄。垃圾桶就在后厨院子。那会儿不是下雨嘛，我冒着雨扔垃圾的时候总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你们别说，我这做厨子的鼻子贼灵的！山上下雨的时候这空气都应该是甜的，今晚上这味儿贼怪，我就四处打量，这一瞧，就发现那躺着个人！”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一看吓坏了，还看着血了，这不就赶紧喊他。谁知道没气了！我当时慌啊，连那姑娘躺附近都没瞧见。” 说着他有些懊悔自己没能早点救刘倩。
　　张师傅的话和百亭的情况相吻合，时间点对的上。之后百亭先简单说了下今晚他是如何发现张师傅的，然后又说了下自己的情况。“我是一个人出来旅行的，只是喜欢这个展罢了。之前你们所有人我都不认识。其实我家里有几个长辈都是做警察法医法官的，所以我才想在警察来之前先自己是这排查一下凶手。毕竟我们不清楚凶手是否还在这里，为了确保安全，这么做无可厚非吧？”
　　白杨赶忙点头赞同：“没错！虽然现在我们可以回房间等警察来，但是万一我们中真的有凶手……我们还是都在一起吧，这样安全点。”
　　阿瑶这时叹了口气，一副年轻人你太天真了的表情说道：“就算你找到了凶手，万一他一怒之下又要伤害我们呢？本来我们等警察来，就可以安全地等警方控制一切，也不用操心太多。”
　　百亭略微抬起了头，下垂的眼却带着骄傲的锋芒。“我从小跟着当兵的兄长练拳，就算有凶手再出手，我绝对能护住你们的安全。”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让人信服的力度。人们在危机时刻总是会依赖力量，或是能带来安全感的人。他俨然成了几人心中的定海神针，不自觉地大家开始听从他的指令。
　　白杨和百亭的手机被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认识土根或者能有机会得之土根的上山时间。张大成也交出了手机，上面的确有微信消息，表明因为雨太大，在晚上22点半到23点半这个期间可能上山，到了再联系张大成。消息发出的时间是21:00.
　　“所以你十点多起来是为了去见土根？” 白杨狐疑地看着老张。
　　“也有这个原因。我还要给他货呢！小丫头你怀疑我啊？！” 老张惊呼。
　　“毕竟你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人……” 白杨未说完，百亭打断了她的猜想。“不会是老张。” 他再次从头到脚打量了老张一会儿，笃定道：“看现场肯定是有搏斗迹象的。老张的衣服没有过多的褶皱，也没有血迹。”
　　白杨恍然大悟。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死死定在阿瑶身上，人却往百亭身后缩了缩。“你、你、你换过衣服了！而且我有看到她去洗衣服！”
　　阿瑶瞪圆了眼。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说：“洗衣服就一定是凶手？那我也是在洗衣房见到的你啊！你在这装什么无辜？你自己不也换了衣服出来的吗？”
　　百亭把手一伸，阻止了她两的争执。“你们几点遇到的？”
　　白杨冒出头，“我晚上十点一刻之后吧。因为十点没网没信号，我无聊，就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把衣服拿到洗衣机那边。没过一会儿就见着她来了。”
　　阿瑶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然后淡淡说了句：“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一惊一乍的，想博某人关注也别扯上我。”
　　“你！” 白杨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蛋连着耳朵通红。老张则在旁看戏，无意插话，反正他没嫌疑。
　　白杨红着脸，声音也更大了些：“我今晚回房后，除了洗衣服就再没出来过了。直到老张说出事儿了，我才下楼，和大家碰面。” 她似乎想让自己冷静点，放慢了语速：“我记得当时老张说死人了快报警，阿瑶就试着用座机打电话可是失败了。我们手机都没有信号，大家商量着要有一个人去报警。前台姑娘铃铃自告奋勇，说老张应该留在这照顾我们，毕竟……毕竟万一百亭是坏人我们肯定打不过。”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百亭表情没有异样，又继续：“阿瑶说她去，毕竟她才是老板。可是铃说今晚老板已经摔了一跤，又淋雨受了寒，大晚上的万一路上不舒服了更没人帮忙。我是因为不会开车，所以最后决定让铃去报警的。再后来，我就去后厨看看，和百亭一起把刘倩扶回来了。”
　　百亭若有所思，锋利的眼神看向阿瑶，“你什么时候出过门了？”
　　阿瑶见状，坦然地对着百亭的双眼，慢声道：“今晚九点半左右吧。我下楼想去厨房找点水果酸奶，因为晚上没吃饱。” 说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是很怕雷雨天。所以晚饭的时候根本吃不下，后来雷声停了，我也饿了。”
　　“你下楼时看到老张和前台了吗？” 百亭问。
　　“没有看到铃铃。老张么倒是在睡觉，睡的鼾声震天。我走去厨房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有个耳环是不是被我丢了，就想去垃圾桶里找。谁知道雨天地太滑，我摔了一跤，身上都是泥水。后来东西我也不找了，赶紧回去洗澡，这个时候碰到的铃。”
　　“老张这些你都不知道啊？” 白杨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来来往往地他怎么睡的那么熟。
　　老张刚刚眼睛都快闭上了，这会儿听到叫他，猛地抬头回道：“我还真不知道。” 打了个哈欠又说：“我睡的可香嘞。说老实话我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
　　百亭：“留在现场的刀是厨房里的，现在进入过厨房的只有老张和你。” 他看着阿瑶，严肃道：“你说你在院子那摔了一跤，时间是九点半以后，那时候你看没到那边有土根和刘倩？” 不待她回答，他紧跟着又质问道：“老张没有换过衣服且中途一直在睡觉，排除嫌疑。那么你呢？你只是摔跤就走了？还是看到了些什么然后拿刀又做了些什么？”
　　阿瑶嘴巴也颤抖着，柳眉倒竖，恶狠狠道：“你怀疑我？那白杨你不怀疑？她说的一定是真话？你俩有私情，你护着她，合着我就是杀人犯了？”
　　“不，她一样有嫌疑。” 百亭冷酷的声音响起。白杨愣住，她一改放松的姿态，又开始将自己缩起来，抱着双腿，一脸呆滞和不可置信。
　　“我并不认为刀伤是致命伤。” 百亭没有看向白杨，而是盯着阿瑶，“背部和脚上的伤都只是限制了他的活动，不可能致死。他的死因另有蹊跷，应该是毒。白杨能辨认出这种毒，她有嫌疑也有嫌疑。”
　　“你、你怎么这样呢？”白杨着急了，“如果我不告诉你，我一丁点嫌疑都没有，直接找到用刀的人就好了！我告诉你毒的事情，就是因为我没干这事儿，才能理直气壮地提醒你啊。”
　　“你也可以作为凶手，故意提醒我们这件事，再反过来以此为借口，就像你刚才那样来摆脱自己的嫌疑。” 百亭反问。
　　这没办法说了，白杨心想。我怎么说他都有借口反驳。“反正我没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