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纷乱雪月花》招魂

4、肆

　　阿洁妮会想到自己在第一世界时候，那里有因为光之泛滥而感染成噬罪者的居民，每一次战斗都没有从前那种获得胜利后的纯粹的开心，只剩下疲倦和无法振作的心情。
　　即便被大哭的男孩叫成“杀人犯”，阿洁妮也能够理解，倒是这个白头发的少年冷静得异常，阿洁妮犹疑地问道：“你……其他家人怎么样？”
　　“……寿美还活着。”
　　阿洁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在男孩的哭声里沉默了半晌，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们提供一些治伤的药。”
　　少年背着受伤比较严重的小妹去医馆，把他弟弟留在了家里，阿洁妮不放心地跟了上去，保持着一段距离，看着他们安全待在了医馆才松了口气。
　　阿洁妮停留了一会儿打算离开的时候，少年冷不丁地出现在街上叫住了她，“你是哪里来的？”
　　“我……”
　　阿洁妮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而少年却也没打算听到答案，“算了。”转身要回到医馆。
　　阿洁妮急忙出声：“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那是你母亲……”
　　“你没什么问题，”少年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过身来，“有问题的是我，我的……”
　　少年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迹，沉默不语了许久，一言不发地回了医馆。
　　阿洁妮不知道是不是该多说一点，她不知道这个少年是怎么想的，对于是否要将鬼杀队的存在告诉他也有一点犹疑，如果他们以后能平静地生活那再好不过，而这样子的少年知道鬼杀队后多半会选择猎鬼人的道路。
　　最终阿洁妮也是下定决心，走到了医馆里。少年正在照看他妹妹，见到阿洁妮走进来投去疑问的一瞥。
　　阿洁妮：“你知道鬼杀队吗？”

　　产屋敷耀哉觉得阿洁妮离开的时间过长了点，但所幸阿洁妮还是回来了。
　　身后跟了个白头发的少年。
　　在不死川实弥被送去蝶屋诊治后，阿洁妮对产屋敷简略地说了一遍自己路上遇到的事，告诉他这个少年家里只剩下两个弟妹。
　　“如果他想要成为猎鬼人的话，可以先去找培育师学习呼吸法。”产屋敷说道。
　　阿洁妮：“培育师？”
　　“有些鬼杀队的前辈退休后会选择成为培育师，培养鬼杀队队员。”
　　阿洁妮若有所思地点头，之后蝴蝶香奈惠过来拜访，颇为严肃地开口：“那个少年是稀血，而且是稀血中的稀有种类，恐怕他自己也对这件事情有察觉到。”
　　“这……”不太懂的阿洁妮发问，“稀血是什么？”
　　“稀血对于鬼更加有吸引力，鬼吃下一个稀血人类等于吃一百个普通人类。”
　　阿洁妮：“那他应该很容易处于危险中。”
　　“是这样没错。”

　　之后阿洁妮在鬼杀队里时没有再见过不死川实弥，大概是她始终减不了愧疚心，干脆宅在屋子里避免和那个少年撞见。
　　而这段日子阿洁妮又把考虑产屋敷的邀请提上日程，阅读了不少有关于鬼杀队历史的资料，在下定决心后去找了产屋敷耀哉。
　　“……培育师？”产屋敷不由得愣住了，显然听到这个答案有点惊讶，“您选择成为培育师吗？”
　　“是的，我再三考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很好的选择。”阿洁妮说道，“您想听我的实话吗？”
　　产屋敷点头。
　　“我自认为单凭我一贯的冒险热情，是无法支使自己坚持斩鬼的工作的，你也说过，斩鬼人大多是曾经遭受过鬼的迫害。”阿洁妮缓缓地说，“我没有被鬼加害过，同时我对于这片大陆，没有深厚的感情，对这片大陆上的人也是。”
　　产屋敷颔首，“我了解了。”他像是想到什么，试探地问道，“您是想将那个叫实弥的孩子收为徒弟吗？”
　　“啊？”阿洁妮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我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反而……毕竟是我杀了他的母亲，想必他也不想看见我。”
　　“您做的没有错，在那样的情况下制止了更多的伤亡，”产屋敷摇头，“如果你没有赶过去，不管是那一家人都遇害还是实弥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都是再坏不过的结果。”
　　阿洁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好像是没有接受产屋敷这句安慰。在她决定完这件事后，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产屋敷委婉地开口：“大多数培育师都是鬼杀队出身，有名的培育师也是前代柱，所以会有更多的弟子。”
　　“我懂我懂，”阿洁妮会意地点头，“我这样的估计没什么名气，不知道十年里能不能收到徒弟。”
　　产屋敷微笑，“……在下会多多宣传的。”
　　阿洁妮在鬼杀队登记了培育师的身份，在被问到是什么呼吸流派的时候，卡了一下壳，随后回答道，“无双斋剑术。”
　　登记员一脸古怪地给她写了上去。
　　登记完成的阿洁妮收到了一本“培育师需知”的册子，熟读了包括“所有徒弟自愿堕落成鬼，培育师将切腹谢罪”在内的几十条注意事项。

　　在不死川实弥被送到风之呼吸的培育师那边学习之后，阿洁妮曾自作主张地偷偷去了一趟不死川家，把一箱子食材药材丢在了门口，躲在角落里等着不死川家的小孩走出来发现。
　　不死川玄弥出门的时候被这么大的一个箱子吓了一跳，一时没敢去碰，他看了一遭四周，喊了几声“哥哥”没有得到回应，一脸失望地绕开箱子出门了。
　　十分苦恼的阿洁妮想了想，蹑手蹑脚地又去把箱子搬起来，看见屋子里的女孩正巧在睡觉，就把箱子往屋里搬了搬，然后迅速离开了。

　　“你打算在哪里定居呢？”
　　阿洁妮：“我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个村子叫海雾村，那里有一片枫树林，我想在那边建一个房子定居。”
　　“听上去很美的样子，”香奈惠想象了枫树林的样子，温柔地笑了笑，“秋天我会去拜访你的，欢迎我吗？”
　　“当然。”
　　阿洁妮接受产屋敷的建议，去狭雾山拜访一个培育师的前辈，算是为她的培育师生涯做个准备。培育师前辈叫鳞泷左近次，是鬼杀队前任水柱。
　　阿洁妮来到狭雾山，在山脚下遇到两个绕着山路跑步的少年，橘色头发的少年好奇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直到他的同伴超过了他，他才收回注意力。
　　在狭雾山里找到了屋子，阿洁妮看到屋前站着一个戴天狗面具的老人，猜测他就是鳞泷左近次，遂作了一揖。
　　“你是产屋敷家说的新培育师？”鳞泷左近次问道，“很年轻。”
　　“见笑。”
　　两个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跑在前面的黑发少年先看到了阿洁妮，“啊，是刚才山下那个怪阿姨。”
　　“……”锖兔给了他一肘子让他闭嘴。
　　阿洁妮倒是没在意，欣然接受了鳞泷左近次的午饭邀请，拿出了自己带来的土特产给两个少年分掉，于是富冈义勇把“阿姨”改口成了“姐姐”。

　　“冒昧地问一句，你怎么会选择做培育师？”
　　鳞泷左近次的意思大概是，以阿洁妮的年龄，应该正是在猎鬼拼杀的时间，培育师都是退休的人做的。
　　阿洁妮：“因为这是我仅能做的了，毕竟我对杀鬼没有太坚定的意志。”
　　鳞泷左近次看着屋外对练的两个少年，“如果不是痛苦的过往，谁会去做这个随时丢掉性命的工作。”
　　阿洁妮动手给茶壶里泡上自己带来的茶叶，给鳞泷左近次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我之前阅读关于成为培育师的条例，有一个问题。”
　　“请说。”
　　“如果名下弟子有堕落成鬼的，培育师应当切腹谢罪，”阿洁妮说，“这件事情是必须的吗？”
　　还没等鳞泷左近次说什么，阿洁妮又补充了一句，“原谅我问这个问题，但您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传统的东洋武士。”
　　鳞泷左近次点头，“嗯，这样的事，因为培育师对弟子有教导责任，应当要引领弟子走正途，而弟子犯错师父也要一起承担……只能说，这确实是传统。”
　　“……我接触剑道也是因缘巧合，”阿洁妮缓缓说道，“我会用弓箭，用战斧，用枪、刺剑，如果不是遇到我的师父无双斋，我并不会用上武士刀。”
　　鳞泷左近次应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倾听。

　　“无双斋师父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他对于恶、恶人从来是零容忍。我一直会听他讲到他在家乡有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是他一生的敌人，叫做枯木，但我从未听过师父具体讲起枯木做了什么。”
　　“当时我们一路旅行，师父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独自离开，我又找到了他，终于听他讲了枯木的罪行。”
　　“枯木也是一个武士，但他对徒弟的教育太过极端而导致了徒弟的大错，但他却没有按照传统承担错误，而是逃到了我家乡的土地上躲藏了起来。”
　　“师父说已经有对抗枯木的能力，试炼我去斩杀枯木去证明心中的正义，我允诺了。”
　　阿洁妮喝下一杯茶，长长地叹了口气，“结果我到了约定的地方，只看到师父一个人站在那，我问师父枯木在哪，师父说他就是枯木，让我贯彻他教导我的正义杀了他。”
　　“即使是生死对战的时候，师父也一直在教导我他的剑技，我不忍心下手，但师父的病很重，在展示了自己的剑技后还是倒下了。”
　　“而他一直要求我动手斩杀他，我便用他教我的居合术斩断了他携带的武器，他临终前让我不必伤心，说他已经老了，而这时间有万千罪恶，如果我心向正义……他没有说完。我把他葬在了海崖上，乘船东渡去了师父的家乡，去斩杀了他这一生最大的恶行。”
　　屋外两个少年训练时发出笑闹声，把静止的空气闹得活络了起来，鳞泷左近次在天狗面具下看着他们，“你觉得锖兔和义勇怎么样？”
　　阿洁妮：“很好的孩子。”
　　“别看这个年纪的少年，他们其实很早就有自己决断了，”鳞泷左近次平静地说，“我没想过他们日后会不会作恶，只希望他们平平安安的。”
　　阿洁妮轻声笑了笑，“果然是我愚钝了。”
　　鳞泷左近次：“你一直放不下你师父的事吗？”
　　阿洁妮：“我有挺多放不下的事的，先生。”阿洁妮笑了两声，半开玩笑地说，“我敢说世上很少有人像我活得那么精彩了，我这十年弥足珍贵。”

　　阿洁妮坚持给他们做了一顿晚饭，丰盛程度让一直饮食很简单的锖兔和富冈义勇大吃一惊，在晚饭后一位戴着火男面具的青年登门拜访，为阿洁妮带来了一个剑匣。
　　这是阿洁妮前些日子委托产屋敷锻的日轮刀，她没想到锻刀人会自己送过来，新的刀很符合阿洁妮平时习惯用的制式。
　　日轮刀握在手中时，刀身没什么变化，本来留下来看刀身颜色的锻刀人很困惑，阿洁妮笑了笑，“可能是我并不用呼吸流派。”
　　“是这个说法吗？”锻刀人保持怀疑，但也还是匆匆告辞了，随后阿洁妮也拜别了狭雾山师徒，在黄昏启程了。

　　在入夜前成功进入城镇，阿洁妮在旅馆歇下，问前台借了玻璃油灯放到自己房间里，借着灯光仔细研究了新刀。
　　玻璃窗外有影子晃过，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阿洁妮擦洗刀身的手顿了顿，目光投向窗边，只看见了飘动的窗帘。
　　阿洁妮缓缓放下刀，还未完全放回匣子里，又忽然抬起往身后斩去，在昏黄的房间里白光一闪，锋利的刀身撞上一柄金色的扇子。
　　“……嚯呀？这次是日轮刀了。”闯入者收回武器，“收刀收刀，我没有恶意的。”
　　“是吗。”阿洁妮冷淡地说，没有动作。
　　童磨一脸无辜地举起双手，“真的，我只是来还刀的。”
　　童磨手里握着阿洁妮那日留在他脖子上的太刀菊一文字，扔在了阿洁妮脚边的地板上，然后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阿洁妮的刀尖。
　　“像你这么强大的孩子，不变成鬼真是太可惜了。”
　　天亮的时候阿洁妮离开旅馆，看了看手里童磨还回来的太刀，思虑过后把它丢弃在了停在巷子前的垃圾车里。
　　站在阴影里的童磨看着她离开，叹了口气，“戒心还真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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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第一世界见！！！！！小红猫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