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简涙

17、一夜

　　我搭拉着脑袋在这伸手不见十指的夜里穿梭，真歹命，连个墙角都有人和我争。看来连老天爷都看我不下去了，处处和我作对。正想着，楼上泼下来一盆水，把我淋了个透。我伸出手一把抹去脸上的水珠，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吼：“谁！谁泼的水！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楼上探了一个头出来恐慌道：“哎呀，姑娘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没想到深更半夜了还有人在外面。”

　　这句话直刺我的痛处。“没想到，没想到的事多着那，说句对不起就算了，快点给我滚下来。”我拼了命的叫，估计方圆十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罪魁祸首匆匆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我一副落汤鸡样赶忙拿着手里的布给我脸上擦擦。我瞪着眼睛看着她，任由她一边唠唠叨叨的，一边在我身上抹来抹去。当布擦到我鼻子的时候，我闻到一丝丝异味，忍不住皱起眉头，问：

　　“这是什么布？”

　　那大嫂手一抖，干笑道：“呃，这个，是我刚才擦脚用的布。呃，没来得及放下就跑来了。”

　　我狠狠的瞪着大嫂，尖叫：“擦脚用的布你拿来给我擦脸！”

　　大嫂死死的捂住耳朵，脸上的老皮一跳一跳，不知是吓的，还是想笑。

　　“谁啊，三更半夜的这么吵，还要不要让人睡觉了。”边上几家的窗户有脑袋探了出来，很显然，有人给我吵醒了。我目带怨恨的那目光扫了那几个脑袋，化成一个个光刃，脑袋的主人看到我的狼狈样，识趣的缩了进去，关上窗户。

　　“姑娘，呃，要不你进屋先梳洗一下。”大嫂讨好的说。

　　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心道：我不但要梳洗，今天还要赖在你家了。嘴上说道：“带路。”

　　大嫂屁颠屁颠的在前面带路，我左右观察地型。楼下是一个小饭店，就像现代的夜排档，放了几张破桌子。心想：不错，看来大嫂也是个小老板娘呢。拾阶而上，转了个弯，就到了大嫂睡觉的地方。巴掌大的小屋子，勉强放的下一张床。屋里设施也很简单，一张靠窗的桌子，一个烛台，一把椅子。我皱了下眉，这老板娘也太节约了吧。

　　“来，姑娘，你先洗洗，正好还有些剩下的热水。”大嫂端着一盆水放到我面前道。我看着那旧的发灰的木盆，忍不住疑惑的问：“大嫂，这该不是洗脚用的吧。”

　　“不是，洗脚用的是那只。”大嫂指了指躺一边更破的那只道，“姑娘先洗个脸，我再去烧点开水来。”

　　我放心的鞠起水，洗起脸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刚才你泼下去的是什么水？”

　　“呃，洗脚水。”大嫂尴尬的说完，投胎似的赶着去烧水了。

　　我翻了个白眼，拎起头发，挤了下水，绑了起来。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手上散发着淡淡的汗脚味。皱起鼻子，忙把手浸到水里洗又洗，反复闻了又闻，才放心的擦干手。我坐在椅子上望着那张大床，心里幻想着自己正美美的躺在床上，睡着大头觉。

　　“姑娘，水好了。”大嫂的拎着一壶水，走了过来，放在地上。拿起我之前洗过的水，向窗外泼去。我惊讶的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暗道，刚把我泼到了，怎么一点都不作记。

　　大嫂把水倒进我之前用过的盆里，道：“姑娘洗吧。”我放下头发，在水里使劲搓，使劲搓。直到我认为差不多了，才把拿了块布把头发擦干，回到椅子上坐下，大嫂又是那么顺手一泼，把盆放好，来到我面前。

　　“呃。”大嫂发了个单音节词，比划了一下，示意我可以走了。

　　“这么晚了，马上都天亮了，客栈也都关门了，不如在你这借宿一宿吧。”我厚颜无耻的道。我也不知道客栈什么时候关门，先瞎扳着。

　　“这，若姑娘不介意和我同睡一张床的话，那。”大嫂犹豫不决的道。

　　“同睡一张床？我看这里地方也不小啊，随便安排我个地方住就好了。”我可没有和陌生人同睡的习惯啊。

　　“这地方虽大，但是没有我们东家允许，我们不能随便安排姑娘住的。”

　　“东家？你不是老板娘啊。那你是？”我问。

　　“我只是这里打杂，洗碗的。”

　　感情是我绑错人啦，呜呜，现在骑虎难下啊。住还是不住？住吧，人家不想陪睡啦。不住吧，人家又没地方去。

　　“不然你找个东西铺下，我睡这地上吧。”我想了个折中的方法，哎，总比那小乞丐睡的地方好多了吧。

　　“这地上不能睡，睡了容易着凉的。”大嫂好心提醒道。

　　“没事啦，我身体好着那。”我又不是人，哪会睡睡地板就着凉啊。

　　“那好吧。”大嫂说着就拿了一床棉被，边铺边说，“我明早辰时起来要帮店里去买菜，那时姑娘能醒了吧。”

　　“嗯。”辰时？几点啊？好像挺早的样子。

　　“那姑娘就先睡吧，到时我叫你。”大嫂说完，就爬上床去。我摸了摸面料粗糙的棉被，躺了下来。心一净，怎么也睡不着，以前的事情像放电影般一件件从脑海里闪边。

　　“姑娘，醒醒，起来了。”大嫂推着我，叫我起床。

　　“不要啦，好春儿，让人家再多睡睡。”昨晚想事情想了很久，好不容易才睡着了，才刚睡了一小会就有人来吵我。

　　“姑娘，我要去买菜了，快醒醒啊。”大嫂急道。

　　“买菜？你去买好了，让人家再睡会。”我口齿不清的咕噜着。

　　“不行啊，要是让东家知道我让人住店里，非扣我工钱不可。”大嫂用力的摇着我。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没有焦距的落在大嫂脸上，半响才想起我借睡在大嫂家里。使劲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大嫂推着我往外走，嘴里还喃喃道：“快走，快走，东家醒了就麻烦了。”

　　我任由她推到店门外，她才舒了口气，对我道：“我去买菜了，姑娘你也回家去吧。”

　　家？“等等，大嫂。”我叫住她。

　　“姑娘还有什么事吗？”大嫂不耐烦的问。

　　“请问大嫂知道这附近哪个是雷家堡的产业吗？”你不耐烦我也要问啊。

　　“雷家堡啊，你看那个最气派的饭庄就是雷家堡的了。”大嫂指了指不远处那鹤立鸡群的房子，问，“你是雷家堡的人？”

　　“不是。”确定了方向，忙对她道，“谢谢大嫂。”

　　“不用。”她拎着菜蓝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顺道方向一路走去，到了饭庄门口，看着紧闭着的饭庄大门傻笑。好大气的古典建筑啊，四间开的红木大门上挂了一块大扁，上面写着“逸香楼”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字的右下方还盖了一个章，不知道是哪位大神留下的。

　　我用力吹了吹门阶上的灰尘，坐了下来，靠在门框上打着盹。门突然从后面打开了，我往后一抑，差点倒在地上。我忙站起身来，里面的人斥喝着：“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干嘛？”

　　“我哪有鬼鬼祟祟，我是光明正大的坐在这里的。”我辩道。

　　“那你光明正大的坐在门口干嘛？”

　　“我找你家掌柜的。”我道。我怕这些小鬼不认识那块牌子，还是找大人物的谈比较好。

　　“你找我家掌柜的干嘛？我家掌柜的可是忙的很，哪有空理你啊。”那人讽刺道。

　　“你们这都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真怀疑，雷家堡用这样的人，怎么能把生意做大的。

　　“我们现在还没开业，哪来的客人啊，你是客人吗？”那人一脸唾弃样。

　　“把你掌柜的叫出来吧，我不想和你废话。”果然是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啊。我一把推开他，径自向店里走去。

　　“你什么人啊，怎么说进来就进来了，我们还没开业呢。”那人不满道。

　　“少啰嗦，去叫掌柜的。”我一把拍向桌子，桌子应声而断。本来折腾了一夜，火气就大，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来个不开眼的。

　　那人缩了个脑袋，这才乖乖向内堂跑去。唉，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领着几个壮汉出来了。我白了一眼，这状况，怎么感觉是要群欧啊。我站起身，问道：“请问，你就是掌柜的？”

　　“正是，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要事？”掌柜的温文有礼的答道。

　　“是这样的，前些日子雷若庆给了我这个排子，说是手持这牌子去雷家堡经营各个产业，雷家堡定协力为我效劳。”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牌子，笑着说。

　　“是，不知道姑娘有何吩咐？”掌柜的见到那牌子之后，立刻严肃起来，抱拳，恭恭敬敬的答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上次为雷公子治病之后，把雷公子的病情告诉了家师。家师说我过于浮躁，只治了表面，而没根治，所以特地寻雷公子而来。”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总不能告诉他，我没钱吃，没钱喝，没地方住，来这混饭吃吧。

　　“原来救少堡主的是姑娘你啊！多谢姑娘对少堡主的关心，姑娘里边请，请姑娘稍候片刻，在下立刻飞鸽传书，通知少堡主。”说完，客客气气的引着我走进内堂，还不忘狠狠的瞪了开门的那人一眼，道：“请稍候。”然后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掌柜的走了过来，把我引进一个豪华的厢房里，厢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外面是一个客厅，里面是卧室，中间用珠帘隔开，古色古香。

　　“姑娘请在这暂住，我已飞鸽传书，少堡主估计几日后会到，姑娘先在这里下，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行了。”掌柜的道。

　　“你们这的下人我也不敢吩咐。”我扁了扁嘴，记恨的说道。

　　“阿图其实是店里的厨师，正好出去挑食材撞上了姑娘。我这就给他结了工钱打发他走。”掌柜的不舍的道。

　　“不用了吧。”看掌柜的心痛的那样，应该是个大厨，“是我自己心情不好，谁遇上了都会糟殃的。”我抓了抓脑袋，无辜的道。其实我也没想让他丢了饭碗，只肚子里的气憋的太多了。我使劲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默念：

　　人生就象一场戏，今世有缘才想聚。
　　相处一场不容易，人人应该去珍惜。
　　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
　　他人气我我不气，我本无心他来气。
　　倘若生气中他计，气出病来无人替。
　　看病花钱又受罪，还说气病治非易。
　　小人量小不让人，常常气人气自己。
　　气量狭小没出息，只让别人窃窃喜。
　　生气常常伤理智，办坏事情悔莫及。
　　争气损尽己力气，看你争气不争气。
　　世人都应晓利弊，欢欢喜喜消消气。
　　大度能忍天下气，不气别人不生气。
　　你尊我敬多谦虚，但愿大家都和气。
　　男女老少多注意, 莫生气啊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