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大梦难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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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明日梦醒，抬眼看着的，便是唐煜。’抱着这样的奢望，顾宸闭上了双眼。
晨时，顾宸一如既往醒的很早，或者，与其说是醒来，还不如是被吵醒。抬眼，入眸的，是一双墨色的瞳孔，模糊中看着人略显稚嫩的面庞和眼角下的泪痣，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这是重回幼时了吗？唐煜？我回来了吗？而且还可以重新认识你，
“师尊，你醒了，徒儿给你拿了些饭食过来。”
是啊...这里，这里怎么可能是大唐？抬眼，愈发清晰的视线将眼前的人映的一清二楚。
“楼千...愈。”同音不同字吗？抬手，虽然身体里依旧疼着，但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治疗，已经可以忍着了，不至于像第一日那样狼狈，伸手拍了拍楼千愈的发顶。
“徒儿在，师尊有什么吩咐吗？”楼千愈说，小小的脸上满满的惊喜和尊敬。
“你！你这孽徒！一大早就来恶心你师尊吗？莫要以为你在这天璇阁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抬步，挥开的衣袖瞬间将楼千愈挥到了一边。木修快步走到顾宸的床边，扶着他坐起来。又小心的将丹药喂给顾宸。“这是师叔给的，大还还要些时日才能炼制出来，在这之前师叔让我把这小还给师兄带来。只要在用大还之前要将金丹修复，不然大还的药力师兄会承受不了的。”
张口吞下木修递过来的药，这里的药虽然有些不同，但基本上和大唐大同小异，他可以嗅出来，这是疗伤的圣药。转头看着被木修一袖子甩到一边的楼千愈。小小的脸儿苍白着，趁着那泪痣愈发的醒目。到底是和唐煜有一样的痣。“千...愈，你先下去吧。”还是不舍的呢，不管是这名还是这痣...
你看，唐煜，没了你，我连与你有定点相似的人都会有些疼惜，你可不能忘了我啊，毕竟是说好了的。
大唐，唐煜将一具活尸放在了冰窟之中，这冰窟当中的寒冰都是自己从雁门关小心取来，再挖出这地底寒洞，以保证顾宸的身体不会腐坏。当日自己虽尽快将顾宸送去花谷施救，但是终究是因为生死蛊的效用不可逆转而伤了心脉，虽然护住了最后一口气不至于死亡，却成了这副活死人的模样，尤其是花颜万分提醒，这身体虽然是活着的，但是终究已经是一个死人，最好取寒冰放置，不然，会像尸体一样腐坏。
“或许穷尽你这一生他也会不会再醒过来，或许他醒过来时你已经白发苍苍他却还是现在的样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若我死，他未醒，我便抱着他一同赴死，若他醒时我已白发，我，，，”我或许也不会放他离开，大不了先他一步死去，也要看着他活着。既然许了你我同在的三生，少了一天，一个时辰也不是三生，若你厌恶了那时的我，我就抱着你给我们一个对穿，生不同衾死同穴
“孽徒，分明是给师兄找不痛快，他又不是不知道，那脸究竟有多讨人嫌！”木修说，嘴角有些不满的撇了撇。
讨这个身体的嫌吗？顾宸想，伸手抚上了胸口。
“怎么了？师兄？是伤口又疼了吗？”木修看着手捂胸口的顾宸，有些担心。
“无碍，只是有些累了，木修先离开吧。”顾宸说，长长的睫毛在脸上遮出一片阴影，更显得虚弱。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己怎么觉得，师兄受伤以后，比以往更美了？以前的清诀师兄是仙，难以接近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如今...怎愈发的魅了？明明都是一样的脸，这样想着，木修有些脸红。“咳...那我就先走了，师兄有什么事可以唤木修来。”
点点头，顾宸看着木修离开。便从床上坐起，说起来，这么久，他还真的有些饿了呢。抬步走到桌子上。一碗稀粥，一碟青菜，一碟卤肉，倒是适合早晨的饭食。伸手，夹起一根青菜。
“嗯？”一丝疑惑自顾宸心中蔓延。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青菜中是入了药的，当然不是毒药，是补药。将青菜放下，又夹起一块肉，也是补药。那么说，这粥里也有了。只是这药，虽然剂量很小，但是却是相冲的，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只要他三样都吃了，即便有一样只吃了一口，也会将他刚刚吃的丹药的药效抵消一半，是有谁故意的吗？自己的衣食如今都是楼千愈一手包揽的，那，难道是？
“楼千愈，你进来。”
“师尊在找徒弟吗？”一直站在门口的楼千愈听见话，马上冲进了屋中，师尊鲜少会这么温和的唤自己，这样想，楼千愈的眼中多了一丝激动。
“这菜，是谁给你的？”顾宸说，随意的夹起一根青菜，虽说三样同食为冲，不过，只食两样，却是不可多得补药。温和而来，对他的身体还是好的。
“弟子...弟子随便从膳堂取得。弟子不知师尊喜欢什么，就随便拿的。”楼千愈说。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顾宸因为饭食不合口味就这么惩罚自己。
“你可懂药理？”
“师尊，徒儿自从入了七星便只专注剑道，，，”楼千愈说似乎有些愧疚。
那就是不懂了，只是？抬头，可是眼前的人眼中除了激动和小心再无其他，难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是...是有什么不对吗？”楼千愈抬头，小心翼翼的问。
“没...”即便想就饭食的事问问，但是看着这人，这小心翼翼的样子，却也是不忍心了。罢了罢了，伸手将人招到眼前。低头看着人因为被木修挥开而撞的有些红肿的额头。他不想替木修说什么。只是伸手揉了揉他额头的伤口，小心的使出冰蚕，退了一点红肿。
冰凉的手指触碰额头，因为受伤，那里本就比别处要热些，再触及冰凉，竟是意料之外的舒适。楼千愈的眼睛有些酸涩，自己何曾被如此温柔的对待过？这么小的，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的伤口，居然会被这人这么疼惜的对待，这么温柔，温柔的甚至让自己想哭。
不敢做的太明显，顾宸收回了自己的手，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抬手揉了揉楼千愈的头顶，“你先下去吧，再唤人给我热些水，为师要沐浴。”
“是！弟子这就去办！”难得师尊这么温柔，楼千愈有些兴高采烈，慌忙从屋子离开去烧水去了。
“师尊，热水好了！”不消片刻，楼千愈便从外面回来了，看着撑着桌子站起来的顾宸，急忙过去扶着他。“弟子撑着师尊去。”
“嗯。”虽说他还是讨厌不熟悉人的触碰，不过如今，若是让他自己走，先不说身体能否支撑，就是这路，他也是不知道的。
说是浴室，不如说是浴池，大大的暖玉的壁，氤氲着雾气。
“徒儿伺候师尊更衣。”楼千愈说，伸手要帮顾宸宽衣解带。
“不必，你下去吧。”顾宸说，推开他的手，在看着他离开浴室后才褪去了外衣，他穿的衣服很少，因为生病的原因，只是穿了一件锦袍，将带子拉开，便整个人光裸着了。浸在水里，黑色的长发浮于水面，独具美感。
“师尊，徒儿给您送衣服了。”楼千愈说，扣门进来。
将头伸出来，随意将额前的湿发抚开，顾宸转头看着进来的顾宸。手指指着一边的石台。“放在哪里就好了。”
“...是...师尊。”楼千愈有些惊呆，有些手足无措，头虽然深深的低着，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向着顾宸的地方瞟去。终是同手同脚的跌撞了出去。
“这孩子。”顾宸轻笑，手指触碰肩膀，那是一朵仿佛蔷薇一般的紫色图腾，也是他五毒教的标识。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就这么带到了这个世界。
那是怎么的一个人？怕是即便是世间最好的画手也难以描绘其万一，楼千愈一直知道师尊的面相不错，但是因为以前被厌恶的缘故也不敢那么与之对视。如今看来，弯弯的眉，看向自己的眼睛泛着点点紫色，额上的痣，如同精心描绘的花钿。就连肩膀的玫瑰，就仿佛活着一般，明明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的多了一丝魅气，即便是他这样的孩子都可以感觉到，这样的师尊，怎么...
指尖触及眼底的泪痣，想着师尊重伤昏迷时看着自己的样子。自己的泪痣有什么问题吗？师尊，好像特别在意。回想起刚刚额头的触感，楼千愈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腕，自己何时如此脆弱了？不就是温柔了一点？自己这般懦弱，如何能成大器？这样想着，再抬头便是一如往常的冷漠，不管师尊因为什么突然对自己温柔，也不管他如今对自己多好，曾经的一切，都不能一笔勾销，自己要记住，而且要记得牢牢的。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大梦难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