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难言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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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仿佛将整个人切割成两半的疼，从胸口蔓延，又接着顺着经脉流经全身。原来，这么疼啊，那直面被射中一箭的唐煜又会多疼？真是抱歉啊，为了我那一己私欲，我死在了你的面前，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开，不过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忘了我吧。
但是我还是要叮嘱你，一句一句仿佛落下的蛊，不能忘了我，唐煜不能忘了顾宸。
“唐...忘了...”轻声的呢喃从口中溢出，虽然牵扯着嗓子疼的仿佛要冒烟了，但是还是不想放下，执着着一次一次的将那句话念出来。唐煜不能忘了顾宸,唐煜不能忘了顾宸,唐煜不能忘了顾宸
“唐...忘了...煜...”
“师尊！师尊您醒了！师尊！”
师尊？自己从未收过徒弟，怎的如今多了个徒弟？况且即便是有个弟子也应该是师父才对，怎么会是师尊？
挣扎着，顾宸睁开双眼，朦胧的光线从窗缝照射进来，映着自己眼前陌生的面孔，陌生的...人，陌生的...小少年，陌生的...装饰，一切都是陌生的。
“你...”开口，顾宸的嗓子却痛的不能再吐出任何一个字，几声轻咳，却不想硬生生的咳出了几滴鲜血。
“师兄醒来了？”听着门内的声音白衣少年猛的推开门，就连丹瓶打碎在了地上都无暇关注。看着床上已经苏醒的顾宸，伸手便将跪在顾宸床边的小少年狠狠的推到在一边。
皱了皱眉，虽然依旧闹不清是怎么一回事，身上的疼痛也让自己难以再做任何思考，就连话都难以说上一句话。余光撇着那个被推到在一边的小少年，终究是第一眼看着的，闭上眼睛，顾宸任着咽下一口唾沫滋润了一下干燥的喉咙。
“滚。”
“师兄...”白衣少年眉目如画，心疼着如今异常脆弱的师兄，伸手想要试去顾宸额头的汗珠，却被顾宸转头躲开。低头，终究是被怪罪了吗？即便这只是一场意外，但是，“唉...罢了，师兄想也是累了，师弟便不打扰师兄了，师兄，师兄...不要想太多...”少年唠叨着，伸手从衣袖中重新拿出一瓶丹药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不对，一切都不对！看着二人离开，顾宸才终于有时间有力气去想。只是没有力气仔细的去看，去瞧。伸手...手指费力的伸到腰际，没有！他的咫尺韶华呢？指尖所触之处是滑腻的布料触感。不对！他虽然身形较同门要小一些，但是肌肉什么却丝毫不少，但是不是，触及之下，那薄薄的布料下的皮肤，却是柔软的，虽然依旧是淡淡的温凉的温度，但是不是，这不是自己！
再也没有心情想太多，顾宸忍着周身的疼痛，撑着床栏站了起来，他在看到那名少年放下药瓶时曾看到桌子上是有一面镜子的，虽然知道即便是最好的筑镜师做出的镜子也不可能光可鉴人，最多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是...睁大眼睛看着镜子，或者说镜子中的人。
一缕长发从胸前滑落，镜中人莹白的皮肤，略显温和的弯眉，倒是同自己很是相似，这面相若是同自己一同出去，怕是叶蔺城又会询问自己从哪里找来的双子。只是，不一样，根本不一样，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脸上从来没有任何一颗痣，当然也包括额头那颗淡红色的仿佛精心描绘的仿佛花钿一般的梅花。
伸手抚上额头的花钿，再次确定这并非是画上的，伸手抚上了那光滑的镜面，单单看着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比起他熟悉的镜子清晰的太多，但是当手放上去的时候，那明显的仿佛清水留下的触感和镜子上的水纹，这是一面水镜，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这么平静的箍成了一体，不会流动。
只一眼，便知道，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大唐，而自己，也不是自己了。
“呵...呵...哈哈！”笑着，不知是笑着还是哭着，只是那痛苦的面容，怎么可能是笑？伸手，不顾那已经迸发的疼痛狠狠的将桌子上的一并事物扫落在地。丹瓶被这么粗鲁的对待，也砰的一声滚落在地，却因为被刻上了法阵，没有摔坏。
“师尊！”门外一直候着的小少年听见屋中的声响慌忙跑进屋中，看着那散落一地物什，丹瓶，镜子。眼中闪过一丝思量，突的紧紧闭上了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顾宸面前，不顾地上尖锐的瓷片就那么一路蹭着上前。“师尊，徒弟求您，别这么作践自己了，纵使师尊经脉俱损金丹破碎，但是凭借师尊的天赋，师尊可以再修炼的，徒弟，师叔们都会帮您的，徒弟求您了。”
一声声，仿佛就像重重的锤子一般敲击着顾宸，却除却经脉俱损二字以外都难以再顾宸心中留下一丝一毫的分量。
经脉俱损？顾宸小心的凝聚一丝内力探入自己身体，是了，这破败的身体，如今居然只能使出一个小小的治疗，而且还是最弱的，至于攻击，根本就不可能。
低头看着伏在自己腿上一脸痛苦的孩子，孩子很小，这么跪着最多可以趴到自己的膝盖，七八岁的样子，也可以知晓自己便是他的师父，只是师尊二字...算了，就当做入乡随俗。伸手将小小的孩子扶了起来，抬眼却看到了那少年眼角的泪痣，同唐煜一个位置。伸手抚上那泪痣，顾宸竭力控制自己已经疼的颤抖的声线。“师尊没事，你退下吧。”
“师尊...”低头，小少年轻叹口气，伸手将地上的丹瓶拾起，重新放到桌子上再倒出来，莹润的棕色药丸调皮的在桌子上滚来滚去，最后被小小的手掌归结在一起。“这丹药，莫要浪费了...”
低头看着小少年手中的药丸，轻嗅之下满满的清香，但是顾宸也明白，这药只能疗伤，却对他的经脉完全没有作用，只是面子上的把势而已。满身的疼痛折磨着顾宸的理智，至于这孩子究竟是好意还是侮辱，自己也没心思再去管，再去好言相商。
“滚。”明明声线已经颤抖，却依旧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与压迫力。
楼千愈一呆，叮叮的看着顾宸，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是啊，怎么可能不恐怖？明明已经跌下神坛的人怎么可能再对他对自己这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大乘期的长老，七星阁的天璇阁主...只是不行，如今他还需要在这天璇阁呆着，那么这个人，自己就算再恨，也要小心侍奉。
看着人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顾宸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可能允许他再做出其他任何动作。
“师尊...徒儿...”
“滚！咳...”话未说全，顾宸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被正好从门口进来的木修见了个正着。本来就因为不放心师兄一直没有走远，这有看到了这一副景儿，怎么可能不气？
抬脚将跪在地上的楼千愈踹到了一边，虽然顾及同门情谊并未用上内力，却也还是将人一脚踹到了门外。
“师兄...”伸手小心翼翼的顺着人的后背，不敢用上内力，生怕给这个本来就破损不堪的身体伤上加伤。
“你们都滚！”顾宸说，却没法控制自己脆弱的身体再做任何动作。
没有理会顾宸的冷言冷语，木修心知师兄的要强和如今的难以接受。小心的将顾宸扶到床上，给人盖上被子。“师兄安心，我们会治好你的伤的，师尊已经亲自去炼药了，凭借师兄的天赋，用不上百年，一定可以恢复大乘期的。”
闭着眼睛思考着现状，顾宸明白，若是直白的说出自己并非这身体的主人，定是会被抓去，先不说会被怎么样，单单凭借现在这残破的身体，便根本不可能再经受任何一种的折磨。抬眼看着身边的人，顾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思量。
“同我说说话吧。”顾宸说，声音虚弱着，甚至让人有些心疼。
“说什么？”木修低头看着顾宸，这是自从师兄醒来第一次这么平静的同自己说话，眼睛似乎有些酸胀，但是心里却异常开心。
“什么都好，就说说我们的相识吧。”
“好！好！师兄想听什么，我都说给师兄听。”木修说，声音似乎带上了颤抖。低头用手帕试去人额头上的汗水，声音平缓的讲述着，虽然已经过了百年，但是他们的过去，甚至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依旧那么的清晰。“师兄和我是在七星阁遇见。拜师大会上第一次看到时，师兄是魁首，被师伯收为徒弟。虽然输了，但是那时木修就在想，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不过那天，我可被师兄打的太丢脸了，后来...”
天色渐晚，木修看着窗外已经昏暗的天空，停了下来，嘴角勾起，就这么回忆这，虽然师兄并没应声，但是也仿佛经历了一生最幸福的事。“师兄你看，这一说就到了晚上，师弟便不打扰师兄了，师兄先歇着，有事，就叫人传唤师弟。”
点了点头，顾宸眯起双眼，做出了一副疲惫的样子。木修也没有多做停留，出去之后叮嘱了仆役多加照料，然后看了一眼已经在门外阶梯上睡着的楼千愈便离开了。
眯着双眼，顾宸心里多了准备。对自己这个身体也多了些了解。这身体是这七星阁二弟子，天璇阁阁主，水木双灵根，也是除了他的师兄单灵根，变异冰灵根的沈聆陌以外，七星阁的唯二的天才虽然灵根并不出众，但是胜在天赋高，自己又要强，区区百年便入了大乘巅峰。至于那个一直过来的人是木修，自己的师弟，然后便是门外的那个称呼自己师尊的孩子，是自己的二弟子楼千愈。听说是因为因果而不得不收的徒弟当初自己还小时被追打时曾受了他祖母掩护之恩便将自己精心打磨的菱形石送给了他，只是没想到一块石子竟被收藏至今，待楼千愈到了七星以那块菱形石为凭，自己不得不收他为徒，这是自己在不得不收了楼千愈这一废灵根弟子后醉酒才说的。而自己，则叫做黛清诀，往日里都被称作清云真人。不过，那都是往日...
门外睡在阶梯上的楼千愈突然就那么滚了下去，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眼看着已经没了远去的木修，又看了看门，被关得严实的门没有一丝缝隙，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睡了吧...”楼千愈想。指尖捏诀，但是却又想到了什么，这种时候，似然最容易得手，但是，也是最容易被发现的时候，自己不能这么冲动。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难言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