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死靡它》眼泪_养鱼

33、第三十二章

　　“下咒的是个道士？”杨县令又看了眼蓝魏二人，继续问到：“那你是在哪里找的这个道士？”

　　“不是我找的他，是他自己上的门。事情发生以后，儿子下了大狱，正在我们一家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个道士来求见，说看到我家宅子上面有黑云笼罩，家人恐有血光之灾，问是否需要化解，我看他说的那么准，来的又及时……当时那种情况，也容不得细想，大老爷，是我糊涂，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啊！”王掌柜老爹痛哭流涕，又把头磕的光光作响，足可见其悔过之心。

　　“那，这个道士现在跑了？什么时候跑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是本地人，以前从来没见过，做完事情拿了钱就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杨县令转头看了看蓝魏二人，又朝杜老太太问到：“杜赵氏，你可知罪？”

　　杜老太太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王掌柜他爹，道：“老身何罪之有？若不是老身给那尸体下了禁制，还说不定有多少百姓要遭殃。”

　　这话又引得魏无羡一个白眼，心道：难怪儿子这么歪，原来这做娘的就歪。

　　杨县令怒极反笑：“这么说你还有理了？你儿子杀了人，你不劝其自首，反而任由其嫁祸他人，还出谋划策帮着藏匿证物，就算是禁锢死者魂魄情有可原，事情也是因你儿所起，你敢说你无罪？”

　　“呵！杀人，嫁祸，藏匿，禁锢……这些事情在你们昏官眼里算的了什么？这世上冤死之人那么多，你们这些昏官又真正为谁去昭雪过？”杜老太太看向杜四，眼神变得哀怨：“不过是我儿命不好，遇到了计较之人，活该有此一劫。”

　　“真是一派胡言！自古杀人偿命，杀人者会因为被杀的、被冤的不计较就不用偿命了吗？我看你这脑子还不如你儿子的清醒！”

　　“是吗？呵呵，杨大老爷，敢问这次若是没人提醒、没人帮忙，您能查的到我儿吗？我说的计较之人，可不是被杀的、被冤的，而是这两个不该来的！”杜老太太语调突然变得凄厉，将目光转向蓝魏二人，咬牙切齿的说：“魏无羡，我弟弟已经惨死在你手中，可我儿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眼睛瞎了也挡不住你多管闲事！好，既然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老婆子我不客气了！”

　　说完，便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向魏无羡。

　　蓝忘机早有防备，眼见杜赵氏冲过来，立时起身挡在魏无羡身前，伸手一挥便将其扫到几步开外。

　　“这是……刺杀吗？杀谁？杀我？我又多管闲事了？他弟弟又是谁？”被格挡在身后的魏无羡伸手摸空，一脸茫然。

　　蓝忘机回身捏住他的掌心示意他不要在意。

　　此时一直跪在堂中的杜四慌忙跑过去想将重重摔在地上的杜赵氏扶起，奈何身上绑着绳子，只得跪倒在他娘面前倾着身子焦急的询问：“娘！娘你怎么样？你怎么吐血了？为什么要杀他？他就是哥哥说的那个人吗？”

　　杜老太太用力撑起身子，伸手抚上杜四的脸，道：“儿啊，杀人偿命，咱母子注定该有此劫。好在老天有眼，让咱们临死前能够手刃仇人！儿啊，当年你舅舅教你的，你可还记得？”

　　杜四茫然了一下，又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杜老太太欣慰一笑，带着一丝决绝，看着白衣的蓝忘机，对杜四使了个眼色。

　　而此时蓝忘机的视线刚好被杜四的大脑袋挡住，并没有看见这个眼色，也没有看见杜老太太悄无声息的用手中的匕首划开捆着杜四的绳子。

　　随即，杜老太太便推开杜四再次一跃而起，紧握着匕首再次朝魏无羡冲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在场的衙差没料到已经倒地吐血的老太婆动作还能这么敏捷，也没看到杜四的绳子被悄然划断，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

　　当蓝忘机面带怒意再次挥开杜老太太的时候，杜四却在刹那间疾冲而至，将双手重重按在了蓝忘机的小腹之上。

　　蓝忘机身形猛的一震，立时双目圆睁，出掌拍开杜四，一手拉着魏无羡倒退至墙边。

　　魏无羡感觉到蓝忘机那一下的震颤，立即侧头问到：“蓝湛，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蓝忘机没有回头看他，紧盯着这对母子，哑声答了句：“未曾。”

　　“哈哈哈哈，蓝忘机，别逞强了，我看你这次还怎么护着他！”已经被衙差制住的杜老太太大笑出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看来蓝忘机这一挥的力道比上一次要大的多。

　　此时被推开的杜四也和冲过来的衙差展开搏斗，赌坊打手不是白当的，面对杜四壮实庞大的身躯，几名精干的衙差竟然不是对手，没几下就被甩的横七竖八。

　　没了阻碍的杜四完全不理会杨县令的呵斥，把他扒拉到一边，又冲向魏无羡。

　　魏无羡看不见，现场又比较混乱，他也听出有人逼近，却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躲避。蓝忘机已经不能再忍，把魏无羡往身后一推，唰的祭出避尘。

　　避尘出鞘，仿若龙吟，可魏无羡听到后，脑中却是轰的一声，瞬间指尖冰凉，但很快恢复正常，冷笑道：“对嘛！该出手时就出手！这种时候何必再顾忌他们是不是百姓，是不是女人！直接杀了就好！”

　　而杜四在看到蓝忘机拔剑后也是一呆，慌忙止住脚步回头看向他娘。

　　就在他分神之际，蓝忘机迅速调转剑锋，十分利落的用剑柄在他的颈间敲了一下，而他也终于在晃了两晃之后，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儿啊！”杜赵氏一声惨叫，她在后面看的并不真切，以为蓝忘机已经杀了杜四，不禁哀嚎出声。

　　“不要再喊了！你儿子没死！”魏无羡听得烦躁，一手挡着耳朵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朝着杜赵氏的方向吼了一声，转身向杨县令道：“杨大人，先叫人把这对母子捆起来，用铁链捆，分开捆、分开关！快，上次你说的客房在哪里，先带我们过去！”

　　“蓝湛，能走吗？”魏无羡扳住蓝忘机的双臂，问的有些焦急。

　　蓝忘机没吭声，轻轻挣开，一手偷偷按住小腹，一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

　　“走。”魏无羡揽着蓝忘机，侧头寻找杨县令的方向。触到杨县令也过来搀扶的手，忙推开道：“大人前面带路就好。”

　　县衙不大，后院却也是弯弯绕绕，杨县令将两人带至客房时，蓝忘机已是唇色泛白。

　　魏无羡在杨县令的帮助下将蓝忘机扶到床上坐好，不由分说便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个遍，没有摸到伤处，焦急之色却更甚，手指最后停留在蓝忘机的手腕上，脑中一片空白，再开口时声音已是颤抖：“蓝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的……灵力呢？你倒是说句话啊！”

　　蓝忘机似乎有些失神，脊背也不似平时那样笔直，像是失了魂魄，眼睁睁的看着魏无羡焦急的摸索和询问，却始终没有回答。

　　“是我没用。”魏无羡狠砸了一下床板，不再啰嗦，伸手探到蓝忘机腰间的乾坤袋找到信号弹，跌跌撞撞摸到门外，先是放出信号，又抽出陈情放到嘴边，一阵尖锐的笛声便直冲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