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可欺》月小殇

16、置若罔闻

　　寒潮果真说来就来。

　　凌熙开着空调，脚踩火桶，握笔的手仍旧瑟瑟发抖。

　　群里面大家都在纷纷吐槽天气的可怕，偶有北方小伙伴出来炫耀暖气，立马被南方小伙伴同仇敌忾打压下去，闲聊了一阵，群里出了名的拖稿大王豆白同学忽然惊呼道：“真可怕！这个天气已经冷到连墨竹轩大大都开始窗了吗？”

　　“怎么回事？”凌熙敲了一句上去，连忙跑到墨竹轩的微博一看，果然头一条就是关于断更的道歉，说是天气变化，身体抱恙。

　　“赶快拉他出来问问@墨竹轩@墨竹轩”

　　“貌似不在线啊！”

　　“真是活久见，作为群里唯一一个按时交稿的好同学，如今也被清晨带坏了！”

　　“所以我是坐着也躺枪？”凌熙无奈地回了一句，又有些担忧，从私聊里戳了戳墨竹轩，果然是毫无反应。

　　群里面还在吐槽：“他是去了你那里回来后才断更，不怪你怪谁。”

　　凌熙回了个泪奔的表情，就从群聊里退了出来，掏出手机墨竹轩打电话，嘟了两声后，那边很迅速接了，浓浓的鼻音传过来：“清晨，找我有事？”

　　“你真的感冒啊？”凌熙不由松了口气。

　　“怎么我感冒你好像很开心。”墨竹轩轻轻笑道。

　　“当然不是，看到你断更，大家都挺惊讶。”凌熙转达大家的关心。

　　“我再怎么厉害，也有生病拿不住笔的时候。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听墨竹轩口气，倒还正常。

　　“那就好，我还以为……”

　　“秦洋？”凌熙没说出口，墨竹轩倒是没什么意外地接上了，“这个也放心，我能应付。”

　　“他真的去找你了？”凌熙听出他话里意思，皱了皱眉。

　　“暂时还没有。”墨竹轩又笑了笑，“不过说实话，他不来我才觉得奇怪。”

　　“真能应付？”凌熙担忧。

　　“我有经验。”墨竹轩说着，咳了两声问，“那么你呢，最近怎么样，问出口了没？”

　　“仔细想了想，还是不问更好。所以我还是老样子啊，秦绍铮也是。”

　　“嗯？”

　　“坦白说我能明白他不开口的原因，我想多给他一些时间，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

　　“好吧，你开心就好。”

　　“墨大大好像不赞同？”

　　“那倒没有，虽然他和秦洋是兄弟，不过我不了解他，所以不会妄下定论。”墨竹轩笑了笑，“你相信他，我相信你而已。”

　　“哈哈，”凌熙乐了，“我这人眼光不长，就像你说的，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以后的事情，管它呢！”

　　墨竹轩点头同意：“这点我深表赞同。行了，我鼻子难受，不和你多聊。”

　　“祝墨大大早日康复！”

　　“你也保重身体。”

　　许诺笑着挂了电话，有些疲惫地向沙发上一躺。

　　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吗？他确实是一直这么想的，然后分开了就踏踏实实的分开吧，又何必回头来找他呢？

　　手机响起简短的铃声，是一条短信：宝贝，我在以前常去的海景餐厅订了位置，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许诺只是瞥了一眼，压根没有回复的打算，类似的信息已经好几条了，秦洋却还是乐此不疲地发过来。就想征服猎物一样，觉得有趣的时候耐心十足，觉得无聊就一口咬断喉咙。

　　许诺很清楚他的性格，所以很清楚怎么应付，不理不睬让他没有兴趣就足够了。

　　才吃的感冒药渐渐开始发挥药效，许诺觉得浑身无力，干脆把空调开到最大，扯了厚厚的毛毯盖上，打算小憩一会，结果闭上眼就沉沉睡去。迷蒙中似乎听见有人敲门，隔了一会手机又响了，许诺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去拿已经挂断的手机，一边脚步虚浮的去开门。

　　“我以为你不打算让我进门。”秦洋正站在门外，拿着手机咬牙切齿。

　　“哦，是你。”许诺揉揉脑袋，鼻子堵得厉害，连呼吸都觉得难受，他懒得多说，伸手就要关门。

　　“不让我进去坐坐？找到这个地方还真费了点工夫。”秦洋抬起手，轻而易举地抵住门。

　　“我没这个想法，也没这个精力，来招待无聊的你。”许诺连好口气都不想给他。

　　“你感冒了？”听出他的鼻音，秦洋不禁皱皱眉。

　　“对，所以麻烦你不要来烦我。”许诺使不上力，干脆门也不关了，吸着鼻子走回屋内。

　　秦洋哪肯放过机会紧随其后，一看屋里的情况就明白了七八分：“你感冒在这里睡觉？还开空调？”一边说，一边找到遥控器把空调关了。

　　许诺置若罔闻，自顾自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慢慢喝，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五点，顺手给自己订了份外卖，这才抬起头来问秦洋：“你特地来找我什么事？”

　　“接你吃饭，”秦洋说了一句，又摇摇头，“算了，你这样也吃不下，我帮你叫点粥。”

　　“不用，我自己订过了。”许诺轻轻一笑，又问，“秦洋，不用我老是提醒吧，我们已经分手两年。还有，你觉得我需要你照顾吗？”

　　秦洋微微愣住，无法反驳。他至今还清楚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细致沉稳的性格，让他从不操心。

　　住在一起时，只要他出现，许诺就会空出时间来陪他，他甚至不知道许诺哪来的时间工作，他只是一味地去享受许诺一心一意的爱，以至于最后觉得无聊，认为情人还是会撒娇的比较好而甩了他。

　　如他所愿，分手后，许诺没有不依不挠，安安静静地离开。

　　秦洋以为这样无聊的恋爱他很快就会忘记，然而情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脑子里有关许诺的印象却越来越清晰。

　　他胃不好，半夜醒来，床头总是放着一杯温水；他喜欢吃甜的，无论外出还是在家里，餐桌上就必定会会有一道甜品；冬天出门前递上的围巾，夏天回到家送到嘴边的冰饮……

　　明明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却好像一根羽毛，抓心挠肺，直到那天在书店门口看见他的名字，突然情绪齐齐爆发一样，不顾后果地冲了进去，见到他的一刻，那种懊悔的心情顿时体会更深。

　　自己究竟是脑袋短路成什么样，才把他都丢了？

　　秦洋想到便说：“我不想和你分手，我们复合吧。”

　　许诺听了这句话仍旧没有什么反应，摇摇头叹气：“我不同意，你能走了吗？”

　　“为什么？”秦洋脸色一沉，走到他面前问。

　　“不适合，没有未来，不喜欢，你要理由的话，有很多。”许诺向后靠，尽力离他远一点，“我不是玩具，你想要的时候抱一抱，不喜欢就丢一边，宠物都有脾气，何况我还是个人？”

　　秦洋软了软声音：“许诺，我们以前在一起，明明很契合。”

　　“什么契合？身体吗？秦大少要找炮友，一堆人等着上床，何必来我这里？”

　　“许诺！”秦洋刚刚一句话还真没有指身体方面，看着许诺戒备的样子，没来由一阵恼火，一把抓住他的手，欺身上前把他压在沙发上，“我是真的很爱你，这两年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

　　“你看，这不是很清楚吗，你难以忘怀的是我为你做的那些事，而不是我。”许诺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两年前我可以跟你谈恋爱，因为我还年轻，浪费几年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共度一生的人，你能吗？”

　　“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是浪费？”秦洋紧紧盯着他。

　　“话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了。”许诺不愿再多说，想从他的桎梏下挣脱出来，他却抓得更紧。

　　“你这个答案，我也不同意。”秦洋极为霸道地说了一句，又俯身拥住他，柔声说，“我经常想，你要是能多跟我提提条件就好了。”

　　一句话让许诺沉默了片刻，隔了许久他才轻声道：“你扯到我的手了。”

　　秦洋下意识松了松力气，却没有放开，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忽然说这话的意思。

　　“我是画画的，靠手吃饭。”许诺又说。

　　“嗯。”秦洋随口应，脸上还是不太明白。

　　“秦洋，你觉得真的是提条件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到底对我了解多少？”许诺有些吃力地抽出手，只是这个动作，都让他备感难受，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今天真的没有力气和你吵，你要无聊，去找别人吧。”

　　“你——”秦洋气得不轻，一看他苍白的脸色，又不禁心疼，伸手撩起他的刘海，贴着额头试了试，竟然一片滚烫，“你发烧了？都这样还死撑什么！”

　　秦洋赶紧松开他，换个姿势准备将人抱起，就被许诺有气无力地一巴掌拍开。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个惊慌的声音：“老师？你怎么了？”

　　许诺抬头看一眼，原本就难受的头顿时更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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