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一颗红心为女神》东方御人

26、第24颗星星

　　这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面前的男子除了肤色要更加深一些，长相与双子座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几乎一模一样。然而，身为阿斯从小一起训练并获得圣衣的好友，希绪弗斯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尤妮丝倒是突然想到，阿斯普洛斯的确不经意提起过他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只是当时他是怎么描述的？

　　——“他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尤妮丝：“……”

　　兄长滤镜真的不靠谱。

　　这对兄弟的气质实在是大相径庭。阿斯普洛斯总是彬彬有礼，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即使一个普通杂兵的烦恼他也愿意停下脚步来倾听。而德弗特洛斯不同，或许是因为常年被欺辱，他的眼神孤戾的像一只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撕碎猎物的喉咙。但是，这只野兽向往温暖，会因为他人不经意的关心流露出驯服的乖巧来。

　　趁着三人短暂愣神，德弗特洛斯又把面罩捡了起来重新带好。他有些不自在，低声道：“我不想给哥哥添麻烦，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你们见过我。”大概因为从来没有求过人，他的语气里总有一种凶巴巴的感觉。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卡路迪亚眯着眼睛，故意道，“说起来，我可是一直很想看看阿斯普洛斯那张运筹帷幄的脸上，如果露出愤怒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你说，如果我告诉他我们见过他的弟弟，我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你！”德弗特洛斯一下子红了眼睛，冲着卡路迪亚就要扑来。卡路迪亚露出了一副兴奋的模样，食指指甲闪着幽光，那是毒蝎子捕食的前兆。

　　幸好他们之间隔着希绪弗斯。希绪弗斯有些头疼地分开两人：“卡路迪亚只是在跟你开玩笑，他不会告诉阿斯的。那么，你是不是也应该说清楚，那个神谕究竟是什么？”

　　德弗特洛斯依然不太信任地看向希绪弗斯：“你不知道？”

　　希绪弗斯的确曾经前往德尔斐获取神谕，但是那是关于雅典娜转世的信息还有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于是他的表情甚至显得有些无辜：“我应该知道吗？”

　　远处传来小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声。德弗特洛斯大概是觉得反正面前这群人都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双子座中有一人是生在凶星之下……而我就是那颗暗星。”

　　的确，德弗特洛斯看起来就不好相处，尤其是他瞪人的时候，凶恶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尤妮丝觉得这未尝不是他的生活环境造成的。如果他能跟阿斯普洛斯一样，被友爱、善意、温暖所围绕，他并不一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他的内心很柔软。

　　所以她疑惑地询问：“当时是怎么判断身份的？因为你长得比较黑？”

　　……

　　“噗——”卡路迪亚笑地背过身去，肩膀止不住地抖动。

　　“因为那更不可能是哥哥。”德弗的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红晕，低声道，“所以只能是我了。”

　　希绪弗斯皱起眉头：“这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德尔斐的巫女们从神代开始，就一直为圣域占卜预言，从未出错，希绪弗斯就曾亲自按照指示接回了转世的雅典娜女神。可是，不管是面前这个男子，还是挚友阿斯普洛斯，他都不觉得会是什么凶星。

　　也不愿意相信。

　　阿斯跟他是差不多时间进入的圣域，差不多时间成为了黄金圣斗士。他们在圣域呆了多久，德弗特洛斯就遭受了多久的不公。为什么阿斯不提起，为什么教皇不提起，为什么像是所有人都知道，唯独他们蒙在鼓里？

　　即使是正直的希绪弗斯，此刻也不免阴谋论起来：难道是有人故意调换了神谕，想让圣域陷入内乱？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一把提起圣衣箱：“帮我跟雅典娜大人告罪，我现在就去教皇厅问个明白。”

　　风系黄金圣斗士速度极快，尤妮丝和卡路迪亚都还没来得及回话，射手座已经消失在了几人眼前。

　　***
　　毕竟是教皇的得力干将，萨莎和雷古鲁斯都早已习惯了希绪弗斯的忙碌，“能者多劳”这个词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因此，听说希绪弗斯提前去找教皇了，几个孩子也没有追问原由，而是愉快地继续野餐。

　　德弗特洛斯大概是不习惯这种热闹的场面，好几次想抽身告辞，只可惜都被雷古鲁斯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击败了。雷古鲁斯缠着他一起捏冰雕动物园，自以为没有人注意，用剩下的牛奶捏了一只丑丑的白狮子。萨莎看着有趣，德弗见翠和雷古鲁斯正玩的不亦乐乎，而尤妮丝似乎也没有掺和进来的打算，只能硬着头皮手把手去教雅典娜大人控制小宇宙，指导她怎么用水去捏小动物。

　　“连萨莎都这么亲近这家伙，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卡路迪亚闲闲地瘫在一边，毫无形象可言，用一把指甲锉修着自己的宝贝指甲。

　　大概是神明转世的天赋，萨莎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他人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这几乎是一种本能，在她觉醒小宇宙之前就保护她，让她在一个混乱贫民窟里生存下去，直到现在。

　　尤妮丝叹气：“如果德弗特洛斯真的不是‘凶星’，那我们就要当心了。”

　　卡路迪亚吹了吹指甲灰：“担心这些做什么？天塌下来也有希绪弗斯顶着，我只想考虑今天晚餐吃什么。”

　　尤妮丝……尤妮丝觉得手有点痒，非常想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揍上一拳。

　　下午的太阳实在是太烈了，尤妮丝和卡路迪亚收拾东西送萨莎回女神殿午睡，意外地在教皇厅遇到了希绪弗斯。

　　“教皇不在吗？”卡路迪亚探头探脑了一阵，小声询问希绪弗斯。

　　希绪弗斯不明白卡路迪亚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点头道：“我一直在等教皇大人，但是听雅柏菲卡说，教皇大人带马尼戈特去黄泉比良坂特训了。”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太棒了！”卡路迪亚两眼放光，一下子没了人影，再出现的时候美滋滋地抱了一桶酒。

　　希绪弗斯：“……”

　　他是应该装作没看到，还是帮助教皇大人暴打一顿这个小贼？

　　没有教皇的许可，圣斗士们是不允许随意靠近德尔斐巫女们的神殿。现在塞奇大人不在圣域，没有积尸气，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前往黄泉比良坂，他们就算是想去调查神谕的事情也无从下手。

　　回到射手宫，希绪弗斯少见的露出了颓唐的神色。也许在他充满阳光的二十多年岁月里，从来没有想过圣域也有阴暗的一面。尤妮丝看着他低垂下来的头，忍了忍，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跟想象的一样，棕色的短发有些天然卷，摸上去软软的，像是某种小动物的绒毛。

　　跟他侄子一模一样。

　　希绪弗斯倒是吓了一跳，对上尤妮丝笑眯眯的模样，脸一下子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

　　“尤妮丝，你、你……”全圣域最沉稳的射手座，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希绪弗斯僵在原地，只听尤妮丝说：“今天有人跟我说，圣域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希绪弗斯顶着。”

　　“可是我在想，希绪弗斯也是人，为什么一切都要你来背负？”

　　“就因为你叫‘希绪弗斯’，所以要一直推着圣域这个大石头不断地前进吗？”

　　希绪弗斯没想到尤妮丝会对他说这些话。他沉默了一会：“因为我是圣域最年长的人，我有义务……”

　　尤妮丝看着他的双眼。他们两人都是漂亮的蓝眼睛，希绪弗斯的眼睛像天空，包容一切；尤妮丝的眼睛像冰川，剔透晶莹。

　　“把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妮丝摇头，“所有人都是独当一面的战士，你曾经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你应该学会适当的放手。”

　　希绪弗斯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神谕的事情，你觉得我也应该放手吗？”

　　尤妮丝反问：“为什么不呢？”

　　“可是……”

　　“阿斯这么聪明的人，如果他有怀疑的话，恐怕早就去查了吧。但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被定义成凶星，甚至都不能告诉你。教皇大人恐怕也早就知道这件事，神谕都是前任黄金圣斗士们取回来的，整个圣域没有教皇大人不知道的事情。他放任德弗被欺辱，也是有原因的。”

　　希绪弗斯皱眉：“什么原因？”

　　尤妮丝不答反问：“你觉得德弗特洛斯的实力如何？”

　　希绪弗斯：“……准黄金级别。”

　　“但是只有一件双子座圣衣，不是吗？”

　　希绪弗斯呆住了。

　　半晌，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虚弱地反驳：“可是，教皇大人和白礼大人也是兄弟，他们一人继承了巨蟹座黄金圣衣，一人继承了祭坛座白银圣衣，并未手足相残……”

　　不，塞奇和白礼这对兄弟的相处模式，并不适用与阿斯和德弗。

　　阿斯是一个太过骄傲的人，即使是面对弟弟，他也绝对不会放弃黄金圣衣的。

　　那么德弗呢？即使被欺辱，被禁止参与或者观看圣斗士的训练，他依然凭借自己的理解，领悟了小宇宙，获得了不输给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如果一开始就跟阿斯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他会愿意谦让双子座圣衣吗？

　　他们都没有错。如果真的有，就是同样优秀的双胞胎兄弟，却诞生在了只有一件黄金圣衣的双子座下。

　　就算神谕是伪造的，真的会有更好的结局吗？

　　正直的射手座低下头，掩盖住眼中的痛苦。他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水瓶座的少女温柔地拥住了他，带着一股淡淡的冰霜气息。

　　他没有推开她。

　　“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雅典娜大人还有雷古鲁斯吧。”尤妮丝只是单纯地觉得希绪弗斯需要一个拥抱。她把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一只手轻抚着对方有些卷翘的发尾，“阿斯一定不希望你知道他们兄弟的事情，所以才会一直不告诉你，不是吗？雅典娜大人……萨莎这么关心德弗特洛斯，肯定能有别的办法的。”

　　***
　　也许是神明大人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第二天一大早，希绪弗斯和尤妮丝甚至还没有结束早上的练习，女神殿的侍女就匆匆跑来了射手宫。

　　“雅典娜大人现在就要召见两位大人。”侍女一边行礼，一边快速地说道，“雅典娜大人好像有些着急，麻烦两位大人马上就去神殿。”

　　要知道昨天两人才刚见过萨莎，只隔了一个晚上，又会有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屏退了神殿的侍女们，萨莎坐在雅典娜专用的石床上，表情还有些迷茫。

　　尤妮丝和希绪弗斯对视了一眼。要知道，身为神明转世的雅典娜，是不可能被冥府掌管梦境的四梦神所影响的。因此，她的梦境通常都会有预知或者启示的效果。

　　萨莎双手抓着奈姬，眉头紧皱，似乎在努力回想梦境的内容：“我梦见了我还在奥林匹斯山的时候，我有一个妹妹，叫做特莉托格妮娅。”

　　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神王宙斯的女儿。虽说她有不少同父异母，甚至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但是基本都不亲近。

　　只有一人除外，星辰女神，特莉托格妮娅。

　　那是一个可爱又温柔的少女，有一双如同被星空亲吻过的眸子，永远都是光彩熠熠，闪闪发亮。雅典娜很喜欢这个妹妹，总是亲昵地喊她“特莉”。

　　特莉托格妮娅从小就喜欢追在她身后，软软地喊她雅典娜姐姐。雅典娜去做什么，特莉就跟着去做什么。

　　所以，她认识了那一对阿尔戈号上的斯巴达双子，卡斯托尔和波吕丢刻斯。

　　然后就是狗血的展开。双子都喜欢上了星辰女神，哥哥猛烈地追求女神，女神却喜欢上了弟弟，而弟弟为了不让哥哥伤心，选择了忍痛拒绝心爱的女神。

　　如果三人一直纠缠，或许只是贵圈真乱的希腊神话中微不足道的一笔。然而，后来特莉帮雅典娜挡住了敌人射来的箭矢，没想到那箭上却淬了杀死喀戎的毒药——许德拉的毒血。美丽的少女被毒血折磨的日渐憔悴，最后哭着祈求姐姐雅典娜了结自己的性命。

　　也许是迁怒，雅典娜封印了弟弟的黄金圣衣，自那以后原本成对的双子座圣衣只剩下了一件。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件事。”萨莎抓着自己的裙角，“但是既然我知道了另一件双子座黄金圣衣的位置，这也说明，特莉和雅典娜都原谅了波吕丢刻斯吧……”

　　希绪弗斯觉得这几天自己的心脏简直是经历了大起大落，深吸了几口气才道：“雅典娜大人，我申请……”

　　“不，你不申请。”他的话被尤妮丝无情地打断了。尤妮丝毫不犹豫地出卖德弗特洛斯：“雅典娜大人，您昨天见到的德弗特洛斯，就是如今双子座黄金圣斗士阿斯普洛斯的孪生弟弟。我想，这件事情，或许应该让他们兄弟自己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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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的设定基本是我编的【。】
主要是一直好奇，当年双子星都上了阿尔戈号，为什么只给一件圣衣
历代双子都笼罩在诅咒之下，但是神话时代的两兄弟可是关系好到可以共享寿命的，怎么可能会自相残杀
如果阿斯真的对教皇出手了，那么他跟德芙必死一个
所以抢在时间线前面，让我扇一下翅膀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