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第三十一回 ...

  •   一番话毕,徐杜二人安生把饭吃,却不料将将吃了三两口,就听宝庆叩门,说有事禀报。宝庆如今也晓得不好胡乱打搅他二人吃饭,这般想来是有着紧的,徐淮山遂教他进来。
      宝庆进了房中,就道:“小的适才听得信儿,东市那里有人骑马游街,马不合被惊了踩伤好几个百姓,其中还有陆侍郎家的一位小姐。金吾卫到后将人拿了,带去一细看,竟是太子爷和梁王殿下和几个宫中从人。又说?不巧,有个摆摊子的老汉儿,教马蹄子蹬了一脚,这会子一口气吊着,怕是要不好。”
      闻听此言,徐淮山诧异道:“好端端的怎会把马惊了?”
      宝庆摇头,“这个小的不知,只晓得是太子爷的马惊了弄出这些事。”
      这一席话听罢,徐杜二人皆一时无话,半晌徐淮山挥手教宝庆退下,又道:“这事暗里打听这就是了,旁人问起就说不知道。”
      宝庆应了自退下,杜含章就道:“那老汉儿若无碍就算了,若挨不过一口气去了,太子身边儿的侍从少不了又是一场大祸。”
      徐淮山想不通,道:“偏生怎就教太子的马惊了,太子不是随着盛亲王学骑射,还没点把轻重么?”
      杜含章听了道:“也是,二爷这样一说倒真个是怪,恁多人骑马都没惊着怎就惊了太子的马。再者说太子骑的马定是好马,精挑细选最不该容易受惊的才是。”
      徐淮山点头应道:“这里头必有古怪,待我转天查去,再与你通气,”说着又道:“不过只是咱们这般想,陆侍郎那人最是爱斯文的,那里头又有陆小姐,也不知伤的重不重,免不了要闹到万岁爷跟前儿。”
      杜含章问道:“那个陆侍郎,是不是跟太师大人不对付?”
      徐淮山哼一声,说道:“可不是,只怕他要大做文章。太子他是万万骂不得的,但是万岁爷定不舍重罚太子,这就须得有个位高权重的老大臣出面替太子求情,给万岁爷递个台阶下,”说着看向杜含章,无奈问道:“含章以为这个求情的老大臣,谁来最为适合?”
      杜含章领会了,蹙眉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么?”
      徐淮山轻叹,“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其实这却无妨。只是这样一味纵着太子,虽卖了万岁爷的好儿,却委实不是甚么好事情。满朝文武里眼清目明的就那几个,若被有心人利用,再弄得臣工不满才是不好收场了。”
      杜含章听罢,心里紧揪却又无法,只好柔声宽慰许多番。徐淮山百般心烦,饶是如此却还要领杜含章的情,不肯对他露愁颜,交觥对酌,强妆笑靥,可奈何心事压神,三杯两盏竟吃了醉去,倒在榻上发昏。
      杜含章就把人扶着出了聚贤馆,登上马车要将人送回太师府。到了太师府门前,徐淮山却缠着不肯家去,搂着杜含章撒痴,闹着非要去城郊飞仙亭赏月。杜含章见了,自然酸涩又难割舍,懒得再多计较那些三七二十一,索性儿教宝庆驾车去了,在那里通赔了一夜温存,不在话下。
      话说次日,杜含章回了崇王府,听如眉说崇亲王一早被盛亲王拽着入了宫去,想是为着太子的事,只是不知盛亲王缘何这样上心。待到半晌午,又听谢杳回来说,挨了太子殿下宝马一蹄子的那老汉儿断气了,陆侍郎家那位小姐也伤的不轻,陆侍郎今儿早朝都告了假未至,想是风雨欲来矣。
      杜含章听了这些,一颗心搁进了萧萧寒风里一般,冷飕飕凉兮兮。又因不知是太子马真个自然惊的,还是哪个做了局子,是故惴惴难安,并惦记着徐家,怕风口浪尖里挨人刀子,再遭暗算。
      到了下午,天气不霁飘起零丁雨星儿,闷雷隐隐作响,万岁爷禁了太子的宫门旨意传了出来,一发的消息还有万岁爷要重笞太子。杜含章这里正才闻此讯,却又听梁王急召入宫,心下暗暗揣摩一回,换了衣裳入宫去。
      一入西宫,就见梁王满面忧惶,看了杜含章忙道:“先生总算来了,父皇这回真动了大气,要狠狠打太子弟弟。适才我去求了二位王叔,教他们替太子弟弟求情些个,奈何他们都摇头,这般只好求先生。崇王叔最看重先生的,还请先生去好歹说几句,教崇王叔软些心肠劝一劝父皇,太子弟弟万万挨不得杖笞的,说要打二十板,那还不得残了去!”
      杜含章听毕心下了然,倒是与他入宫前猜想差不离儿,如此就道:“殿下关切太子爷自然无甚可说,只是太子爷骑马惹出性命,哪好不吭不响按下去?那样儿反倒添事。万岁爷是太子爷亲爹,二位王爷太子爷亲叔,怎会不心疼,可这顿打却是避不得,不打如何平人心?”说着略缓一歇,又道:“在下晓得殿下为太子爷担惊,尽管安些,多不过五六板子,二位亲王在那里,总不会一直不拦的。”
      梁王半晌不说话,后似会过来些,喃喃道:“却正是了,父皇向来疼爱太子弟弟,想是不会下重手,”话犹未落,天高头扯一道大闪电,把梁王脸上照得白煞煞,巨响一声滚滚炸雷。
      杜含章看着,难分晓怎觉几点魂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话,说甚都不是,想来思去缓道一句,“殿下莫扰,不如点些珍贵进补之物,着人送去侍郎府,那里正经是要处。”
      梁王道:“先生说的极是,瞧我竟全然失了张致,多谢先生提点,”说着就唤人来吩咐,将甚么人参鹿茸金玉膏子搬出来一堆,细细的挑拣了,又点了两个堪用的从人来,嘱托一番,就让提上东西出宫往侍郎府去了不提。
      果然太子爷未挨足整二十板子,挨过了头几板,二位亲王就拦着,后头徐太师也教皇后娘娘请进了宫里。有这一干子人拦着,万岁爷自然施展不了,何况本也并不忍心。然太子屁股虽只挨了几下,可却仍是皮开肉绽,皇后娘娘忙教御医给医治,宫里又是好一番忙活。待向晚了,消停下来,各人才得以出宫离去。
      又说徐太师这厢回了太师府里,二山忙去问,徐太师长吁短叹,道:“看陆侍郎家那小闺女如何罢,这事还没完哩。”
      徐霈山问道:“万岁爷真下手打太子了?”
      徐太师点头,“真下了狠手,太子那细皮嫩肉,没三下儿就冒血珠子了。”
      徐淮山听了道:“太子可叫了冤屈?”
      徐太师皱了皱眉,“太子如何叫冤屈?就是他的马把人踏死了,这屎盆子扣头上那是扣得死死。我看万岁爷也瞧出端倪,才要这样紧着笞打做给人看。”
      闻听这话,徐淮山叹道:“太子真是犯灾性儿,身边儿的那些个奴才都是不长心眼的么?”
      徐霈山道:“要不怎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人使绊子,冷不丁伤人最要命,”说着问向徐太师,道:“爹,您看这像是谁做的绊马索?”
      徐太师捋了捋胡须,沉吟半天,说道:“我竟没个准向,看不分明是何人下套,太子这般何人能得利?”
      徐淮山道:“莫不是梁王?”
      徐太师说道:“我看不像,梁王最是恭顺的。今儿午后见万岁爷动真格要打太子,急的干跳脚,四处想辙,”说着一顿,看了眼徐淮山道,“还把杜公子请进了宫里,教去说动崇亲王求情。”
      徐淮山听了这话,埋头把衣袍理了一下,说道:“梁王竟这般紧张。”
      徐霈山见了啧道:“哎呦,这就怕牵扯上了!如今真个会心疼人了。”
      闻言,徐淮山抿唇一笑,不答徐霈山的话,只向徐太师问道:“爹,后来如何?含章他依着梁王的去说话了么?”
      徐太师道:“那却不曾,给梁王出了个别的好主意,教往侍郎府送补品去。一示关怀致歉,二则摸听些那陆小姐消息,听说未伤着要害,将养些日子便可大好,不过到底没见着人面儿,不敢肯定。”
      听罢,徐淮山只管喜道:“含章贯来聪慧,省得办事。”
      徐霈山在一旁挤眉弄眼,捧颊说倒牙。徐淮山见了,耐不住踹了一脚,徐霈山立时朝徐太师告状起来。徐太师自家笑笑,看惯了他俩从小儿打闹,不当回事。
      却在这时,宝庆没头脑闯进来,浑身滴答着水,不晓得在外头淋了多少雨,张口就道:“大事不好,陆家小姐没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