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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不辨真假 ...

  •   季棠总算是明白过来,这个所谓的“沉”是怎么个沉法了。

      ...靠!这屋子尼玛要陷下去了!

      果然最近地铁建太多,地面沉降真他妈要不得。

      季棠急了,只能去推他。他似乎真的睡过去了,整个人一动不动,呼吸都很微弱。要不是这种情况,她也不想去打扰他的。
      不过,看来他是真的状况不妙了。否则,要搁以前,她手刚碰到他头发梢,他就睁眼醒了。

      但这次并没有,她推了好几下,他才动了动。

      他脸色很苍白,皱了皱眉,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恍惚。她把手机怼他脸上。他皱眉,看了一会,终于反应过来了。

      猛地坐了起来。
      动作太急,牵动伤口,她看见他脸色猛的白了一下。

      他没说什么,只是环顾四周,对比鲜明,她已经慌得一比。他站起来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拍掉头发上的灰尘。这家伙还他妈挺爱干净。

      “...这,这,这是怎么了?”季棠结结巴巴地问。

      “这老宅子被人做了机关,建成的时候,就被埋了机关。遇到紧急情况,就会下沉。”

      “......”季棠整个人都愣了,听着屋顶上,沙子还在哗啦哗啦地掉,大脑就一片空白。
      心说,紧急情况,这是怎么个紧急情况?

      这特么是什么房子,遇到攻击还下沉?这哪个缺心眼的建筑师设计的?这和遇到攻击就会自爆的人有什么区别?

      尼玛居然玩自我毁灭,要不要这么极端?

      季棠简直无法理解。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她看他不是很紧张,就松了一口气,心想,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但她忘了,这货可是火烧眉毛都不急的主。

      “逃。”

      “房子一旦沉下去,我们就再也出不来了。”谢笙低头看了眼表,“现在大约才刚刚开始下陷。流沙结构,速度很快,大约一秒半厘米。半小时就能完全沉到地面以下。届时我们只有两个选择,被困在这里饿死,或者试图逃出来,死于泥沙窒息。”

      “......”季棠听得有点崩溃,心说这他妈有区别吗?还两种选择?两种死法吧。
      她从他嘴里一把揪下烟,自己吸了两口,试图冷静一下。

      果然冷静了。

      冷静地知道,自己完蛋了。

      他又开始绕着屋子走,但这次没有一圈圈不停地走,而是只走了一圈,就抬头看四周。停顿片刻,他跳起来,又重新爬进了那个管道。

      然后,转身,对她伸出手。

      季棠知道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过去,被他拉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管道要大很多。勉强可供人在里面弯腰走。

      “这不是我们来的那个。”他仿佛知道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摇头,“那个已经被埋了。”

      “这个管道不是通往上面的,而是往下的。”他随后又说。

      “...往下?!”季棠愣了,倒抽一口冷气,“可这个房子不是在下沉吗?”

      应该往上走才对啊。一路往上,才有一线生机。
      居然向下走?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你说得对。但眼下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借助这个管道,爬进别的地方。再看看能不能从那里找到向上的通道。”

      季棠一听,心里更凉了。心说,这时间也太紧急了,太玄。

      但眼下别无他发。

      只能弯腰走进管道。果然是向下的,有坡度。

      走的过程中,季棠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明明知道是眼前是深渊,还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走,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坟墓。地底的密道有种独特的感觉,冰冷,幽闭,让人止不住地去联想。

      季棠试图转移注意力,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抬头看四周,四周也是漆黑的一片,生锈的铁皮管道,也不能带给人什么愉悦的体验。只能扭头看他。
      狭窄密闭的管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走在前面,走的很快。有一刻,她看见他弯了一下腰,扶墙。但是他很快又松开了。

      就这样沉默地赶路。大约十分钟后,管道终于到头了。二人来到了一个大房间。

      房间很大,墙壁泛黄,光线幽暗,有一盏电灯,从天花板上吊下来。是那种拉绳的老式电灯。光源忽然映入眼帘,季棠不适应地眯眼,打量四周。

      一张雕花木桌,几把椅子,角落里有座西洋钟,还有台钢琴,钢琴外蒙了一层深棕色罩子,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看起来是个民国老宅,相当老了,连地板上都有花纹,很讲究。谁能想到,此刻在地底深处,会有一间这样的房子。

      季棠匆匆扫一眼,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再仔细一看,汗毛都竖起来了。

      ...玫瑰花。

      放眼到处,竟然都是玫瑰花。钢琴顶的花瓶,西洋钟敞开的钟匣,地板的上堆积的黑黑的的东西,全都是玫瑰花。

      层层叠叠的,干枯的,腐烂的,发黑的,玫瑰花海。

      诡异的浪漫,死亡的变质的爱。
      这场景看起来太有冲击力,以至于季棠当时就愣了。

      头皮发麻。

      再仔细看了几眼,她忽然发现,竟然还有几朵玫瑰不是干枯的....只是微微腐烂。
      这就意味着,就在不久前,还有人来过这!

      季棠呆滞片刻,赶紧摇头,她还没忘她本来的目的——找出口。现在已经浪费了十分钟。再不找出口,就在这等死吧。

      谢笙也在找。但比起她,他有针对性了许多,仿佛事先来过这儿一样。匆匆走到墙边,贴着墙走,走了好几遍,最终停在了一个墙角,一把推开了西洋钟。落地钟后,赫然露出了一个暗门。

      季棠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条暗道果然是往上的。

      但里面很黑,看不到一点光。遑论出口。

      他走在前面。起初她伸手,想扶他一把。他却摇了摇头,一把推开她。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
      接着就忽然倒下来了。像一片落叶,深秋已过。

      季棠不是很想回忆,之后的那段时间。

      她是怎样扶着他,走在低矮的管道里。管道狭窄幽长,好似没有尽头。

      她扶着他,弯腰走着,让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把他整个人的重心都移过来。
      走到最后,她腿都在发抖。

      “就说了让你别逞能。”她试图分散自己注意力,跟他喃喃。虽然她知道,此刻他也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了。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但她本能的察觉到,他此刻绝对不正常。他的手太冷了,冷得吓人,她怎么握都捂不热。他低着头,漆黑发梢扫在她颈窝。

      她隐约听见他似乎在说什么,薄唇以极其轻微的幅度开合,她凑近,听见他低声喃喃。

      “...冷。”

      她把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他身上,可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冷,连指尖都在发抖。像那种遭遇雪崩的低体温者,快要栋死的时候,人只想睡觉。

      她脱到最后,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了。外套毛衣全裹在他身上,把他缠地像个粽子。一面侧过头去,去贴他的脸。

      “...喂,别睡。陪我说话。”

      “我都快脱光了,看在这份上,你也别死啊。”

      后来想想,当时她心里已经彻底凉了。脚踝抖个不停,只是不停地告诉自己,别停下,把他带出去。

      头顶管道不停沙粒激烈摩擦声,碰撞铁皮,哗啦啦,像一场大雨。

      一场致命的雨。

      她扶着他,弯腰走在管道里。

      “听见了吗...我让你别死。”

      “要死也给我死在外面。”

      “我还没把你亲手送进监狱。你就死在这,那不是便宜你了。”她摸着他的头发,低低地说。

      “谢笙,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为什么每次我们相遇,结局都这么不堪。”

      分不开真假的爱与恨,他们的结局太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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