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饿兽的自我修养》Conifer

7、bulimia nervosa

　　“医生，”西格玛一脸忧愁地诉说着自己的心理状态，“最近我经常心悸。我怀疑，我可能有被害妄想症。”

　　“怀疑？”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皱了皱眉头，“光是怀疑可不作数，心理疾病怎么能全凭主观判断呢？”

　　“我总是感觉我的搭档想要……吃掉我，”西格玛像是终于找到了压力的宣泄口，“她经常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看，还对我说饿。”

　　“你搭档几岁了？”医生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跟我差不多。”

　　话一出口，西格玛就想把自己的舌头揪出来打一顿。也许是先前脑补的十六岁女孩的形象在他记忆中过于深刻，也许是D先生的那句“我家孩子和你差不多大”还在他脑海中回响，总之，他刚才就是莫名其妙地把搭档的年龄往大里说了。

　　医生沉思了几秒，眉头蹙得更深了：“也许，说不定，你的搭档问题更大。能跟我说说她别的症状吗？”

　　意识到自己可能没病，西格玛松了一口气，但他旋即想到搭档“问题更大”，又变得忧心忡忡：“是这样的，她每顿都会吃掉超过五个成年人的份量，但吃完还是会冲我露出很饿的表情。”

　　“几个？”

　　“超过五个。”

　　医生沉默了。

　　“那……您看该怎么治？”老实说，西格玛挺担心自家搭档的。虽然她看起来很危险，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有关爱她的义务。

　　这位精神科的医生真诚地建议：“请带你的搭档去看内科。”

　　于是，西格玛的搭档——我们暂且称她为F——就十分不情愿地被他从约翰的庄园里拉出来看病。

　　结果令人失望。B超，磁共振，CT，增强CT，或者是别的符合当前世界科技水平的仪器，都没能检查出F的内脏有什么毛病。检测了各项指标，发现激素分泌正常。内科医生对此束手无策。

　　“我没有病，”F固执地说。这是典型的讳疾忌医的表现，让西格玛更觉不能放任她再这样病下去，坚定了他把她治好的决心。

　　他利用自己积攒下的人脉四处打听，求医问药。

　　他的某位匿名大客户向他推荐了Port Mafia的首领森先生，还说森先生知悉患者情况后表示愿意上门出诊。森先生是东大毕业的高材生，还当过军医，听着就让人放心。虽然人家现在是mafia首领，但医术精湛，不减当年。这事没有什么可纠结的，虽然mafia听上去不光彩，但人家也是有开业许可证的合法企业。既然人家愿意治，他也觉得没必要推辞……最重要的是，说不定就管用呢？

　　但D先生得知这件事后一口回绝了森先生，态度之坚决，语气之不善，令他和森先生都十分遗憾。

　　无法，他只能再次求助。

　　这次，与他私交甚好的敦无比真诚地向他推荐了与谢野医生的治疗。

　　他从敦口中听说过『死之天使』的名号。那是一位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的珍稀的治愈系异能者，堪称“刀到病除”，被她治疗过的病人都说好。

　　为此，他亲自带着礼物去武侦拜访，但那位侦探先生得知了F的情况后，在与谢野医生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与谢野医生随即表示无能为力。

　　“如果我的异能可以治愈人心，”她神情落寞，“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西格玛被一语点醒：原来，他的搭档还是精神出了问题。

　　于是，兜兜转转，他又拉着F回到了精神科。看到他俩后，那位精神科的医生再次沉默了许久。

　　“这就是你说的，和你‘差不多大’？”医生又皱起了眉头，“你们的雇主真的没有雇佣童工吗？”

　　“啊？啊……”西格玛支支吾吾，想着先糊弄过去，“没有吧？不是雇佣关系。”应该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年纪……”医生陷入沉思，“这个食量太吓人了啊，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为了证明自己的食量，F当着医生的面连干十碗饭，直到惊掉了下巴的医生连连喊停。

　　无论医生询问什么，F都回答“没问题”、“饿”或者干脆就是“不知道”，让医生和西格玛一头雾水。

　　“我没有病，”F再次申明，但这里没有人会相信。她一定是在欺骗自己，试图掩盖自己的病情。西格玛心疼地想，她怎么能这样不懂得爱惜自己呢？无论如何，她的症状都不像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样子，而且她好像越病越严重了。

　　她的食量大的惊人，但她吃完后小腹却不见隆起，各项指标一切正常。这就引人深思，她吃下的食物究竟到哪里去了呢？

　　“你的搭档，”医生突然一激灵，推了推眼镜，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旁人，才小心地出声，“有没有可能……是异能者？抱歉，我知道这对你们来说是一种隐私，但……”有没有可能是腹部连着四次元胃袋？

　　西格玛茫然地摇了摇头：“她是异能者，但她的异能和‘吃’没有任何关系啊。”

　　“这样啊……”医生又陷入了沉思，刚才那股突然显现的灵光有如昙花一现，忽地沉寂下去，思路就此陷入了绝境。

　　最后，F被鉴定为神经性贪食症……疑似。

　　鉴定结果一出，西格玛感觉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知道了是什么病，就可以对症下药。按理说是这样，但F的症状又不完全符合神经性贪食症，所以医生只能给她开点有抗贪食作用的药，或许是治标不治本，又或许连“标”都治不了。

　　“我真的没有病，呜呜——”被灌了一嘴药的F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他们在指望它莫须有的神经发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呢？

　　看到F这幅样子，西格玛心中升起一股负罪感。说实话，他坚持带F治病，并非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能看见平日里气质如此恐怖的搭档露出脆弱和孩子气的一面，他难免有点激动，就像一直在低谷里尽力躲闪的人突然占领了高地。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不会放纵自己继续堕落下去。

　　F的贪食症最终还是没有见好，但西格玛已经不再担心自己是否患有被害妄想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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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是沙雕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