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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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冷冷地说：“事办成了，钱也给了，你可以走了。”
“就想打发我走？”扈老怪摇了摇头，“是我教会了你本事，你才能摸了张如松的宅子，难道不该好好谢我？”
珠儿铁青着脸：“你还想怎么样？”
扈老怪皮笑肉不笑地说：“小星你是聪明人，难道听不懂老夫的意思吗？我改变主意了，五两金子太少，还得再加价。”
“五十两银子还嫌少？你何不自己去摸大户人家的宅子？”珠儿嗤笑道，“我这些雕虫小技可全是您老教的，当年被骂得狗血淋头，挨的打不少，现在身上还有你留下的伤。不管多高的院墙，不管藏得再深的宝物，对你来说就跟囊中探物一般。你曾夸口说，只要你愿意，弯弯腰就能捡到银两，又何必盯着我这一点点救命钱？”
扈老怪摇了摇头：“老了，腿脚不利索，爬不上墙了！丢了一只眼，总得要保住剩余的物件儿到棺材里去，也不敢再冒险了！还是星儿好，年轻，身子壮实，才能干得成大事。打小我就看好你，你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好苗子，本打算精心栽培，可惜性子倔了些。要不是你的性子太倔，我也不至于将你卖进百花楼，你怨不得我，只能怨你自己开窍得太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珠儿打断了他的絮叨，侧脸瞥到如枫公子面色凝重，心中不由得一寒。
她所有不堪的过往都被他知晓了，他会怎么看她？
“好说。”扈老怪搓了搓手说，“你那身本事全是我教的，若不我，你赚不着那票大的。现如今我也老了，你是不是该孝敬点？再说了，拜我为师，从没收过你的束修，你要离开剑南道，我们永不相见了，临别赠礼总少不了吧？我要的不多，只要一半就够了。你从张如松府上至少卷回来五百两，分我二百五十两，我转身便走，就当今晚什么也没瞧见。”
“就这么说定了！”珠儿从荷包里掏出一张纸，扬了扬，“这是二百五十两的银票，拿了后赶紧走！你要说到做到，口风严一些！”
扈老怪伸长脖子似乎瞧见珠儿荷包里同样的纸还有好几张，顿时起了贪念：“我说，小星你越发厉害了！如果早些肯跟我干，又何至于落到今天的田地？横竖都是东躲西藏的命，跟我混兴许还过得舒坦些，至少吃香喝辣，不用给人当奴才。我们这一行只要心狠点手黑点，钱财来得真的很容易。俗话说，人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既然湿了鞋，何妨洗个脚，已经洗了脚，干脆洗个澡，全身上下都染得见不着原先的色了，反倒不在乎了。你的手已经脏了，索性敞开了做，日后有的是钱赚，至于这回嘛……嘿嘿，就全献给为师吧！”
珠儿冷哼一声：“扈老怪，你好大的胃口！想黑吃黑吗？”
已经撕破了脸，扈老怪将铜烟杆指着珠儿：“黑吃黑又怎么样？钱留下来什么都好说，要不然……”
“没有什么要不然！即使给了你再多的钱，你也会等我们一走就去告官拿赏钱，难道我说错了？”珠儿拔出背后的大斧，“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真当我怕了你！你也知道我比你年轻得多，强壮得多，我不见得就打不过你。我们有两个人，你只有一个，竟然还敢跟我们亮家伙，你人老了，脑子也老得不好使了？”
这时如枫公子才明白为何珠儿带着斧子在身上，为何一直紧绷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
扈老怪嗤之以鼻：“那小白脸也能充数？我虽说老了，对付你这小丫头还不在话下，要不然试试？”
他口中犹在说笑，突然间朝珠儿脸上喷了一口烟，趁着她眨巴眼的工夫，烟杆裹挟着风声劈了过去。
这烟杆竟是特制的，是独门兵器，若不是知根知底就要被暗算。
珠儿随时都在防备着，闭着眼就能挥出斧子抵挡，烟杆与斧子擦出了火花。
斧子到底比烟杆更有力量，老人胜不过年轻，一个是多年来酒色淘空了身子，一个拼了性命。
扈老怪节节后退，脸上露出狞笑，冷不防左手袖口里露出一截匕首，寒光一闪。这才是扈老怪的底气所在，先快速解决了珠儿，只剩下一个书生就好办了，至于车厢里的那个傻子压根就没看在他的眼里。
如枫公子突然扑了上去，和扈老怪扭打成了一团。
“公子！”珠儿一声惊呼，她也看到了匕首，但是为时已晚。
怎么办？刚才那一下，扈老怪是朝她的要害而来，被公子挡在前面，公子受伤了？他……会不会死？
巨大的恐惧笼罩着珠儿，天都仿佛要塌了，若他真有个闪失，她忙前忙后有什么意义？
早知道会这样，她不该救他，是她害了他！
珠儿尖叫一声，发了疯地想要拉开他们两个，想要救下如枫公子。
外面在讨价还价，柱子早就醒了，在车厢里又迷登了一会儿，掀开车帘好奇地看戏。
混战中，没有一个人留意到他。
扈老怪用肩膀一顶，珠儿被推得倒在地上。
“不许打我媳妇！”在柱子看来这就是珠儿吃了亏，从车上冲了过来，一把就勒住了扈老怪的脖子，如枫公子终于脱了身。
珠儿忙检查如枫公子身上，还好，他没有受伤，她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扭过头，只见扈老怪的脸红得发紫，眼白翻了出来，眼看就要没命，珠儿忙叫道：“松手，柱子哥快松手！”
带着斧子前来，珠儿算准了扈老怪会做怪，但是她从来没想过杀了他。天地良心，她只想用斧子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如枫公子将他捆起来丢到路边，等天亮后让路过的砍柴人放了他。
柱子根本听不进去，状若疯癫，手上勒得更紧，口中大叫，“你是坏人，坏人，打死你，打死你！”
珠儿和如枫公子一人一只想要掰开柱子的手，可是他的手好似铁铸一般，动不得分毫。
两三年没发病了，这回病来如山倒，柱子的脑子里象是遭到一下又一下的重击，非得死死地攥住什么才能舒服一点。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柱子的手被掰开了，扈老怪象是软软的面条倒了下来。
他死了。
柱子杀了他。
剑南道多少人吃过他的亏，却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他就像是暗夜中的幽灵。
现在他死了，死于荒郊野外，死得无声无息。
谁也算不出恰巧此时此刻柱子会发病，冥冥中仿佛有天意，作恶多端的人得到了报应。
世人若是知晓，当浮一大白！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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