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生而为王》天睢

3、天命为何

　　“命运就是如此。”伊里陈述事实。

　　“我明白了，阁下，发生的一切只是为了让奥丁抚养洛基，但你现在出现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改变既定的命运吗？”劳菲笑了，谦卑恭敬的笑容放在冰霜巨人的脸上却无端多了些嘲讽的意味，“我该怎么去建功立业呢？我已经死了。你要让我复活吗？”

　　伊里没有感到被冒犯。

　　如果她是一位真正的神灵，她会的，但她不是。

　　她意志的眼睛温和地注视着眼前高大的霜巨人，触及灵魂深处的牵引共鸣总是让她回想起幼年与兄长、父母相处的幸福时光，算算也过去一千多年了，而劳菲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世界意识陷入沉睡不能变通，一切都会按照固定的剧情进行，也就是所谓的命运。尽管你来自更高的维度，也不能抵御世界潜移默化的侵蚀，一生便都处在命运的牵引下。所有生灵都是。”

　　“我们会回到命运的转折点——米德加尔特之战。不过在此之前，你不妨先了解一下诺伦三女神掌握之外的真正的命运，或许这会为你带来一些启示。请务必做好心理准备，劳菲陛下。”

　　“没有什么能再击败我了。”劳菲看着黑色空间里亮起的一道让人颇感亲切的虚拟屏幕平静地说，他已经预想过最坏的结果，约顿海姆被洛基毁掉，只为得到奥丁的认可……

　　屏幕上开始播放画面。

　　洛基命令属下把他的尸体送回约顿海姆，他的子民们为他流泪，为他送行，还有法布提，她给了他离别之吻。

　　阿克苏叔父为法布提举行了加冕礼，看见妻子成为约顿海姆的新王，劳菲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有法布提在，约顿海姆会好的。

　　他真诚地希望愚蠢的奥丁不要陷入永恒沉眠，弗丽嘉、彩虹桥守护神海姆达尔，还有不知道在哪儿的索尔·奥丁森能及时拦住洛基，不然只怕命运顽固，糟糕的事就像诸神黄昏一样还是会到来。

　　时间线忽然跳到了好几年后。

　　约顿海姆还在，他们都在，劳菲心里充满了喜悦，这样看来，那个孩子还有理智，他没有选择毁掉约顿海姆。

　　劳菲和洛基曾短暂地相处。

　　洛基来找他合作，说冰霜巨人们可以取回圣物远古冬棺，他也能如愿以偿破坏索尔的继承仪式，获得成为神王的机会。

　　洛基掩饰得很好，但劳菲还是在他高傲轻慢的外表下看见了这个恶作剧之神敏感骄傲的内心，无论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都敬爱奥丁，渴望得到奥丁的认可，他嫉妒索尔，同时也深爱兄长索尔。

　　更显而易见的是，洛基只会将自己视作阿斯加德人，而抵触冰霜巨人的那一面，洛基杀了他，必然也想毁掉约顿海姆。

　　劳菲一直很关心阿斯加德的事。

　　尽管他们不再需要从这些风吹草动中获取信息争得战争的胜利，他还是关注着，而奥丁的两位王子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大王子索尔性格豪爽，勇猛强壮，深受子民爱戴，是阿斯加德板上钉钉的王位继承人；小王子洛基却身形瘦弱，精于诡计，阿斯加德有关他的负面传闻也数不胜数。

　　劳菲曾经还很疑惑，小王子洛基在阿斯加德怎么是这个名声，就算阿斯加德尚武，也不至于把巫术当作小把戏吧，他们的神后弗丽嘉不正是被女巫养大，同时自己也是一位强大的女巫吗？

　　如今，劳菲明白了。

　　奥丁不是在那场战争中诡异地发了善心，心软捡了个小冰霜巨人回去充作王子抚养，而是他明白洛基是劳菲王的儿子，他希望这个孩子达成自己的政治目的，却因升起的感情而变得软弱，甚至于不愿将孩子的身世告知年轻的洛基，只自欺欺人地隐瞒下去。

　　伟大的神王当然希望一个亲近阿斯加德的冰霜巨人来领导约顿海姆，他对洛基的期望一直是约顿海姆之王，而非阿斯加德的王——这个位置是索尔的，难道奥丁也做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美梦？

　　洛基可不会这么想，毫不知情的他只能看见奥丁对索尔的偏爱，加上阿斯加德一贯的风气，他心理失衡再正常不过了，前段时间知道了自己是冰霜巨人恐怕更是雪上加霜了。

　　紧接着，屏幕上的故事超出了劳菲的想象，他看见法布提和大臣们神色沉重地商量如何抵御入侵约顿海姆的强敌。

　　劳菲皱紧眉头。

　　强敌入侵？不是阿斯加德？

　　宇宙里有什么能让他们如此惊慌？

　　失去了远古冬棺，约顿海姆只是不再具备成为霸主的能力而已，他们依旧在整个宇宙中都排得上号啊！怎么就要像个殊死一搏的囚徒了？宇宙的形势变化得这么快吗？

　　克制住发散的思绪，劳菲接着往下看。

　　约顿海姆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悬空的王座，一个浑身紫色的高大生物坐在上面，一只手上戴着手套，上面镶嵌了几颗美丽的宝石，平心而论，样貌丑陋，和冰霜巨人一样跟阿斯加德人的审美大相径庭。

　　许多奇形怪状的生物浮现在紫色巨人身后，他们拿着武器，眼神冰冷，气势恢宏，看上去就是征服宇宙的好苗子。

　　该死的奥丁！

　　劳菲瞳孔骤然一缩，他赤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紫色巨人戴着的手套。他死都不会忘记这个东西！无限手套，米德加尔特之战中，奥丁那个混球使用的无限宝石的载具，这东西怎么到这种家伙手里的？！

　　不对，不是奥丁的那个。

　　难道是那群矮人们？劳菲在原地飘来飘去，异常烦躁。

　　劳菲问：“阁下，矮人们给这个紫色的巨人打造的？”

　　伊里说：“矮人王艾崔打造的，萨诺斯以他族人的性命为威胁，他食言了，现在只剩下艾崔一个了。”

　　“不出所料。”劳菲沉默地看着他的子民们倾尽生命，他的叔父阿克苏被一把利剑刺穿心脏，他的挚爱法布提被那个巨人活活掐死，王座碎了，权杖掉了，尤弥尔雕像也倒了，“……其实，奥丁当初集齐无限宝石也没什么，总比让这种混蛋得到的好。”

　　“灵魂宝石要求献祭掉爱的人，而奥丁不会那么做。”

　　“不愧是仁慈的神王。”劳菲轻轻哼了一声，“难道放弃灵魂宝石，守好其他的几颗宝石就不行吗？是做不到吗？”

　　“……”伊里没回答。

　　劳菲看着屏幕黑掉，又亮起，是另一个角度，来自阿斯加德的捣蛋鬼洛基。

　　看见洛基意图毁灭约顿海姆的行为，劳菲告诉自己不是这孩子的错，但他还是非常愤怒，果然都是奥丁的问题！

　　奥丁你既然怀着让洛基成为约顿海姆之王的心思，就不能好好养孩子吗？！看看，海拉到索尔，再到洛基没有一个让人省心，不愧是神王奥丁，在养孩子上面也要独占鳌头。

　　劳菲僵硬地笑了笑，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少个角度。

　　世界真是变化无常，阿斯加德的结局也不比约顿海姆好到哪儿去。暂且往好处想想吧，阿斯加德人只能数着记忆和时间过日子了，不像约顿海姆，这里已经不会再有人为同胞的死亡而感到伤痛了，好极了。

　　尤弥尔在上！非要死这么多人吗？

　　劳菲心情复杂地说：“洛基是个好孩子，索尔也还行，奥丁还是能养好孩子的，不——”他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鬼话，立刻改了口，“得亏有弗丽嘉神后，奥丁只能把孩子养成海拉公主那个样子。”

　　“但米德加尔特……”劳菲疑惑地问，他依旧为人类英雄们抗击灭霸的英勇行为而感到震撼，“为什么全宇宙的好东西都要往那儿挤？为什么我感觉他们那里了不得的人物已经超出了某个正常的范畴？他们不都是接受神灵庇护的普通生命吗？”

　　“米德加尔特是宇宙真正的中心，劳菲陛下。”伊里轻快地说，“你以前也来自这里呢，更伟大的米德加尔特。”

　　“啊？”劳菲不可置信地说，“……好吧，伊里阁下，我可以信任你吗？”

　　“你永远可以信任我，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