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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第 99 章 ...

  •   开年忙着祭祀等事情,之后是山西蒲州地震,朱佑樘白日里忙得几乎见不到人影,而朱厚炜在开年后就一直不舒服,时不时还咳嗽不停,半夜也总会惊醒苦恼不已,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围着朱厚炜转悠,却依旧治不好,若娴整颗心都系在小儿子身上,熬得人也憔悴了许多。
      朱佑樘看着,即心疼小儿子被病痛折磨又心疼妻子整日忧心,干脆将金氏请入宫帮着照顾她们母子两。
      如此,到了上元节,朱厚炜的病情总算有了些好转,而蒲州地震的灾情也缓解了,朱佑樘终于能稍微闲一下,干脆免了百官宴,让文武百官也休假十日。
      若娴这头,小儿子的病情稳定后,也有了心情张罗上元节,见朱佑樘也闲下来,便拉着朱佑樘与朱厚燳一起设计灯的形式,若娴负责说,朱佑樘与朱厚燳负责画,之后将图纸交出去时,朱厚燳还央着若娴:“娘,我想亲自做灯,做好多好多灯,送爹一个,送娘一个,还有弟弟,皇曾祖母……”
      朱厚燳掰着手指数,若娴好笑,从小培养孩子的动手能力也是不错的,若娴愉快的答应:“好,爹娘陪你一起给皇曾祖母他们做灯!”
      到了上元节这日,中午,宫中热热闹闹的摆了席面,晚上,朱佑樘则将张家人请入了宫,席间,朱佑樘与张家两兄弟喝酒划拳,丝毫没有皇帝架子,俨然是个普通女婿身份。
      一旁的女眷,也没有用屏风隔开,朱氏与梁氏都怀了身孕,若娴将自己怀孕的心得说与两人听,金氏则在抱着朱厚炜听三人说话,被抱在怀里的朱厚炜,手里拿着个把玩着脖子上的长命锁,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朱厚燳则自己提着个老虎灯到处乱跑,偶尔跑到父亲身边乐呵一声,转身又跑得老远去玩了。
      在暖黄的灯光下,万春亭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仿若一副温馨的画卷,多年后,若娴每每回忆起来,脸上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这是家的感觉。
      许久,玩累了的朱厚燳将老虎灯一扔,跑回若娴身边伸着手要若娴抱,若娴笑着才将朱厚燳抱入怀,朱厚燳自动寻找了个舒服的姿色,打了个哈欠,几乎是一秒钟便沉沉的睡着了。
      若娴温柔的看着儿子的睡颜,又看了依旧还在斗酒的三个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朱氏与梁氏道:“皇上前些日子忙碌,今日难得放松一下,也不好扰了他,你们两个怀了身孕,身子熬不住,先回府,之于鹤哥儿与延哥儿,若实在晚了,就在宫中歇一夜。”
      两人都怀有身孕,的确不方便留在宫中,便听了若娴的话先回府。
      若娴则抱着儿子与金氏先行离开。
      将兄弟两安置好,金氏回了储绣宫,若娴刚沐浴完毕,朱佑樘便醉醺醺的回来了,先是嚷嚷着让若娴服侍沐浴,结果,人才一入水,手上用力,将若娴一把拉入浴桶,侍候的人见状,纷纷默契的退了出去。
      若娴又惊又气,这一下,全身都湿透了。
      然而,眼前的醉鬼却不管不顾,抓着若娴,找到那片樱唇便吻了下去,缠绵许久,朱佑樘才放开若娴,看着若娴傻傻的笑:“阿娴,咱们再生个女儿吧!”
      却说,万春亭内,朱佑樘离开后,张鹤龄与张延龄两个也醉得差不多了,两人趴在桌子上,红着脸面面相觑。
      有宫人过来想要扶两人去歇息,张鹤龄踉跄着起身,张延龄却反手将人拉住,嚷嚷道:“朱小花呢?朱小花在哪里?去给我把他叫过来!”
      被拉住的小太监有些为难,他根本就不认识朱小花啊!另一个太监见状,忙恭敬的问张延龄:“小国舅爷,奴才们不认识什么朱小花,这里是皇宫,您要找的人可是在张府?”
      张延龄不满两人竟不认识朱小花,说话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调:“我知道这是皇宫!我找的就是皇宫里的朱小花,不是宫里的,去,去把朱小花叫过来!”
      两人为难的对望了一眼,对着眼前的醉鬼,一时无计可施。
      已经站起身的张鹤龄尚有一丝清明,听到张延龄的话,便对两个太监道:“就是绛雪轩的管事朱小花,你们去把人叫过来!”
      两人一时茅塞顿开,是听说绛雪轩的管事姓朱,原来叫的这个名儿。其中一人依旧守着张延龄,另一人则快速的跑了出去。
      张鹤龄见张延龄如一滩烂泥一样摊在桌子上,嘴里还叫着朱小花,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张延龄骂道:“瞧你这出息!要真喜欢,就把人要回去,不过一个宫女,犯得着你这样吗?”
      “你不懂!”张延龄赤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哥哥,一脸痛苦:“她有心上人了,哥,她心里有人,是个俊俏的太监,呵呵,太监!我他妈竟不如一个太监!”
      话落,一个酒杯随之摔到了地上,应声而裂。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朱小花被太监拉了过来,进门看见张鹤龄与张延龄,脚步顿了顿,终究走上前向两人行了礼。
      张鹤龄对朱小花没有好印象,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受了她的礼,指着醉鬼张延龄道:“他嚷着非要找你,你扶他去歇息。”
      朱小花看了看张延龄,脸上表情毫无波动,低头拒绝:“奴婢是绛雪轩的管事,小国舅爷自有人服侍,奴婢不敢僭越。”
      “你!”张鹤龄怒瞪着朱小花。
      醉鬼张延龄抬眼间看到了朱小花,拎着酒壶,也不用人扶,一步一晃的走到朱小花面前,拉着她:“小花,来,陪我喝一杯,今天我可高兴了,来,你陪我喝一杯!”
      朱小花挣扎着,想将被拉住的手抽回来,张延龄哪里肯,两人拉扯间,张延龄没站稳,往朱小花身上倒,朱小花一个弱女子,哪里扶得住?扑通一声,被张延龄抱着往后倒下,两人抱成一团跌倒在地上,张延龄手中的酒壶碎了,酒水倒了一地。
      朱小花被张延龄压着,又气又羞,想将人推开起身,张延龄却纹丝不动,只看着朱小花傻笑。
      侍候的太监,见小国舅爷摔倒了,忙想要起身去扶,张鹤龄见状,阻止两人,并命令道:“统统给我出去,没有命令,不准进来!”
      说完,张鹤龄带头走出了万春亭。
      万春亭内,只余张延龄和朱小花两人抱着躺倒在地,朱小花见人都走了,心内开始恐慌起来:“小,小国舅爷,您先起来。”
      张延龄看着眼前心心念念的娇艳,感受着身下的柔软,伴随着酒意上涌,哪里还听得进朱小花的话,只双眼痴痴的看着她,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小花,你是我的,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另一手,已经不规矩的要一路往下探去。
      朱小花哆嗦着身子,语带严厉:“国舅爷,这里是皇宫,我是绛雪轩的管事,请您自重!”说着,又用力去推他。
      张延龄傻傻的笑,身上却用劲将人压在地上不让她动弹:“我知道这里是皇宫,我还知道,我姐姐是皇后,姐夫是皇帝,只要我一开口,你就得乖乖的嫁给我!”
      说着,头往下沉,就要去亲她。
      朱小花将脸一偏,张延龄落了空,却不放弃,继续追逐着她的唇。朱小花努力的左躲右闪,又哪里能躲过去,终究被抓住,满嘴的酒味袭入口腔,朱小花只觉得恶心。
      眼中闪动着泪花,朱小花一动不动的任由张延龄的唇舌在她脸上,脖子上游移,手在地上一寸一寸的寻摸着,她记得,方才酒壶是摔碎了的。
      许久,终于摸到一片碎片,眼见着张延龄的唇一路往下,手也越来越不规矩,朱小花眼中一狠,将碎片狠狠的往往张延龄肩膀上扎,不敢扎脖子,那会出人命的。
      “啊!”张延龄一声痛叫,低头看见肩膀上的碎瓷片,伤口虽不深,却也有血丝郁郁流出。
      张延龄狠狠的盯着朱小花:“你就这么厌恶我?!”
      朱小花失神的盯着那伤口,心里也有些怕,被张延龄质问,一时竟不敢作答。
      张延龄只当朱小花默认,心上的伤口比肩上的伤口重多了,酒意上涌,怒意随之蹭蹭往上冒:“无论怎样,你都恨我,既然如此,那就恨吧!”
      话毕,整个人如饿狼般扑向朱小花,用力撕扯着口中的猎物,动作间丝毫不待怜惜,要恨,那就恨吧……
      第二日,早上金氏才出宫,下午又哭着进了坤宁宫:“娘娘,不活了,你两个弟弟活不了啦!”
      金氏的哭声震得整个坤宁宫都听见了,通常这个时候,那就不是真活不了了,而是母亲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嚷嚷得谁都知道呢。
      忙让奶娘将两个儿子往仁寿宫送,若娴自己则将母亲迎进暖阁:“娘,鹤哥儿和延哥儿又怎么了?”
      “你两个弟弟,昨夜在宫里,差点被人打死!”金氏扯着嗓子就嚎,之后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若娴心中一惊,宫里敢动张家兄弟的,只有两宫太后了,王太后与张家无冤无仇,太皇太后虽看不惯自己,也不至于要取兄弟两的命。
      “他们冲撞太皇太后了?”这是若娴唯一能想出来的解释了。
      金氏一听,这都哪跟哪,忙否认:“若真是太皇太后,我还不至于这么委屈!”说着,想到要打死自己两个儿子的人,金氏眼中满满的怒意:“昨夜延哥儿喝醉了,稀里糊涂的睡了个宫女,事后,那太监何文鼎竟带着人准备伏击你弟弟,若不是李公公偷偷的与鹤哥儿说了一声,鹤哥儿带着延哥儿从另一条路逃了,恐怕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弟弟了!”
      “御用监监事何文鼎?”若娴回想此人,印象中是个俊朗不凡的人,举人出身,成年后才自宫入的宫,因才学不错,朱佑樘还很欣赏此人,若没有昨晚的事,应会慢慢调任,最后成为司礼监禀笔太监。
      金氏点头,语气愤然:“可不是?都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出来的东西,你弟弟好歹也被人尊称一声国舅爷,竟敢明目张胆的狙杀你弟弟,还在宫里!”
      若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后,心中怒意翻涌,怒张延龄竟敢在宫中强迫宫女,简直不把皇家放在眼里,更怒一个太监,竟敢在宫中狙杀国舅!
      张延龄确实可恶,不该玷污宫女,但,即使是在现代法治社会,□□罪也不是死刑,更何况,张延龄身为国舅,而何文鼎,哪里来的胆子?
      此事非同小可,若娴让含烟亲自走一趟乾清宫,自己则追究起另一事:“延哥儿怎么会做出这么混账的事情?鹤哥儿也不拦着?虽说只是个宫女,但认真算起来,也是皇上的女人,除非皇上赏赐,谁敢乱来?延哥儿这是不要命了吗?”
      若娴想到张延龄做的糊涂事,便觉得头疼,若他不是自己的弟弟,早就将人下狱了。
      金氏却不以为意:“娘娘,这事延哥儿虽有错,却也是事出有因的,你知道那宫女是谁吗?”
      “谁?”若娴实在想不出能让张延龄这么做的正当理由来。
      “朱小花!”金氏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就是兴济老家,隔壁你朱婶子家的那个小女孩儿,当初,你弟弟还为着她们家卖女儿,闹腾过一次,被你爹狠狠的罚了的,你还记得吗?”
      见若娴想起来了,金氏继续道:“原来延哥儿早就认出朱小花来了,隔三岔五的进宫,就是为着见她一面,两人这样也有一段时日了,昨晚喝酒了,没忍住,才……”
      若娴心下有些怀疑:“既是两情相悦,与我说一声,我也不会阻扰,如何用得着做下这么恶劣的事?”
      金氏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这个,这不是,喝醉了么?”
      乾清宫,含烟刚离去,何文鼎便求见,见了皇帝,便磕头:“皇上,张氏兄弟横行霸道,仗着国舅的身份,在宫中行为乖张,昨晚更是对宫女行不轨之举,此等奸佞小人,当诛之!”
      何文鼎赫然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若不是身上那套太监服,朱佑樘都要以为跪在眼前的是御史大夫之流。
      “所以,你就敢待人私下伏击堂堂国舅?!”朱佑樘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下首跪着的何文鼎,想到,在皇宫,自己的家,竟有奴才敢对自己的亲人下手!
      “皇上!”何文鼎一脸震惊的抬头看向怒气中的皇帝:“昨晚,他们就在万春亭明目张胆的玷污宫女!”
      “混账!”朱佑樘气得将砚台砸向何文鼎:“朕的江山,何人该诛,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太监来做决定了?若哪日你觉着皇后也该诛,朕也该诛时,是不是也敢带着人围了坤宁宫?!”
      “奴才不敢!”虽说着不敢,然,那腰却挺得直直的,显然,到现在他还没觉着自己有错。
      朱佑樘冷冷的看着,心内有怒火,更多的却是担忧,今日他能对张家兄弟下手,若轻饶了,他日就有人敢效仿,甚至对若娴下手,哪有的结果,是朱佑樘绝对不想看见的。
      “你一个御用监监事,哪有这么大的胆子伏击国舅?来人,将何文鼎交由锦衣卫,审出幕后主使!”
      乾清宫的处置,很快便传到了坤宁宫,金氏听了,心中的怒意才算消了一点,又想到朱小花的事,便提出请求:“娘娘,那朱小花既已是延哥儿的人了,不如,就让我将人领回去吧?”
      若娴下意思的就要反对,开玩笑,将受害者嫁给□□犯?若不是亲弟弟,这是,张延龄绝不可能这么安然无恙。
      但,终究意识到现今是大明朝,到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转而道:“此事,还是问过朱管事吧,毕竟,她是受害者。”
      金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都已经是延哥儿的人了,宫中也断然容不下她这样的了,她岂会不同意?”
      若娴不悦的皱了眉毛,让人将朱小花请了过来,柔和的询问朱小花:“昨晚的事,你受委屈了,延哥儿胡闹,本宫替她向你培个不是。”
      见朱小花沉默着,脸色苍白,心中闪过怜惜:“老夫人向本宫要你,说延哥儿心中有你,只是,这事你是受害者,本宫尊重你的意思,你若不愿意,即使不能再呆在宫中,本宫也会好好安顿你,这辈子定不叫你委屈,你意下如何?”
      经了事的朱小花,脸上面无表情,听了若娴的询问,稍微犹豫了下,便道:“奴婢愿意随老妇人回张府。”
      若娴心中闪过失望,方才话里话外都暗示过她,她可以不同意的,终究还是受这个时代的影响吗?
      微叹了口气,若娴让她随母亲回府,另外又赏赐了些首饰头面和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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