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狂后》风筝飘雪

82、第 82 章

　　太子朱厚燳生得虎头虎脑的，每日里活蹦乱跳得，折腾得身边人一刻也不敢放松心情。
　　若娴看着儿子精神头十足的东张西望，就算被人抱着，也必须竖着，悠闲的小脚丫子在空中晃呀晃的，开始时，若娴还当是没抱稳，让他的脚丫自动摇晃，后来用手去握住才发现，是小家伙小家伙自己不安分呢，偶尔还用力蹬一下，竟没有一刻是闲着的。
　　若娴在无人时，点了点儿子肉嘟嘟的脸颊：“还好是身在皇家，若是普通请不起奴仆的，岂不累死你母亲我？”
　　朱厚燳听不懂母亲说什么，只当母亲跟自己玩儿，咧着没牙的嘴对着若娴笑身子一上一下的蹦跶着，险些让若娴抱不住。
　　朱祐杬婚礼的日子临近了，若娴本以为生产后就能腾出时间，却不想生了个混世魔王，身边一刻也离不了人。若娴想到太皇太后每次见到朱厚燳时那高兴的模样，最后亲了亲朱厚燳的小肉脸：“娘要忙正事了，你去折磨你皇曾祖母吧！”
　　若娴亲自将朱厚燳抱到仁寿宫去，说了理由，太皇太后听说白日里曾孙都留在仁寿宫，喜得不知什么似的，难得对若娴的态度又好了许多：“没事，忙你的去吧，哀家的乖孙孙，哀家亲自照顾着，你放心的去忙吧。”
　　若娴见朱厚燳被乳娘抱着，眼睛东张西望的看着，两个小脚丫子一刻不闲的晃荡着，有些头疼，好心的提醒太皇太后：“阿燳太闹腾了，皇祖母别惯着他。”
　　“知道了，去吧，去吧！”太皇太后浑然不在意，眼睛早盯在朱厚燳身上挪不开了。
　　若娴告退后，想了想，让人去乾清宫传话：“与皇上说，晚上回来前，先来仁寿宫把儿子接回来。”
　　含烟知道若娴的用心，忙赞了一句：“娘娘可真为皇上着想。”
　　若娴笑了笑：“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皇上又日理万机的，来一趟仁寿宫也不容易，正好借着这事，每日都来看看太皇太后。”
　　到了邵贵太妃处，若娴说明来意，邀邵贵太妃每日去坤宁宫一起商议朱祐杬婚礼之事，王府是现成的，将先帝潜邸沂王府改成了兴王府，先让人拿了图纸来，与邵贵太妃商量后便让人去修缮，之后是王府侍候的人选等等。
　　充满间到了六月初六，很吉庆的日子，朱祐杬从兴王府出发往蒋家接亲，朱佑樘特准了邵贵太妃以母亲的身份受新人的礼，若娴和朱佑樘不仅以帝后的身份出席了婚礼，若娴更是把自己当做兴王府的主子，亲自招待起客人来，而朱佑樘，则在前院，与众人一起闹新郎。
　　直至快宵禁了，帝后不发话，竟是无人敢提前离席，还是含烟的提醒，若娴才发现这一点，想了想，让人去前院与朱佑樘说一声，若娴便说自己累了，诸位请便。
　　皇后离开，其他命妇才纷纷告辞，宾客走得差不多了，若娴与朱佑樘汇合，准备回宫，喝得醉熏熏的朱祐杬追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看着朱佑樘祈求：“皇兄，就让我与娴姐姐单独说说话好不好？就一会儿！”
　　那语气，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若娴还有些纳闷，想说话，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怎么偏就要现在说呢？
　　朱佑樘看了看朱祐杬，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若你皇嫂同意，我自然没意见。”
　　朱祐杬高兴的看着若娴：“娴姐姐，我们单独说说说话好吗？”语气中透着小心翼翼。
　　若娴哪里能经得住他的哀求？原也纳闷，便同意了。两人去了后花园的一处凉亭，吹着夏风，朱祐杬红着脸看着若娴，将自己的一腔心思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无可奈何的凄凉：“阿娴，就因为我生得迟了，所以，一切都迟了，当我还是情窦初开时，你却还嘲笑我是个小不点。”
　　说到这，朱祐杬便想到当初嘉福寺求的那支姻缘签，当时还被阿娴好一阵笑话，可惜，最后还是没来得及看一眼签文，说不定，那时若看了，也许就不会一头载下去了。
　　若娴被震惊得呆若木鸡，只看着朱祐杬醉眼中透露出情伤，心内惊得无以复加。
　　“皇兄也可恶，皇兄明明都说了，选谁都不会选你做太子妃的，可皇兄最后还是选了你！”朱祐杬声音有些哽咽：“我当时听到皇兄斩钉截铁的说不选你时，可高兴坏了！我还想着，到我选妃时，无论如何都要求着万母妃把你许了我，实在不行，我就撒泼打滚。”
　　“……”若娴
　　“可是，都太迟了，我还不待娶妻的年纪，你已经是皇兄的太子妃了，原本，还抱着那么一点希望的，可是，阿燳的出生，我总算知道，我一点希望也没了。”
　　“阿杬，我……”若娴想说，她是姐姐，大他整整六岁，两人永远不可能，即使没有朱佑樘。可是想到万皇贵妃与先帝的感情，到嘴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是我自己不甘心，今天是最后一次叫你阿娴了，从今往后，便只能叫你皇嫂了。”
　　这一夜，趁着酒意，朱祐杬说了很多很多，说起第一次去昭阳宫，说起那段晦暗的日子里，是阿娴将他解救出来，从此，他的人生与弟弟们不同……
　　新房内，蒋慧心并不是个安分的新娘子，红盖头早就自己掀了，吃了东西填饱了肚子，突然觉得尿急，侍候的人说房间内有恭桶，蒋慧心却不愿意，第一天住进来，就将新房弄得有味，这得多心塞。
　　执意要出去如厕，侍候的人拗不过，只得让人陪着她出去。
　　蒋慧心如厕后，远远的看见朱祐杬和若娴一起去了凉亭的防线，一时有些有些好奇，对身边侍候的人“嘘”了一声，两人轻手轻脚的跟了过去，不小心便将朱祐杬与若娴的对话都都听了个全。
　　凉亭内，见时辰差不多了，若娴结束了话题，劝着朱祐杬：“慧心妹妹是个好姑娘，她心里是爱着你的，往后，她便是你的结发妻子了，好好待她。”
　　“嗯，我会的。皇嫂……”朱祐杬看着若娴，许久，才说出今晚心中最想说的话：“无论如何，皇嫂是阿杬心里最重要的人，弟弟祝愿皇嫂永远幸福快乐下去！”
　　若娴能感受到朱祐杬真心的祝福，想着往日两人的情谊，不知为何，对这样的阿杬竟有些心疼：“嗯，我会的。”
　　两人离开后，蒋慧心脸色苍白的往新房的方向走，突然回头看着随侍的人：“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翠华。”翠华心里有些胆颤，不小心听了了不得的秘密，也不知王妃会如何处置她。
　　“往后你便贴身服侍本宫了，今晚的事，闭紧了嘴巴，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知道吗？”
　　“奴婢谢王妃不杀之恩！”翠华感激的跪下给蒋慧心磕头听到这样的秘密，能或者就不错了，竟还能得王妃重用，翠华心内如何不感激。
　　回宫的马车上，朱佑樘握住若娴的手：“阿杬可是放下了？”
　　若娴在朱佑樘脸上打量了一下，见他丝毫没有探究和猜忌，肯定道：“你早就知道了？”
　　朱佑樘好笑：“阿杬的心思藏得并不深，只是你对他毫无杂念，所以没往那方面去想罢了。说起来也愿我，当初还是我透露了三年之约给他，他才会再起了心思。”
　　“为什么？”若娴心内情绪翻滚，不想朱佑樘竟连两人的三年之约都告知了朱祐杬，当时的情况，他两可算是情敌啊。
　　朱佑樘将若娴的手握得更紧了：“假如三年之约真的失败了，阿杬又能赢得你的心，我愿意成全你们，我们三人是从小的情分，总要有人幸福才是。阿娴，我虽爱你，但我更希望你幸福！”
　　我虽爱你，但我更希望你幸福
　　若娴咀嚼着这句话，心内灌满了蜂蜜般甜蜜，一头扎进朱佑樘的怀里：“小白，我虽想要幸福，但我更爱你，往后不管经历什么，我都愿与你携手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