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狂后》风筝飘雪

61、第 61 章

　　成化二十三年十月，封后大典，册封太子妃张氏为皇后，遵王皇后为太后，居宁寿宫；遵周太后为太皇太后，仍居仁寿宫。
　　若娴正式执掌凤印，名正言顺的掌管后宫，许多事便纷沓而至，先是王太后迁居宁寿宫，能这么顺利的接掌后宫，全赖王太后，若娴不敢轻怠，亲自查看了宁寿宫的居住环境，又征求过王太后的意见，才命人修缮。
　　王太后搬入宁寿宫后，若娴这边才着手收拾东西往坤宁宫搬，朱佑樘见若娴到晚间还在来回的忙碌，在一旁看得有趣，突然想到什么，问若娴：“东西收拾好就可以搬了，不过，这侍候的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嗯？”若娴有些诧异，将一些常用的东西一件一件放进盒子里，不假思索的道：“自然是全部跟过去，难道小白有什么建议？”
　　两人虽是帝后，却早就约好了，无人的时候还是同以前一样相处。
　　朱佑樘走过去拿起若娴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看看：“依我看，撷芳殿侍候的人，都不怎么机灵，因着是皇祖母挑的人，你也不好处置，现在既然要搬去坤宁宫了，那些不机灵的，就还留在撷芳殿侍候吧。”
　　若娴心中一喜，双眼发亮的看向朱佑樘，这主意好，既不直接得罪太皇太后，又能顺理成章的换掉太皇太后的人。
　　朱佑樘感受到了若娴的喜悦，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既然把人都留在了撷芳殿，坤宁宫原先侍候的又都跟着母后去了宁寿宫，坤宁宫自然就缺人了。
　　万氏早就不在了，昭阳殿无主，也用不着侍候的人，留两个洒扫的宫人便可，其余人都调入坤宁宫吧。”
　　“小白！”若娴忍不住惊喜的叫出声，当初王太后手把手的教她处理宫务时就说过：“万皇贵妃虽不过问后宫之事，她身边的念秋却是代表她事事都参与的，可以说，本宫只是表面上做主的人，真正的执行者却是念秋，你若想真正成为这后宫的主人，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念秋调到身边来，接收万皇贵妃曾经的关系网。”
　　当时的若娴还只是太子妃，连朱佑樘都要夹着尾巴做人，更何况是她？
　　后来做了皇后，却因为要求朱佑樘释放万喜一家，若娴自觉已经很为难朱佑樘了，若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目张胆的要收拢万皇贵妃当初的关系网，让曾经昭阳殿的人在朱佑樘面前晃悠，那就太过分了。
　　后宫到底不是只有一个主子，数万的宫人各有主子各有想法，作为新主，想要做到如臂指使，若不收拢万皇贵妃从前的关系网，没有几年的功夫无法站稳脚跟，若娴还正愁如何行事，朱佑樘却自己提了出来，如何不叫若娴高兴？
　　若娴的担忧，朱佑樘如何看不住，轻轻的弹了若娴一下：“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放过她，自然要向她收一些利息。”
　　若娴笑颜如花：“小白，谢谢你！”
　　若娴笑起来一点也不矜持，杏眼弯弯，一对梨涡甜到了人心里去，明明不带丝毫的妩媚风情，却迷得朱佑樘挪不开眼，只觉如沐在春日的阳光下。
　　朱佑樘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笑颜，痴痴的道：“阿娴，这半年委屈你了。”
　　没想到朱佑樘会有如此举动，若娴愣了愣，呆呆的样子惹来朱佑樘一声愉快的笑，朱佑樘解释这半年来的不闻不问：“一日不登上帝位，我便不敢轻举妄动，从前还输得起，可我已经把你骗到了手，对于帝位，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皇祖母于我，十几年的养育呵护之恩，明知她是迁怒你，却不能出面替你说话，阿娴，这半年委屈你了。”
　　听到朱佑樘的解释，若娴不由得一笑，也学着朱佑樘的语气说了一句：“傻瓜。”
　　小手，轻轻的覆在放在她脸颊的大手，若娴看着朱佑樘，眼神温柔如水：“谁说你什么也没做？你让母后出面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让我更有勇气陪你赌下去。小白，谢谢你。”
　　昏黄的烛光下，若娴温柔的话语如一汪暖泉，缓缓流过朱佑樘的心间，浑身都暖融融的，看着若娴一开一合的红润嘴唇，朱佑樘突然生出一亲芳泽的冲动，这么想着，朱佑樘也这么做了，双手捧着若娴的脸颊，不待对方反应，唇便印了上去。
　　在若娴不知如何反应时，朱佑樘又放开了若娴，眼神有些飘忽，心虚的不敢正视若娴的双眼：“天晚了，歇息吧！”说着，嘀咕了一声：“还有两年半。”人便慌乱的走出了次间。
　　徒留若娴在原地轻抚着被亲过唇，不知所思。
　　有了朱佑樘的话，搬宫时，若娴只带了应贤、应得、卑弱和知信去坤宁宫，原昭阳殿的侍从早已在坤宁宫等候。
　　念秋姑姑率领众人在坤宁宫门口迎接。
　　第一次以主子的身份受念秋等人的礼，若娴心内有些怪异感觉，亲自扶念秋起身以示重视：“姑姑请起，以后本宫便全赖姑姑协助处理宫务了。”
　　念秋顺势起身，眼神慈爱的上下看了看若娴，如今的局面，是当初皇贵妃设想过的，也曾叮嘱过她，若真有这么一日，要自己把张姑娘当做皇贵妃来侍候。
　　只是，太子恨着皇贵妃，太后也不喜欢张姑娘，念秋以为张姑娘需要筹谋一两年，甚至，昭阳殿侍候的人都隐退至幕后，不得出现在太子和太后面前，没想到，张姑娘才迁宫，调令就到了昭阳殿。
　　“娘娘折煞奴婢了，皇贵妃曾说过，若有今日，待您如待她，奴婢们必定为娘娘鞠躬尽瘁。”
　　念秋的话，在若娴意料之中，本来么，这个皇后之位，就在她的算计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念秋先介绍坤宁宫的情况：“娘娘，原在昭阳殿侍候的宫女，有些已经病重移宫了，有些依旧想留在昭阳殿给皇贵妃打扫院子，跟着奴婢过来的有凤仪女官雨灵，一等宫女含珍、含秀、南烟、康子英。二等宫女含诺、惜玉、怜香、引蝶以及含烟，太监跟过来的是原先蒹葭阁的安顺和与周德坤，及若干小太监。”
　　若娴颔首，也将应贤、应德、卑弱和知信介绍给念秋认识：“她们四个是撷芳殿最机灵的，这次迁宫，本宫便带来了，皇后是四个一等宫女，八个二等宫女，原先侍候皇贵妃的都是一等宫女不好再降，她们就都归入二等吧，只是，应贤和应德原来是撷芳殿的一等，如今降为二等，俸禄上不能委屈了她们，按坤宁宫二等宫女的例，再从本宫的俸禄里面补贴一些给她们。”
　　“是！”补贴的那点银子之于皇后微不足道，念秋无异议。
　　应贤和应德听了，却是不胜感激，两人都行大礼谢恩。
　　“娘娘，依您的意思，奴婢们原来在昭阳殿如何，如今在坤宁宫依旧如何，只是，凤仪女官是娘娘贴身侍女，原先含烟在您身边侍候惯了，雨灵与奴婢商量，自荐为坤宁宫主管宫女，推含烟为凤仪女官。”
　　若娴也正有这个意思，听念秋如此说，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一番简单的人事安排，若娴便正式入主坤宁宫了。坤宁宫与昭阳殿到底不同，没有偏殿，一样大的地方，没了偏殿，便显得更大了。
　　正殿阔七间，深三间，中间是明间，平日可作为正式接见内外命妇的地方，东次间是暖阁，供平时日常起居用，东稍间是书房，最后一间则是寝殿，又在寝殿南墙边隔了个洗浴间。
　　西次间是日常用饭的地方，稍间则是洗漱间，最末一间，原先王太后在时，单独做了门，设置成了小佛堂，里面的佛像等物，被一同带到了宁寿宫，现在空置了下来。若娴不礼佛，这间屋子也就暂时空了下来做杂物房。
　　雨灵和安顺和按照若娴的意思归置搬来的东西，若娴则带着念秋和含烟出了正殿，来到坤宁宫前面的院子，没有偏殿的存在，偌大的院子显得空旷无比，原先王太后种的花草也都搬走了，只余四角放着的大水缸还在。
　　若娴指了东边的空地与含烟说：“让人寻些野趣一点儿的桌凳来摆上，天气好的时候，咱们就在那里晒太阳看书喝茶。靠这边些的地方，做一架秋千，不要简单的那种，绳子做粗一点，直接绑个长椅上去，嗯，最好是能躺在上面睡觉的那种。”说着，又指着西边的空地：“花草是少不了的，这边就做个花架，也不要那种规矩的，按着四季种些花，唔，暂时先这样吧。”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说了一句：“一会儿我去画图样，让人按我的图样做吧。”
　　若娴凭着自己的想象，画了树根形的桌凳，以及配套的秋千和花架，才让含诺拿下去办，便有人往坤宁宫搬东西来了。
　　领头的是朱佑樘身边的太监刘大海，刘大海生的面目白净，身材高挑，却是一把略带沙哑的嗓音，也亏了这把嗓音，说话便没那么像太监。此事，刘大海一脸恭敬的笑着禀报若娴：“娘娘，奴才奉皇上的命，将他常用的东西一并送过来了，请娘娘帮着归置。”
　　若娴看了眼刘大海身后的箱子数量，皇家的夫妻，和民间不同，夫妻并不是共用一个寝殿，在撷芳殿时，朱佑樘也有自己单独的寝殿，只是一直与若娴歇住一起而已，许多东西却并没有放在一起。
　　如今，皇帝的寝殿在乾清宫，一些东西放在后宫嫔妃殿里很正常，可，按这箱子的数量，若娴皱眉：“皇上这是把乾清宫的东西全搬过来了？”
　　可不就是么！
　　刘大海在心里默默的回答，当时听到皇帝的吩咐，他也是吃了一惊的，皇上这分明是要按着民间夫妻的过法来过了。
　　于是，刘大海笑得更加的恭敬：“也没有，一些用不上的东西，就放置在乾清宫没搬了，皇上说了，到底是他自己的寝宫，清空了也不好。”
　　“……”若娴看着那十几个箱子，心中有无奈，又有些甜蜜。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若娴只好亲自带着人看着怎么归置朱佑樘的东西。
　　于是，寝殿又让人添了两个衣柜，书房直接多添了书桌和书架，两张书桌一横一竖紧靠着摆在北面，南面本是放着一张古筝，一张摇摇椅，若娴想了想，又让人多添了一张摇摇椅并排放着，将茶几放在摇摇椅中间。
　　一番倒腾，一天就过去了，晚间，朱佑樘回来，双手背后先将寝殿逛了一遍，见自己的东西与若娴的东西混杂在一起不分彼此，心内满意，又见外面空地空旷，便问若娴可有想好如何布置？
　　若娴说了自己的想法，朱佑樘也觉得好，便没有异议。
　　两人在西次间用晚膳，若娴想到白天朱佑樘那十几个大箱子，忍不住道：“听大海说，你几乎搬空了乾清宫？”
　　朱佑樘点头，见若娴眼中隐约有笑意，便促狭道：“皇后善妒，朕没有别的绿头牌可翻，冷冰冰的宫殿让人无法安睡，只好夜夜宿在坤宁宫了。”
　　若娴被朱佑樘逗笑了，夹了一块鸡肉放在朱佑樘碗里，杏眼斜飞，神采飞扬：“怎么，这就开始抱怨上了？”
　　朱佑樘立刻佯做惧怕状：“为夫不敢，再不过不就，天下人可都知道为夫惧内了，哪里敢有怨气？”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用完饭，在东暖阁吃水果闲聊，朱佑樘说了最近朝堂上的的事：“李孜省和梁芳这些人，都是现成的罪行，一早就处理了，只是，如今的内阁，万安和刘吉，一个被调侃‘万岁阁老’，一个被称‘刘棉花’，都是占着位置不干事的人，但他们只是怠政，一时还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罢免他们。”
　　若娴拿着一个梨亲自削皮，一边仔细着手中的果皮不要断，一边安慰朱佑樘：“慢慢来吧，两位大人能做到内阁的位置，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妨先直接派人与两位大人明言，希望他们主动致仕，若实在不行，再用非常手段。”
　　“嗯，我先让怀恩去说说，若他们执意不肯，就不能怪我留情面了。”朱佑樘点了点头同意若娴的主意，又想到后宫的一些事，便说道：“对了，吴姨还在冷宫，明日你陪我亲自去接她出来吧。”
　　若娴将切好的梨端插上竹签，斜睨着朱佑樘：“就只是接出来？安排住在哪里？按什么样的待遇安置？”
　　见朱佑樘真的开始思考起来，若娴好笑的插了一块梨递给朱佑樘：“这些我早就想好了，你啊，专心忙你的政事，你若信得过我会善待你的每一位恩人，这些事便全交与我，只在需要的时候配合我便是。”
　　朱佑樘却不接，就着若娴的手将梨咬入嘴里，听着若娴的话，只觉这梨真甜，甜到了心里，朱佑樘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我若不信你，焉敢将昭阳殿的人都给了你？”
　　若娴眼中闪着笑意，自己也吃了一块梨，才交代自己的安排：“吴姨虽对你有恩，但毕竟是先帝的废后，太后的脸面我们也要顾及，所以对吴姨的安排，不能越过了太后去。
　　太后住了宁寿宫，太妃们住乐寿堂，都在东六宫以东，吴姨身份尴尬，平日里进进出出遇到太妃们不好自处，所以我便想安排吴姨在仁寿宫后的寿安堂，离太皇太后也近，若没事，还可去太皇太后那里坐坐。
　　身份上，追封位分是不能够的了，但可以效仿当初皇贵妃对我的待遇，有实无名，介于太后之下众太妃之上的地位，一切吃穿用度比照太后的例减两成。”
　　朱佑樘听着若娴的安排，只觉心里熨帖：“既如此，明日我们就去接吴姨吧。”
　　第二日，朱佑樘下朝后，与若娴一道去了冷宫，亲自将吴废后接到了乐寿堂，朱佑樘亲自虚扶在吴废后右边，若娴则稍微落后两人一步，三人将乐寿堂好好看了一遍。
　　“吴姨，这是皇后亲自为您布置的，您看还缺什么，尽管吩咐皇后让人添置。以后您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让朕和皇后好好孝敬您。”
　　听着朱佑樘的话，吴废后笑容满面，手在朱佑樘的手臂上拍了拍，满意道：“好，好，有你这句话，吴姨就安心住下了！”
　　说着，吴废后又拉着回身来拉若娴的手，笑着夸道：“皇后有心了，这里的布置我很喜欢。”
　　“吴姨喜欢就好，皇上可是再三嘱咐一定要好好安排吴姨的住处，如今可算是可以交差了。”若娴笑着客气道。
　　三人逛了一遍，朱佑樘和若娴才告退。
　　望着夫妻两出了乐寿堂，吴废后脸上的笑意敛了去，有小宫女端了雪儿莲子羹进来，说是皇后特意命人熬了送过来的，吴废后让孔姑姑接了，待小宫女离开后，吴废后冷冷的看了一眼，最后对孔姑姑道：“赏你了。”
　　乐寿堂外，两人告退出来，朱佑樘正要往乾清宫的方向去，被若娴叫住了：“皇上的事若不急，可否陪臣妾去个地方？”说着，还向朱佑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样的若娴，朱佑樘哪里招架得住？正好前朝的事并不急，便欣然前往。
　　当陪着若娴走上那条熟悉的路时，朱佑樘心里隐约猜到了目的地，不一会儿，若娴的脚步果然停在安乐堂。
　　往日破旧的门似乎不知何时被修好并刷上了红漆，朱佑樘望着那道门，许多旧事忍不住涌上心头。
　　“小白，修缮宁寿宫的同时，我便让人顺道把安乐堂也修缮了一遍，你看看可还满意？”若娴示意朱佑樘推门进去看看。
　　朱佑樘眼角有些湿润，顺着若娴的意思推开了门，还是那一树香花槐，但狭小的院子已然焕然一新，有人从西厢房迎出来，朱佑樘一看，惊讶道：“孙公公，廖公公，谭宫女，刘宫女！？”
　　四人见到朱佑樘，也是激动不已，纷纷跪下行礼，朱佑樘惊喜交加：“你们都在这里。”
　　说着，朱佑樘看向若娴，等着若娴答疑。
　　若娴却拉着朱佑樘往正房而去，一边走一边解释：“我让人打听了一下，当年除了吴姨，还有哪些对你有过恩惠的宫人，因为有些年头了，有些人早已不在人世，只余下他们四个，因为他们年纪也都大了，不好再安排去什么地方管事，所幸就让他们在这里给纪淑妃司香，并拨了两个小太监和小宫女来照顾他们，也请了一个仙姑过来教他们念经，没事的时候便给纪淑妃念念经，在安乐堂安享晚年罢。”
　　走入正屋，纪淑妃的遗像挂在墙上，下设香案，香案上正燃着三柱香，上面摆着果品糕点等物。
　　香案面前有蒲团，蒲团面前放着木鱼等物，想是平时用来给纪淑妃念经用的。
　　“我也只见过母妃一面，这张遗像是凭着记忆画的，谭公公说画得很像，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便没拿给你看了。”若娴解释墙上的画像由来。
　　朱佑樘看着墙上纪淑妃的遗像，幼年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情景浮现在眼前，一时竟有些泪眼模糊，声音带着哽咽：“很像，很像……”
　　若娴接过含烟递来的香，将其中三支给朱佑樘：“小白，我们给母妃上柱香吧。”
　　朱佑樘接过香，对着墙上的画像，一脸的郑重其事介绍若娴：“娘，这是儿子的妻子张若娴，就是当初跟您提过的那位小姑娘。”
　　若娴意外于朱佑樘还和纪淑妃提过自己。
　　朱佑樘却对若娴道：“阿娴，我们一起给母妃敬香。”
　　上完香，出了安乐堂，朱佑樘终于忍不住，一把将若娴抱入怀中，头埋在若娴的颈项内，声音沙哑：“阿娴，谢谢你！”
　　若娴只觉脖颈处有些湿润，一动不动的任朱佑樘抱着：“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若想母妃了，便来这里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