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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二部分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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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楼含含和非寒分别的时候甚至不给对方留下一点往后思念的信物,都想着,对方还是尽早忘了他好。
避免见面下,两月未见,不管楼含含还是非寒,想对方起来的时候仍会心中轻痛。“楼含含最近收敛了点。”一日许楚在非寒问起含含的时候道,“可还是很疯闹,最近养了一匹白额的黑马,俊得让人喜爱,她养给自己一个人。”许楚笑,“有了这马,估计她到处玩儿的时候路上更方便了。”
“她可得小心点安全,这个姑娘还是趁早找人家嫁了的好,只要有人一直跟着她护着她,任她怎么玩也行。”非寒虽然在微笑,心中各种感觉却混杂一体。
“非寒啊,你最近太劳累了。”许楚道。
本来他的身体已经养得很好了,最近却时常手支着额头,头晕,几丝风吹过就会引得他几声咳嗽。许楚看他有时随着大少主巫非炎出去,空闲时则帮巫非炎整理以前落下的和新送来的,各个阁里向上报告的文书和事录。等他回阁非寒会全部总结给他听,为非炎节省了不少时间,而,他却有点忙得有点累过了。
“你不会发烧了吧?”许楚伸手探他额头,他的身体已不如以前那样健康。
非寒略避了许楚的手:“没有吧。”
此类亲昵行动,要是在非寒未受伤的半年前他从来不允与许准。
别人更不敢冒昧地对他做,怕被他视为冒犯。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二少主巫非寒很美,却也很是冷漠,对通常人总是表面温和实则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关于青茗阁主泄密的事情……。”
许楚打断他:“你今天休息去吧,要是你信任我,就让我帮你处理。”
非寒莞尔,看许楚道:“人我已经处置了,我想说的是青茗阁继任的事情。”
“继任的事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
“下边那几人不是都商量推荐的楼荐月吗?楼毅的女儿,不过二十多岁,武艺却高,并且行事稳重可靠。”许楚说完觉得好笑地喃喃:“楼毅的两个女儿,反差可真够大的……。”
朱牡阁通向外面的后墙旁——
“含含你给我站住!”楼荐月追着楼含含的黑马‘佳期’,追了几步,黑马在楼含含的驱引下开始奔跑,楼荐月的武功很不错,她纵身一腾也骑上了佳期,揽着妹妹:“含含,下个月初是朱牡阁的月祀,爹想你也去参加,和他一起去吧。”
“不要,姐姐陪就可以了嘛。”楼含含一牵黑马的缰绳,佳期顺从地身体晃了几下上仰。楼荐月被黑马甩下了马背,她及时翻正身子轻巧落地,而人已远,她只能无奈地看楼含含骑马嬉笑着扬长而去。
楼含含到了沿路的一个小客栈。
“小二,我要最好的草料。”
“对不起,姑娘,小店的草料都是一样的,没有好和不好之分。”
楼含含往外看看,这离城中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呢,伸手摸摸黑马:“佳期,委屈你了,到了城里就给你买好吃的。”说道最后两句拍了两下马脖子,复再宠溺地摸摸。
黑马佳期低头吃着,楼含含看着佳期,长睫毛下的乌亮眼眸清润漂亮老是能让她想起非寒,看得她满心欢喜。她不留心看到了马棚的另一侧一个男人正在给一匹白马喂玉米和豆子,男人看她一眼,在笑。
那不就是千鹤楼的方于清吗,楼含含摸摸马头离开:“佳期,你等着。”
方于清笑眼弯弯:“你的马叫佳期?我的马叫良辰。”那男人所谓的良辰是一匹非常高大的骏马,眼眸炯炯,英姿凛凛。
楼含含对啥良辰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食物,望着方于清手上的玉米和豆子:“方楼主,这些玉米和黄豆是哪里弄来的?”
“噢……。”楼含含噢一声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买一点给佳期。
方于清把手上的麻袋递给楼含含:“我去给你买,这些豆子你先喂给‘佳期’解馋。”方于清带着那一抹久久存在的笑容轻拍掉手上的余渣,出马厮之前拉长了笑算是道别。
楼含含望着方于清的那匹高大的白马——你叫良辰?……虽然你的耳朵没有我们家佳期好看,可是你的眼睛也挺漂亮的。好感在滋生。
两人牵着马一左一右走在道上。“方楼主,你也是去毕临吗?你去毕临干什么?”
方于清的微笑和煦:“小姑娘,我可以不说吗?”“那方楼主你走好了。”楼含含跃上了马背,黑马矫健地几步小跑已经到了方于清视线的远处,楼含含再牵牵绳,佳期就载着她远离在了方于清的视线,下一刻消失,方于清在原处含笑地想,楼姑娘果然很有个性。
楼含含抛下方于清,下午就到了毕临。她来毕临是来看灯会的,毕临是这儿最繁华的城市,街道开敞,摊铺众多。
楼含含先是到了一家好酒家点了各色美味的菜肴的点心,坐在酒楼通风又雅致的二楼看着街上风拂杨柳,行人匆忙或是姗姗。
带着日光温度的午风熏得她困顿。
楼含含尝着精美的小点心,享受风过的一阵舒畅懒懒的感觉,准备等到晚上去欣赏花灯。
夜晚深蓝覆地,灯火如盏盏明月,楼含含伏在石桥旁看着随流水远去的灯火和栖息在草丛间盈盈明灭的火光。
灯火恍恍,仿佛能沟通人与人之间不能言说的心意,在黑夜中寂寞长明。
楼含含默默看着,蓦然一句“楼姑娘。”这熟悉的声音吸引了她,楼含含本来以为甩了他以后就再不会见到方于清。
“楼姑娘是来看灯会的吧?”方于清的嘴边还是那抹微笑,和煦亲切。
这已是显然的事情了,楼含含没有回应。
她仍闷闷地想着这个方于清怎么也会跟着自己来了毕临呢,肩上感到手指向她伸来,方于清掸掉楼含含肩上枝旁沾来的两瓣杜鹃花,面带的微笑在动作后复浓,这个动作太过细腻,任谁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方于清没有巫非寒绝尘的气质和雪洇莲花般的容貌,可是方于清五官俊秀明朗,已算是仪表堂堂了,他的笑依然暖如煦阳:“楼姑娘你就这么看灯吗?要不可以自己去集市挑一盏。”
他一路上为楼含含指灯挑灯,满面笑颜讨论着颜色形状。最后他们挑定了一只红荷花灯,灯上题着隽秀的诗句,荷红色泽深浅交叠格外赏心悦目。
楼含含两人突然关注到了人流向着某一边流去,有的人甚至小跑起来。小贩看楼含含和方于清不解的样子,提醒说:“环城河道在放流两百盏金丝灯呢,金丝会随着水流飘动,在灯光下粼粼闪闪,可漂亮了,两百盏灯齐放,那景色一定很好。”
方于清还没做出反应,楼含含一拉他,快速地随人群的方向走去。
人群很拥挤,他们在人流中有些身不由己,到了河岸人潮才往两边散开一些。方于清和楼含含挨得很近,彼此的体温都能感觉到,他忍不住想要啄一口她那粉嫩的脸颊。楼含含回头便看见了方于清行动未遂而歉意微红的脸,他见她发现了便微微笑着别开脸了。“哎,这儿人这么多我们可真笨那,不晓得另找位置。”楼含含装作不搭理他,挣脱出人流翻身上了河边的亭子顶,这会儿视野才开敞。
夜色漆黑撩人,灯会眩美而繁华,熠熠的灯盏由流水飘游的情境美不胜收,身旁伴着方于清,虽笑虽闹楼含含却觉得那快乐里缺了什么似的有那么一点空荡荡的。
这种感觉已经伴着她很久了,今天如此繁闹,而她依然不能避免这种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