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掉马记录》桀泽

26、葛老故事的主人公就是他

　　那个鲤鱼精确实去指认了现场，他声称自己的作案凶器是一个锯齿状的尖锐物体，而警察也确实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到了凶器，半圆形带握柄，形状与伤口十分吻合，上面有被害人的血迹残留。

　　林平津和贺忱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警察把那鲤鱼精从车上带下来，摘下黑色头罩之后指了个地方，当时林平津和贺忱站的地方很远，不知怎么的那人就转头看了眼，原本脸色十分平静的鲤鱼精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了一下，连唇色都白了。

　　而后警察把那人带离了现场。

　　施工队也来处理了被堵的山路，大约下午就能通车。

　　“葛老，我们决定租了您这个房子。”

　　林平津找到葛老，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意向。

　　“两位决定好的就行。”葛老并没有像想象中露出喜悦的情绪，好像早就知道他们会做这样的决定似的，“我去打印一份合同。”

　　“好。”

　　江鹤打电话来催，林平津下午就得回公司，两人临上车的时候路过那天来时看到的那条小河。

　　“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奇怪。”

　　贺忱：“那个鲤鱼精？”

　　“不单单是他。”林平津看着面前的场景，“但是我也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有人从他们面前路过，林平津抓了那人问道：“请问您有看到每天都会在这里洗衣服的阿姨吗？有点胖胖的。”

　　那人奇怪地看他一眼，“这条河水很深的，前些年这里淹死过人，早就没人在这里洗东西了！”

　　接着那人就匆匆地走了，留下林平津和贺忱面面相觑。

　　*

　　和葛老签了合同之后，林平津回了公司一趟，贺忱去林家整理了东西，带着五个崽子回了葛老的屋子。

　　应片方要求，林平津要和公司几个艺人一同出席一个赞助商的红毯，助理推着衣服架子过来找林平津换，正好碰到了回公司的凌思致。

　　凌思致低着头，化了妆的脸也依旧能看出些许疲惫，并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林平津。

　　但是林平津往她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因为她身上的恶灵似乎和他上次见到的不同了。

　　五灵会切实地影响人外在的表现力，和凌思致外在表现得一样，她身上的恶灵也增长得非常快，而运灵就像被什么吸走一般，如流水般消逝。

　　“当心。”眼看凌思致就要撞到面前的玻璃门，林平津开头提醒了一句。

　　“平津哥？”凌思致看到他显得有些惊讶，“谢谢”。

　　“生病了吗？你看起来很憔悴。”

　　凌思致有些神不守舍地摇头，然后对他说：“平津哥，你能让江鹤待会儿去我那一下吗，我有事找他。”

　　“好，我帮你转告他。”

　　两人告别之后林平津抬手从凌思致的身上捏下一点恶灵，奇怪的是恶灵在凌思致身上时就会剧烈地膨胀，但是到了林平津身上就像熄了火似的，恢复成一点慢慢地附着在了林平津身上。

　　*

　　从凌思致那边回来之后，江鹤也变得有些魂不守舍，不是搞错林平津的服装，就是弄错活动的时间，到最后他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平津哥，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什么事儿？”

　　“我觉得思致姐可能要出事儿。”

　　“这是她给我的东西。”

　　凌思致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江鹤心里真的是没辙了，他年纪轻，以前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只能把这事儿告诉个有主见的人。

　　“思致姐让我在唐邃拍完那部戏之后，把这张卡给他，我多少知道一点思致姐和唐邃之间的事，所以以为思致姐只是不愿意自己给，但是她还给了这些。”

　　江鹤把一个档案袋拿出来，“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多少能猜到一点，应该是思致姐多年来收集的有关于唐邃的东西。”

　　“虽然思致姐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对唐邃一直有愧疚，上次唐邃在剧组受伤，思致姐在国外看秀，当时她担心地连夜飞回来，直奔医院去看他，但是一想到唐邃一定不愿意看到自己，她就活活在病房外蹲了一宿...”

　　*

　　化妆间，造型师在给唐邃的头发做定型。

　　“叮”一声，唐邃的手机进了一条短信，他顺手滑开，是个没有备注的号码，但是尾号很熟悉，是凌思致的。

　　他看到尾号时想都不想就准备删掉，不过短信只有三个字，不用点进去也能看到。

　　唐邃的手指悬在红色“删除”健上没有按下去。

　　短信的内容是“对不起”。

　　片刻之后，唐邃还是点了删除，然后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他垂下带着嘲讽的眼睛，满脸冷漠。

　　*

　　酒店外徘徊着小孩的哭喊声和大人的惊叫声，不知什么时候酒店突然传出了警报声，然后滚滚的浓烟从酒店的某个窗口涌出来，整个酒店的安保和工作人员乱成一团，消防车来时，火势最旺那个房间的墙壁已经烧得焦黑。

　　人群中不知道谁叫道：“404还有人在房间！”

　　“平津哥我联系不上她”，江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再打给她经纪人！”

　　但是庆姐的电话也占着线，根本打不进去。

　　林平津皱着眉：“你知道她住哪个酒店吗？”

　　江鹤：“这我知道！思致姐平时只住那个酒店。”

　　当两人赶到酒店附近的时候，只见到酒店边包围着一层层的人群，有人好像哭晕了过去，江鹤看到那人的脸时心里猛地往下一坠，“那是庆姐！”

　　片刻之后，几个消防员从酒店之中抬出一副担架。

　　担架上是一具黑得有些模糊的人体，后来的医护人员给人体盖上了白布。

　　“思致，思致啊...”后面的人没拉住庆姐，直接扑到了担架上。

　　江鹤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直接跪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把尸体抬走了，他再抬起脸时，已经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

　　“唐邃，这次的品牌会对公司来说很重要，好好表现，不要给我出岔子，主持人问的问题都看熟了吗？”

　　唐邃应了一声，“没问题。”

　　“那就好，上车吧。”

　　经纪人刚说完，那边就有个助理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

　　“什么？！”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先别告诉唐邃，先送他去品牌发布会。”

　　自从唐邃接了和凌思致一起拍的那部电影之后，唐邃的资源慢慢好了起来，换了个尽职的经纪人，期间有不少赞助商邀请唐邃接一些活动，这次的邀约是很多比较大牌的艺人也很难弄到的一个活动，反正不能搞砸。

　　经纪人发话，助理自然不敢多说，把唐邃送上了车。

　　平时唐邃在去往活动的路上都会假寐一下，今天却毫无睡意，自从看了那条短信之后，他就觉得心里闷了一口气。

　　助理担心唐邃知道了凌思致的事情会影响活动的心情，所以主动请缨，“邃哥，我帮你手机冲下电吧。”

　　“不用了。”

　　“好，除了下午的活动，晚上还要赶去剧组酒店，你可以先睡会儿，快到了我叫你。”

　　“嗯。”

　　见唐邃把手机放了回去靠在椅背闭上眼，助理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不过片刻之后唐邃的手机响起了个推送的声音，助理看见的时候已经发现唐邃的表情变了，她算是跟唐邃比较久的助理，唐邃对谁都是一张冷脸，向来不喜欢把情绪表现在外面，更从未在唐邃脸上见到过这么吓人的表情。

　　唐邃捏着手机的五指瞬间收紧，指尖捏得发白，下颚骨咬紧，额头蹦出了青筋，微微吸着气。
　　除了震惊和不敢置信，助理看不懂唐邃眼里是什么情绪，但她总觉得他的眼里含着些不一样的东西。

　　公司同事私下之间都会讨论一些八卦，其中也包括唐邃和凌思致的，两个人的恩怨在公司是透明的，唐邃对凌思致的厌恶也几乎刻在了脸上。

　　但是助理却觉得听到了凌思致死讯的唐邃却没有任何快意，那眼里甚至好像还流露出微微的恐惧和悲哀。

　　“邃哥，这个是待会儿台上主持人会问的问题和答案，安姐说让你多看几遍，待会儿回答会更自如。”助理找了个理由，希望能分散唐邃的注意。

　　唐邃虽然把那份问题接了过去，但是助理知道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几张纸上，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他把纸张攥得发皱，整个小臂都有些颤抖。

　　“邃哥，你没事儿吧...”

　　唐邃一手握住座椅的扶手，深吸了一口气，“我没事。”

　　声音很平稳，但是他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

　　葛老宅子。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二楼的走廊，看着外面下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一切山色在这场雨中显得格外嫩绿美丽。

　　原本应该出国的葛老从楼梯上来，见到贺忱的背影时，他微微伏下了腰以表示尊敬。

　　葛老看见那人身边的椅子上搭着一张雪白的动物毛皮，看上去应该属于一只年轻磁性狐狸的毛皮，常年流连在人类世界的妖兽，皮上遗留的妖兽气息会非常少，不过这张毛皮上遗留了不少妖兽气息，应该是在妖兽活着的时候从身上褪下来的，不用猜也知道，这种痛肯定是锥心刺骨。

　　葛老叹了一口气，看来又有一只妖兽用自己的最重要的东西换了一时的私欲。

　　他看了眼面前人，“她这是...？”

　　前面的人没有说话，但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画面。

　　火灾之中，年轻女孩被烧成焦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几乎看不出面貌，而此刻她身上的恶灵剧烈的燃烧着越涨越高，而运灵在一瞬间全部逃走，这些运灵都到了一个男人身上。

　　这个男人身上所有的恶灵则像被牵引似的，全部聚集到了女孩身上。

　　随着大火燃烧，女孩眼前播放着过去对男人亏欠的记忆，身上最后一口气渐渐流逝，五灵也慢慢地化成了碎屑消失在风中。

　　一同消逝的，还有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晶莹。

　　葛老明白了，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悲壮的憾意，原来女孩不是为了私欲，她知道终其一生都无法弥补自己的过错，选择了用一身毛皮，换取男人一生幸运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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