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掉马记录》桀泽

23、暗中的保护

　　葛老笑了一声，倒也不再阻止了，“外面雨大，我去给两位拿把伞。”

　　说罢，葛老便从前堂踏出去，穿过天井，钻进一间不知道放什么的小屋。

　　前堂恢复静默，林平津道：“刚才葛老说的这故事还挺吸引人。”

　　贺忱：“你喜欢？”

　　贺忱浅淡的眼里微带着些疑惑，他刚才好像没有在认真听，也好像对这故事有些抵触的情绪，反正一来到葛老家里，贺忱就变得有些不一样。

　　“只是有所感，谈不上喜欢，关于贪欲的故事，总是非常凄惨。”

　　片刻之后，老葛拿了一把大黑伞出来，他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老葛拍了拍衣服，林平津惊奇地发现他身上的袍子竟然没有被水淋湿的痕迹。

　　外面的雨明明已经转大，甚至有些瓢泼大雨的趋势。

　　葛老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看不透的表情，接着对两人说道：“这里下过雨之后路就不太好走，两位拿好伞，注意脚下。”

　　“谢谢。”林平津拿过伞，始终觉得这个老头身上好像藏着什么东西，高深莫测的。

　　见林平津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袍子，老葛：“林先生有疑惑？”

　　林平津巧意摇头，但是眼睛依旧往葛老身上巡视而去，但依旧只能看到他身上留下的丁点儿水渍。

　　两人拿过伞，告别了葛老，一起走在乡野的路上。

　　因为这座房子在村子最深处，外面铺的是青石板路，踏上去会比较湿滑，贺忱撑过伞，提醒道：“当心脚下。”

　　林平津点头，“看你刚才没什么兴趣，为什么？”

　　“这里租金应该很贵。”虽然贺忱这么说，但是林平津总觉得这不是林平津的真意。

　　“没关系，租金你可以和我借。”

　　看着林平津非常乐于帮助的表情，贺忱沉默了一下，“这里给人的感觉不好。”

　　“说不清，只是一种感觉。”

　　两人踩过青石板路，裤脚上都沾了些水渍，“因为葛老说的那个故事？”

　　贺忱不置可否。

　　“我觉得，他那个故事应该是真的。”

　　贺忱抬起眼，看见林平津的眼睛有些发亮，他看着远处山丘上的薄雾，“他说的那些妖兽，应该真实地存在着。”

　　见贺忱不接茬儿，“你相信吗？我好像看得见妖兽。”

　　贺忱拿伞的手轻微地僵了一下，然后脸上总算有了点惊讶，“什么？”

　　“葛老口中的妖兽，我能看见他们的原身，有的是尾巴，有的是角，有的还是一身的毛发，很惊讶吧，我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贺忱的表情有片刻的古怪，“那你觉得害怕吗？”

　　不知道为什么，林平津总觉得贺忱对这个问题有些在乎。

　　“刚开始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后来觉得还行，挺新鲜的。”

　　毕竟他做了这么久的任务，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金手指。

　　黑伞虽然大，但也只是正好容纳下两个人，林平津的眉骨正好达到贺忱的肩膀处。

　　贺忱含糊了一句：“唔，我也觉得挺新鲜的。”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的雨帘内走来一个打伞的佝偻老人，林平津定睛一看，对方手臂上挂着一筐东西，应该是一些绿色的新鲜莲藕。

　　接着老人的身后一晃，露出一条红色鱼尾巴的虚影，身上跟着运灵和恶灵。

　　“年轻人，买莲藕吗？”

　　下雨之后，这条路上的人几乎都跑进了自己家里，整个小村都显得安静又沉寂，除了面前这个老人。

　　这个老人的眼睛似乎不太好，脸上的纹路很深，显得十分苍老，双眼浑浊，眼睛无法聚焦，只是凭着感觉看着林平津和贺忱。

　　林平津心下一动，指了指他筐里的莲藕，“这一整筐多少钱，我买了。”

　　老人：“不多不多，二十五块钱。”

　　林平津想起这个时代早就普遍了线上支付，刚想问下老人可否用支X宝支付，就见面前的老人突然勾起诡异的笑容，浑浊的眼突然变得有些精亮，接着雨势变得更大了一些，狂风暴雨一般冲向林平津，随后老人身后的虚影无限膨胀胀大，鱼尾巴也随着延伸出来。

　　虚影瞬间撑满了林平津面前的一整片天空，本来虚影只有一个鱼尾巴，后面延伸出一个狰狞的鱼头，露出尖牙、涎水横流，张大嘴朝林平津无声地咆哮着。

　　林平津骤然屏住呼吸，刚抬起手准备反击，就看到面前的鱼头突然静止了，接着像被什么半路劫持一般，鱼头在空中痛苦地蹿动，两秒之后鱼头被砸到了地面，虚影幻化成雾气瞬间消失，激起了水坑浅浅的一层涟漪。

　　面前的老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眼球恢复浑浊，转动了几圈之后涌上无尽的恐惧，苍老的身体猛地往后奔，歪歪扭扭地踩了几个水坑，连莲藕筐都没有拿上，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林平津遥看老人跑走，心里涌上十分怪异的感觉。

　　刚才的情况和在贺丁文家里遇到的情况十分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摸一样。

　　他见过的很多妖兽大多都是没什么攻击性的，为什么面前这个妖兽一见到他就大张獠牙且瞬间就缴械投降，难道他身上真有什么吸引妖兽且令妖兽惧怕的东西？

　　“他怎么了？”贺忱轻拍了一下林平津的肩膀，把他叫过神来，脸色有些疑惑。

　　林平津凝神看了地上的莲藕一会儿，手指指在下巴，“他是妖兽，身后跟着鱼尾巴。”

　　“他应该是想攻击我，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跑了，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恐惧的东西，奇怪了，上次也是这样。”

　　贺忱认真地听他讲，“上次？”

　　“在贺丁文家，他的另一半也是妖兽，那次也像今天一样，算了，我们先上车吧。”

　　老人一离开，林平津就感觉周围的雨下得小了一些，两人收伞上车，车子才没开出一点路，就见前面的路被好几辆车子堵了，有几个穿着雨衣的人来回跑动，林平津摇下窗，拉了个人问：“大哥，前面怎么了？”

　　“山路塌方了，今天车子出不去了！”

　　林平津果然看到前面有些碎石散落在周围，有两个司机骂骂咧咧要出去但被拦着，无计可施。

　　穿着雨衣的村民：“你们都回去吧，在这住一晚，明天我就叫施工队来修路。”

　　“我有急事儿呢，你们别拦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违规开采才导致的坍塌，耽误我的买卖我让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怎么能乱说话呢？”穿雨衣的一个男人立刻推了那咆哮的司机一把，“什么意思啊你。”

　　司机见状还想上去骂两句，结果周围围上一圈穿雨衣的人，司机当时就怂了，“呆着就呆着，让开我开车！”

　　矮矮胖胖的司机上了车，打了方向盘，车子从林平津的桑塔纳旁呼啸而过，还伴随着一阵咒骂声。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一个暴发户整天拽得跟个二八百五似的。”
　　“仗着自己有钱呗，这种人你离他远点儿。”
　　“知道，我就看他那德行，迟早死在自己的嘴上。”

　　林平津透过车窗听到两个穿雨衣的人嘀咕的几句话，然后对贺忱，“那我们只能在这儿住一晚了。”

　　贺忱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视线放在反光镜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林平津顺着看过去，反光镜里只有一条被雨打湿的路和几个零零散散的人影。

　　林平津把车开回了回去，没想到葛老就在门口等着他们。

　　“前面山体塌方了，葛老我们可以借住一晚吗？”

　　“当然。”

　　葛老把他们带去房间，林平津在路上和他闲聊，“葛老，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居住在这里吗？”

　　“以前是和女儿一起住，十年前女儿出国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出国陪她一段时间。”

　　“一个人住很孤独吧。”

　　“习惯了，一个呆着也挺好的，房间到了。”

　　葛老为两人让路并对贺忱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平津的房间就在贺忱的隔壁，因为舟车劳顿林平津在屋里睡了一觉，起来时发现贺忱并不在屋里。

　　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小了一些，只有些毛毛细雨。

　　下楼的时候看到贺忱竟然和葛老坐在一起，面前是两袋黑色种子样的东西，葛老的神情融洽，贺忱神情也不似刚才那么疏远。

　　林平津本来不想打扰，只不过在楼梯角转身的时候被楼下的人听到了声响，葛老抬头一看，“林先生，你醒了？”

　　林平津只得应了一声，下了楼梯。

　　贺忱也回头，“睡得好吗？”

　　“没做梦，昨晚睡得太晚了，睡一觉很舒服。”

　　林平津原身有个毛病，就是一到雨天就睡不好，甚至可以彻夜无眠，他没想到在这里睡得却非常不错，连梦都没发，十分神奇。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那人穿着雨衣行色匆匆喘着粗气，“葛老！不好了，那个暴发户刘克死了！”

　　刘克，林平津刚才听到过这个名字，应该就是那个闹事的矮胖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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