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绝望》舒净

6、第六章

　　郧西集团副总跳楼自杀的新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平静这一个月基本上天天都呆在书舍里没有出门。

　　小苏将霍西自杀的事告诉了平静，平静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她知道，这对于霍西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当时就在霍陨来之前，霍西递给了她一只录音笔。“静，把这个交给望柏然。我造的孽，我要去赎罪。他是一个好警察，可是他不适合你。平静，这辈子你都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小苏走上前点了下平静的额头，“静姐，你最近怎么了？老是动不动就坐着发呆。噢！我知道了，你该不会还在想那个冰山脸的警察吧！”
　　提到望柏然，平静才想起来。原来从那一面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但是，不见面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只是在等待机会。平静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冰山脸？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三天后，霍西葬礼。
　　平静特地画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容配上烈焰红唇。黑色长款大衣配黑色高跟鞋。精致妖艳又高冷。
　　她在赌，赌望柏然今天一定会在现场。

　　就这样，她手里抱着一束耀眼的栀子花走到霍西的墓碑前放下。
　　“霍西，愿来世能如愿以偿。”
　　无疑，女人的到场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平静的美在于气质醒目，清冷高贵。最意外的是霍陨，他没想到平静居然会来。
　　霍陨上前走去，“小静，我没想到你今天竟然会来。”
　　平静：“你别想多。我来与你无关。”女人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过霍陨，她的双眼在搜索，搜索那个温柔又孤寂的影子。她看到了，在香樟树下。平静不再理会霍陨，直接向望柏然走去。

　　望柏然早就看到平静了，其实他今天来就是为了看平静的。虽然她看起来高冷无欲无求，事实上他知道她的心是热的。所以他也在赌，赌平静一定会来看霍西。

　　平静赌望柏然会想念自己，赌他一个月见不到自己会发疯，赌他了解自己，赌他一定会来。
　　望柏然也是，他赌平静清冷的外表下那颗炙热的心。

　　“望警官，好久不见啊。”
　　“平小姐，别来无恙。”

　　平静故作疑问：“望警官今天怎么会来这？”
　　望柏然：“霍西生前患有严重精神病。”他递给平静一个文件夹。
　　“你回去看看吧，我想你会明白的。”说完，望柏然离开了。

　　远处的霍陨看见望柏然离开留平静一个人在树下站着，走了过去。
　　霍陨嘲讽道：“哟，什么时候我们平大小姐也有被人丢下的时候？”
　　平静抓紧了手里的文件夹，看着霍陨：“霍陨，我很后悔。”
　　这句话真的确确实实引愤了男人，他气的用力抓起平静的手：“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平静冷哼一声：“你知道你为什么永远比不上霍西吗？因为他正大光明，因为他敢做敢当。因为他绝对不会做卑鄙的手段。而你，你霍陨。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但只要有人再靠近你一点就会发现，你就是个表态。彻彻底底的变态，无论是在伯父的心里还是她，你永远都赢不了霍西。”

　　霍陨被她这一翻话激怒地另一只手刚准备打下平静的脸被程峰拦住了。
　　“霍总，前面还有记者。”
　　霍陨松开了平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平静，你等着吧。下一个一定是你。”

　　平静带着这份文件夹回了书舍。她刚进门，小苏就上前给了她一封信。
　　“静姐，刚刚你出门的时候有个女人送来了这个。”
　　一封信，信上署名平静。

　　平静上了二楼，打开了电脑查看监控，才发现送信来的女人，是程峰的老婆旎月。平静很疑惑，她打开了这封信。信上的内容：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随平安而去了。对不起，我恨你，恨你在我们在一起时候的种种不在意，恨你的三心二意逢场作戏，恨你恨我最爱的平安。恨你的事不关己，恨你隐瞒所有的真相，恨你间接让我和我最爱的平安就差一步。但往往到最后，好像除了你。我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了。答应我，永远保守住那个秘密。永远永远。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小静。小静，我祝你这辈子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救赎和怜悯。
　　霍西亲笔

　　平静放下了这封信，打开了望柏然给的文件袋，里面装着一本霍西心理精神病的病历资料和一个光盘还有平安死亡当天的电话记录单。
　　她打开电脑，播放了光盘，里面的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包括电话记录也是一样。这证明，在平安死亡的那一天里，除了霍西还有一个人。
　　她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装在一起，然后拿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有一个词叫lucid dream，清醒梦境。

　　一个明知道自己永远都是梦却还要在梦里妄图清醒的人。

　　郧西大厦天台上。夜，繁华落寞。孤寂的背影在风中凌乱，放肆而沉沦。可终究他们都失去了自己。

　　“你来了。”

　　“平静，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我很开心。”

　　“四年前，我在酒吧里认识了霍西，接着我们逢场作戏在一起了。没过多久，我跟霍西分手，可他爱上了平安。一个浪迹情场，雁过无痕迹的男人却在平安的身上收了心。霍伯伯知道霍西收心养性，好好过日子了之后非常开心。心里有意让他回公司上班好好栽培。可你内心就开始非常着急了，因为你知道，霍伯伯从来就不喜欢你。你害怕霍西会抢走你来之不易的一切。所以你加倍努力，你处处比霍西优秀，可霍伯伯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你。所以你不甘心，霍伯伯年纪已高，让程峰找人立了遗嘱。结果程峰被你要挟，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从他口中知道了霍伯伯要把公司所有全部留给霍西。你内心不平，所以你动了杀心。你要杀了霍伯伯，毁了那份遗嘱。可没想到，在你把霍伯伯推下楼的时候却被平安看见了。所以你要挟了平安，要把这一切全部隐瞒下去要不然你就会选择神不知鬼不觉地像你杀了霍伯伯一样杀了霍西。平安太爱霍西了，她答应了你。可是你却一再变本加厉让平安去伤害霍西。你亲手把平安出轨别人的证据交给霍西让他以为平安是一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女人。你让平安伤了霍西的心，霍西也恢复了从前风花雪月的日子，霍西也伤透了平安。你想让霍西一无所有。可是，后来平安打算跟霍西坦白一起的时候，你察觉了，你害怕。你在霍西打算跟平安求婚前一天，你找人□□了平安。你让平安没脸再面对霍西。求婚那一天让平安拒绝狠狠的伤害了霍西。你乘机把平安出轨的照片给了霍西，你让他痛不欲生。你让他悲痛欲绝杀了平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霍西已经死了，你以为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霍陨疯了，疯了一样的笑。

　　“霍陨，你以为平安死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人知道了吗？你以为霍西不知道吗？平安死的那一天，是你冒充霍西把我约到咖啡厅的吧？杀人的根本就不是霍西，是程峰！是你让我亲眼看见平安死了也让我看见楼上的霍西。你让我以为，是霍西得不到平安所以他故意杀了平安。霍西早就知道一切了，他早就知道了。所以，他给我送了纸条，他想让我从心里认定他霍西就是个变态是他杀了平安。你选择情人节下午5点20分开枪也是为了嫁祸霍西情杀的证据。你告诉他我在现场看到了一切，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打算让警察有理由去怀疑他了。霍西故意让我装晕去医院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望柏然是他怀疑。他最终没料到的是那枚被平安丢掉的戒指却被她找了回来。霍陨，是你活生生拆散了他们。你该死。”

　　霍陨怒吼道：“不，该死的是他们。他们才该死。霍西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根本哪里都不如我，可是为什么那个老头子眼里永远都只有他，他看不到我。既然这样，他就没必要看到了。我不明白，平静，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却永远不回头看看我？为什么，你们都那么喜欢霍西？你，包括平安那个傻子。她真傻，傻到把自己送出去都为了霍西那个王八蛋。”

　　“霍陨，其实霍伯伯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但是，他从来没有苛刻过你是你不好。十个手指尚有长短，更何况是人呢？”

　　霍陨不屑：“平静，你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那么置身事外了。你明明早就知道我杀了人，知道你亲爱的妹妹和霍西为什么感情破裂。但你为什么不去告诉他们？为什么不让他们知道真相呢？还不是因为你恨啊！你从小就恨平安，一直活在她的阴影下。你恨了她那么多年。你恨平安居然能轻轻松松收服了霍西。你恨他们给你带了绿帽子。平静，我们是一类人。”

　　“对，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一切了。我恨平安。我恨透她了。所以选择隐瞒了一切。我承认我平静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坏事做尽，但我也绝对比你光明磊落。不会与你同流合污。霍陨，你不怕我告诉警察吗？”
　　“你不会的，你不会让你心爱的望柏然知道你那么阴暗的一面。又或者，你想惩罚我，你想杀了我。也许你现在口袋里就藏着一把刀。”
　　说着平静拿着刀立刻捅向霍陨，男人眼疾手快抢了过去将刀抵在了平静的脖子上面。
　　霍陨疯了：“平静，你说要不我们一起死吧，就在这。殉情，多浪漫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如果你的望柏然看到了，心里会怎么想？”
　　就在这时，望柏然从后面出手抑制住了霍陨。刀被甩在一边。望柏然从身上拿出手铐准备铐住霍陨的时候，平静阻止他。
　　“望柏然，把他放了。”
　　“为什么？”
　　“我答应过一个人，求求你。把他放了。”
　　“我会尽量保住他这条命。”说完抓着霍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