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绝望》舒净

2、第二章

　　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的确，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拘留她。

　　林娇不满“这个女人也太张狂了吧，当我们警局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等我找到证据一定拘留她到时候有她好受有的。”望柏然突然打断了她，“去看看监控视频。”然后转身走了出去，林娇只能作罢闭嘴跟着他后面一起去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方明和赵鑫还在讨论刚刚审讯室里他们老大和平静的对话。

　　方明笑着说：“我觉得，那个平静对我们老大有意思。”
　　赵鑫手里拿着死者和平静的身份调查听到这话抬头看着他，想了想又说：“这个平静不简单。”

　　望柏然和林娇进门，方明和赵鑫停止了讨论，齐声叫了声老大。

　　望柏然点头，“监控拍到了什么？”

　　方明立刻把监控调出来，“凶手站的位置是在距离死者正北方的郧西大厦旁边的废弃老居民楼。我们已经派人去现场勘查。只可惜没有拍到凶手的正面照片，但是从身高、体型来看，是个男人。”

　　望柏然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去调查一下案发的时候平静在哪。”

　　赵鑫在旁边用手指出监控上凶手的画面，“他手上的应该是英国L42A1式狙击步枪。”
　　林娇惊讶，“是军用狙击，难道凶手是退役军人或者是我们同僚？”

　　从现场勘查的刑警来跟望柏然报告，跟望柏然心里设想的一样，凶手果然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此时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赵鑫突然说：“什么都没有留下，这样谨慎的人却为什么会让监控拍到呢？”

　　“因为，他根本就不怕被我们抓到。”望柏然说完这句话后，走到方明旁边，对他说，“把这一段右下角放大。”

　　方明立刻照做，众人都围观在他的电脑前看。果然这个在距离平安死亡的东南方向大约不到200米的地方的那个咖啡馆门口上坐着一个女人。黑色风衣外套，修长的长发倾泻而下，一个背影就足以判定是平静。

　　林娇对着望柏然说：“是平静，可是她刚刚还对你说案发的时候她在书舍。她撒谎，一定是她杀了她妹妹。”

　　赵鑫反驳林娇，“不，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首先不说雇佣专业杀手要多少钱。平静只是一个作家，她没有那么充足的资金。其次，她杀人的动机是什么？”

　　方明也是马上附和赵鑫，“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她不是这种人。”

　　“方明，你去调查案发现场和郧西大厦附近所有的监控，特别是那个居民楼附近的死角。没有监控的就去问居民，看看旁边的小商铺有没有装监控的，一家一家问。赵鑫，你去查一下平安生前所有的能查的事，包括她的情史。还有平静的书舍周围的监控，她家的监控。总之跟她们两有关的都查出来。林娇，去拿尸检报告，然后派人监视平静并且找人守着平静的家和书舍。”
　　林娇：“是，老大。”
　　方明：“是，老大。”
　　赵鑫：“是，老大。”

　　另一边，平静从警局里出来了以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书舍。她刚把正门打开，脚下却踩到了一张纸条。小苏早就已经回家了。这张纸条是有人故意塞进来的。她弯腰捡起来，上面写了一首诗：
　　—黑的极端是白
　　白的本质是黑
　　它理性却虚伪
　　沉稳又神秘
　　—霍西
　　女人看到这张纸条后把她撕碎了，丢进了垃圾桶。这是平静自己写的诗，诗的名字叫做《见又不见》。

　　黑夜来袭，先前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下午的倾盆大雨都为夜晚的风情添了一丝淡淡的凉意。江城，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有一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有一群奢靡紊乱的人。他们终日沉浸于此，混混度日下笼罩着的都是他们最最空虚的灵魂。

　　程峰到房间里的时候看到的就只有霍西一个人。
　　他皱眉，走过去。把他的酒瓶拿起来都丢到了垃圾桶里。替霍西盖上了薄毯。
　　其实霍西根本就没有睡着，当程峰放下薄毯的一瞬间他就睁眼了，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过后语气淡淡地开口：“事情都办妥了？”
　　“办妥了”
　　这个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戾气的男人突然阴冷地笑了笑，“你说，这回平静会怎么做。”

　　平静从前不回家的时候都会在书舍里面窝着，二楼里面有一间属于她自己的休息室。今天，她注定要失眠了。
　　女人手上拿着一本书《生如夏花》，书里说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寂静。
　　这是她最喜欢的书，最喜欢的句子。平静望着这句话出神。她的思绪飘到了前天，在地铁站里，那是她和望柏然第一次见面。

　　周末，江城的二号线永远都是人山人海。平静很后悔选在高峰点出门。去市中心必须要过江，可现在江边堵车严重。她只好坐地铁，没办法她要去赴一个人的约。紧赶慢赶终于到负一楼的时候才发现她要做的那一方向的地铁已经在滴滴要关门了，于是她不再犹豫，立刻冲了进去。眼看里面人多差点就要撞上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让她幸好刹住了车。这个男人立刻放开了手，并且非常有礼貌的往旁边挪了一下，给了足够位置让平静站好。
　　平静领意，对这位非常有礼貌的人表达谢意，抬头才发现是个男人，身穿警服。又如此的有礼貌和善意。平静抬头看向他对他点头，算是感谢了。望柏然看了她一眼后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机去了。
　　平静在他斜后面仔仔细细的观察这个男人，目测应该有185cm，很干净利落的寸头。身穿着蓝色警服，不知道是地铁里的工作人员还是警察？五官轮廓精致立体，眼眸乌黑深邃，英挺的剑眉。神情坚毅身躯凛凛。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正气却在不经意间让人觉得清疏。

　　平静下一站就要下车了，因为她要迟到了。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研究这个露水情缘的帅哥。可没想到，望柏然居然是跟她在同一站下车，一开车门，外面的人一涌而尽。市中心这一站路真的是人满为患。平静实在讨厌人多的地方，也是非常后悔。她看见了望柏然走在她前面，灵机一动她立刻乖乖的跟着望柏然后面走。一直到上了扶梯，被后面的人撞了一下，望柏然又一次拉住了她。乘机，平静对着他笑了一下说了句谢谢。
　　望柏然回了她一句，“高峰期人很多，小心。”
　　平静点点头，突如其来的电话和刚好的扶手梯到平台冲散了望柏然和平静。平静四处张望也没有看到望柏然。手上的电话却在不同的响着。平静作罢，接着电话走了。
　　后来这两天其实平静也有突然想到过这个一面之缘的男人，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再去坐一次地铁说不定会碰到这个男人，但她不是一个喜欢打赌的人。她也懒得去。只是偶尔会想起他。平静似乎觉得自己疯了，这些年谈过的恋爱，见过的男人太多太多。怎么突然像回到了17岁一样疯狂了，她摇了摇头，笑了下自己。后来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却是在平安的尸体现场。

　　想着想着，手上的烟灰烫着了自己才让她回了神。现在她最担心也最想明白的是平安，而且她知道望柏然很快会再次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