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风风火火_

163、番外 几件小事之终

　　曾衍妻子沈小云怀孕了。
　　沈小云体质随母，不孕吐，胃口好，睡眠香，前几个月没受什么罪，还胖了几斤，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那么，产前焦虑的人是谁呢？
　　“我照顾不好他们母子。”
　　曾衍盘腿坐在床尾，哭哭啼啼，已经用掉大半包纸巾，地上扔满了纸团。
　　有小洁癖的白华年都忍了，因为已经顾不上了。
　　白华年和闻锦依偎着靠在床头，闻锦抬头看了一眼挂钟，一点零五分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他抬抬手，想制止曾衍，白华年按住他的手背，轻轻摇摇头。
　　白华年其实也困得睁不开眼了，他被闻锦纠正了生物钟，养成了零点前一定睡觉的好习惯，突然被曾衍来这么一下子，还真是不适应呢。
　　可谁也没想到，本来在客卧睡觉的曾衍，会突然毫不见外地打开他们卧室的门，盘腿往床上一坐，生生把他俩叫醒了。
　　“我这么不靠谱一个人，我何德何能，有小云这么好的媳妇，马上还有一个特别可爱的baby！”
　　“你终于知道你不靠谱了。”闻锦打了个哈欠，忍不住说道。
　　白华年推了闻锦一下，不让他说了。
　　“我一定得努力工作，多赚钱，给孩子买最好的奶粉！”
　　“对，就是这样。”白华年鼓励道。
　　“可是万一喝到毒奶粉怎么办？我怎么知道买的奶粉会不会再出事？”
　　“我送你孩子一年高端奶粉，我来挑，白华年陪着喝，你就别操心奶粉的事了。”
　　白华年：“……”
　　曾衍：“……那我就放心了！还有尿不湿呢！什么牌子好？”
　　“你还有完没玩？”
　　“别说他，”白华年偷偷扯了一下闻锦睡裤后面，小声说，“你先去客卧睡觉吧，我哄他。”
　　闻锦又打了一个哈欠，看曾衍双眼放光的样子，知道短时间解决不了了，干脆抱着枕头去睡客卧，临走前指着曾衍说：“小子，让你睡我床，还让小华陪着，你知足吧！早点睡！”
　　“你怎么走了？你也讨厌我吗？小云也嫌我烦了，嘤嘤嘤~”
　　“我不嫌你烦，你跟我说。”白华年拿出新毯子给曾衍盖上，柔声说道。
　　曾衍和白华年躺在床上，各自盖着被子，关了灯。曾衍还不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养孩子真是个大工程啊，我在网上查新手奶爸攻略，脑子都不够用了，需要注意的事太多了。”
　　“幼儿园在哪里读好呢？现在的孩子，小升初就得激烈竞争一番。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还是你俩好，不用操心孩子的事。”
　　白华年：“……”
　　“对了，下个月就是你和胖子的生日了吧，37岁生日是大日子，得好好办。”
　　“说起生日，其实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白华年突然爬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见客卧门开着，灯已经关了，闻锦似乎睡着了，就走回来，重新躺到被窝里，郑重地说：“其实我想请你帮忙的，但是你最近很忙，我没好意思说。”
　　“到底什么事？”白华年吞吞吐吐的说辞终于让曾衍有了点困意。
　　谨慎起见，白华年还是附耳说给曾衍听。
　　曾衍听完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啊啊啊三声，如同乌鸦在头顶飞过，客卧里马上传来闻锦的骂声，一只拖鞋从客卧扔出来，准确砸中主卧的门。
　　曾衍把白华年从被窝拉出来，精神奕奕地说：“你怎么打算的，快跟我说说。你要是说这个，我就不困啦！”
　　白华年突然有点后悔。
　　闻锦和白华年的生日差几天，今年就在闻锦生日当天一起过了。
　　和闻锦在一块这么久，闻锦身边的朋友基本都认识白华年了，喊嫂子的比比皆是。也有人不太能接受同性恋，这次合办生日就没邀请，反正是个小日子。
　　也不知哪个人这么有才，订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祝闻锦??白华年生日快乐”。别人看了这横幅，还以为他们要结婚了呢。
　　生日会现场没怎么布置，直接在某个朋友家的会所包了一个大厅，自助餐吃完了，旁边就是k歌台，还有玩台球的，玩扑克玩麻将的，热热闹闹，说话都要扯着嗓子喊。
　　白华年说想把蛋糕推出来切了，闻锦打算跟他一块去，突然有人给他打电话，他只好走到窗边先接电话。
　　接完电话一转头，白华年已经把蛋糕推出来了。
　　不过这蛋糕怎么跟他订的不一样？他明明订了五层高的，这个蛋糕只有一层。
　　上面还写着，Marry me？
　　谁他妈敢借他的场子求婚？
　　正是惊讶，突然看到白华年对着他笑，推着蛋糕朝他走来。
　　闻锦一手举着手机，差点当场石化。
　　这时他才注意到，刚才闹哄哄的人都不玩了，纷纷聚集在蛋糕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
　　白华年从蛋糕旁边绕过来，走到闻锦面前，单膝半跪，举起一枚卡地亚三环戒指。
　　曾衍劝过他，求婚都应该用钻戒，并表示愿意借钱给他，让他给闻锦买个鸽子蛋，他觉得闻锦戴鸽子蛋肯定很好看。
　　但白华年一眼就相中了这个戒指。
　　其实求婚啊，结婚啊，都是一个形式，对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永远都不会有跟别人一样的婚姻。
　　但他对婚姻的承诺，一点也不比别人少，甚至更多。他想告诉闻锦，你是我的朋友，爱人，和家人，就像这枚戒指代表的一样。
　　虽然排练过很多次，可临场时白华年还是非常紧张，手和戒指一直在抖，说话也抖，但好歹把话说完了，说：“闻锦，我的一生挚爱，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家人，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闻锦后退两步，张着嘴，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看了周围人一眼，声音发着飘地说：“他跟我求婚！”
　　说完他的五指大开，捂住自己的嘴和下巴，手指不住地搓下颔骨。
　　闻锦显然完全没预料到这一幕，他以为要是哪天他们结婚，求婚的一定是他，因为主动的人一直是他。
　　“你跟我求婚了！”闻锦盯着那枚戒指，认出了它的来历。
　　“答应他啊！”曾衍举着手机，一边录视频一边大叫道。
　　“答应他！”旁人也在起哄，纷纷举起手机拍下这一幕。
　　闻锦抹了一下眼睛，别过头后深呼吸好几口，大家了然地哈哈大笑，催他：“快回答！”
　　“我当然愿意。”闻锦用同样颤抖的手，从白华年手里接过那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尺寸真合适，白华年什么时候偷量的。
　　闻锦把白华年拉起来，热烈地吻着他，不知不觉间，两人都泪流满面。
　　曾衍也哭了，跟自己媳妇说：“他俩太不容易了。”
　　沈小云举起袖子替他擦眼泪，说：“准备红包吧，咱俩结婚时闻总太给面子了。”
　　“当然了。”
　　闻锦拉着白华年的手，走到蛋糕旁边，大手一挥，豪迈道：“还有想吃的想喝的，现在跟我说，都满足你们。”
　　“耶耶耶！”众人欢呼。
　　闻锦和白华年握住同一把刀，切下第一块蛋糕，在祝福声中相视而笑。
　　白华年说：“谢谢你，我爱你。”
　　闻锦拇指摩挲着白华年的手背，说：“我也爱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