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风风火火_

160、番外 几件小事之一

　　有一阵子，白华年坏掉的脑子里不知道掀起了哪朵浪花，突然热衷于给闻锦做饭。
　　他每天午饭晚饭都亲自下厨，做完了再给闻锦送到公司，还得看着闻锦吃。
　　这可苦了闻锦。
　　他有时候去外面谈事，顺便下馆子吃一顿。晚上有不少应酬，喝酒吃饭少不了，没那个时间天天在公司吃午饭晚饭。
　　但他没法对白华年解释清楚，白华年理解不了，每顿饭还要做上两大碗米饭，土豆丝也是盘中常客。
　　作为一个常年减肥的人士，闻锦其实不碰土豆这样容易发胖的食物，主食也吃得少。平常跟别人吃饭时，他尽量不吃高热量油汪汪的东西，自己吃饭时干脆就是减肥餐，那卖相和颜色，是小曹看了都要说一句可怜的程度。
　　看着面前满满一盒土豆丝和竖尖的米饭，闻锦嘴角抽了几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米饭放进嘴里，说：“好吃。”
　　白华年淡淡地笑了笑，这才像完成任务似的，小小松了口气，从保温包里拿出一个粥桶，摆上桌，看着粥上的热气，慢腾腾地把手盖在肚子上，发起了呆。
　　“胃又不舒服吗？”
　　白华年眉间蹙起一个小小的尖，没说话。
　　“好歹吃一口吧。”
　　闻锦一只手把粥碗往白华年面前推了推，另一只手悄悄捏着饭盒，手腕一翻，饭盒里的大半碗米饭和土豆丝朝他腿上掉了下去，被早就准备好的专用饭盆接住。
　　林凡星见他手动，就已经站起来，饭菜刚落进饭盆，他的手也到了桌子下面，腰微弯，神情不变，抄起饭盆往背后一藏，后退几步，塞到奖杯展示柜第二层的奖杯后面。
　　然后他施施然走回来，重新坐下，同样熟练地从包里取出一个大海碗，倒了小半碗粥。
　　闻锦接过海碗，拿起勺子搅了几下，举起一勺子粥，说：“我知道你吃不下，可是人都是要吃饭的。这样吧，你就吃这一点点，看看，连半碗都不到，你一定能吃完的。”
　　白华年还在揉肚子，眼神晃晃悠悠地看看左，看看右，就是不看举到他面前的勺子。
　　“我都吃那么多了，你一口都不吃吗？”闻锦板起脸，使出杀手锏，“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白华年小声地啊了一声，眼睛睁得很大，盯着勺子上的米粒，还是下不了决心。
　　闻锦直接把勺子抵在他唇边，说：“张嘴。”
　　白华年嘴唇张开一条小缝，咬住了勺子，眼皮上挑，懵懵懂懂地看着闻锦。
　　“你还真是……别卖萌，吃下去。”闻锦举着勺子，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容。
　　白华年一边腮帮子鼓起来，嚼啊嚼，嚼啊嚼，嚼了一分钟还没咽下去。
　　闻锦放下筷子，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
　　白华年喉结动了动，艰难地咽下这一口饭，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把筷子往闻锦面前递，很慢很慢地说：“你吃，饿瘦了。”
　　闻锦接过筷子，但并不动，说：“你吃完碗里的，我再吃。”
　　白华年使劲摇头，摇了半天，自己没法控制似的，林凡星按住他的头他才停下来。
　　他眼神里有点着急的意思，但还是很呆，没有焦距似的，说：“我吃得慢，你吃。”
　　“一起吃。”闻锦把椅子搬到白华年身边，喂白华年一口，再自己吃一口。
　　“小黄鱼做得很香，你自己尝过了吗？”闻锦挑出一块没刺的肉，递到白华年嘴边，说，“啊~张嘴，对了，吃鱼对身体好。”
　　伺候完白华年吃饭，闻锦风卷残云般把已经半凉的饭塞到肚子里，一边擦嘴一边指了指休息间的方向，对小林说：“你让他在里面坐一会儿，我开个小会儿，待会把你们送回去。”
　　休息间有一张单人床，有全套的床单被子枕头，有时闻锦会在这里躺一会儿，床品上面留下了他的味道，白华年闻到了。
　　白华年很喜欢这张床，小小的，还有能让他安心的气味。他坐在床边自己脱了鞋，拉下被子，躺了进去。
　　林凡星本来想拦着，但想了想又算了，把窗帘拉了一半，让白华年睡了个好觉。
　　闻锦的小会儿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完事，急匆匆赶回办公室，推开休息间门，林凡星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闻锦马上明白了，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
　　白华年躺在绵软的被子里，头朝里，头发散落在灰蓝色枕头上，左手四指露在被子外面，呼吸清浅而绵长，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闻锦站在床头，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出休息间，勾勾手，把小林也叫出来，嘱咐他在这里守着白华年，等白华年睡醒了再走。
　　没想到白华年这一觉睡到了五点多，得知闻锦在外面谈事情没回来后，表情失望地跟着林凡星回了家。
　　闻锦打了电话回来，说晚饭在外面吃，白华年更失望了。林凡星帮他洗漱换好睡衣，他也不肯睡觉，站在二楼窗前，巴巴地看着外面。
　　每当有车灯的光从窗前划过，他就踮起脚尖，眼睛追着光，看到那光去了别人家的方向，脚后跟放下来，继续等。
　　他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有一束光停在了楼前。
　　他赶忙往楼下走，但脚步很慢，刚出卧室就听到大门开了，闻锦一边脱衣服一边上了楼，和白华年在楼梯上相遇。
　　“回，回来，回来了。”白华年两手在袖子里搅来搅去，眼神呆呆的，但嘴角有了点笑意。
　　“你在等我吗？”闻锦笑着问他，用眼神询问林凡星。
　　林凡星点点头。
　　闻锦把白华年抱起来，在他香香软软的衣领间使劲闻了闻，说：“我明天早点回家好不好？”
　　“好。”白华年笑得有点羞涩，继续说，“我做饭，土豆丝，你喜欢。”
　　闻锦脑门上挂满黑线，沉重地说：“华年真好，我最喜欢土豆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