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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大结局 ...

  •   警察从旁观人群里打听到不少事,拼凑出了白华年出走后的事情。
      按照时间来看,白华年走出别墅后,应该直接走到了河边,碰上了流浪汉。
      流浪汉以前有个夭折的弟弟,不知怎么的,就把白华年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让他在自己的窝棚里睡觉,分给他馒头吃,给他水喝。
      说是窝棚,其实就是桥洞下面铺了一张别人扔掉的垫子,上面放一床臭烘烘的被子,就当床了。
      这已经是流浪汉最好的铺盖了,弟弟来了以后,他晚上把衣服铺在地上睡觉,让弟弟睡在被子里。
      白华年走丢当天,有个好事者抄近路经过桥洞,发现流浪汉的被子里多了一个人,还特意去看过,被流浪汉狠瞪了一眼。
      也不知道两个傻子是怎么交流的,反正白华年也似乎跟定流浪汉了,还喊了流浪汉哥哥。
      “他喊了哥哥?”闻锦心道,他还没喊过我哥哥。
      他一说话,白华年的头就一卡一卡地转,把右侧头部对着闻锦。
      “他怎么了?”警察也注意到白华年的举动,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又受伤了,我得带他去一趟医院。”
      走出警局,白华年不肯走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浅浅地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半眯着眼睛。
      闻锦知道他累了,想把他抱起来,他却很抗拒,扭着身体不让闻锦动他。
      “小祖宗,你自己能走吗?”闻锦又好笑又无奈地看着他。
      说完,闻锦就看到白华年又把右边头转了过来,脸上是一副思考的表情。
      思考?
      闻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捂住白华年右边耳朵,问:“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华年一脸茫然。
      闻锦把手拿下来,说:“我是闻锦。”
      白华年把头转向左边,用右耳对着闻锦,思考了几秒,转回头,嘴巴张开,很慢很慢地说:“闻——锦。”
      闻锦顿时愣住了。
      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面,白华年又说:“你怎么在这里?”
      闻锦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片刻后,滚烫的眼泪一左一右从眼中掉出来,啪嗒啪嗒,掉在白华年手背上。
      白华年抬起手背,呆呆地看着上面的泪滴。
      闻锦紧紧地抱住了白华年,在他耳边哽咽道:“你终于认出我了,终于……我是闻锦,是你爱人啊。”
      白华年推开了他,照旧用右边耳边对着闻锦,脸色有点着急。
      闻锦摩挲白华年的脸颊,力气有点大,把白华年脸颊的皮肤都搓红了。
      他问道:“为什么总转头?你的耳朵听不到吗?左边耳朵听不到吗?”
      这一串话说得又快又含糊,白华年似乎没理解,眉头又皱起来了。
      闻锦轮流捂着他的左耳右耳,反复测试他的反应,发现他的右耳没被捂住时,就会出现转头的动作。
      “你听不到了吗?这两天有人伤害你了吗?”
      闻锦带着白华年去了一趟医院,先去了耳鼻喉科,医生给白华年做了听力测试。
      白华年反应很迟钝,但好歹有反应了,医生说白华年的左耳听不到一点声音了,右耳的听力也比一般人弱。
      “怎么会这样?”闻锦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医生说,可能是他受的那次伤造成了听觉的损伤,但因为他本身有精神方面的障碍,没有“听”这个意图,所以家人一直没有发现。
      就像家人一直没发现病人其实没那么抗拒吃饭了,不用再往他嘴里灌,把饭摆到他面前,他会自己端起碗喝。
      至于他还能听到打雷,那是因为打雷的声音太大了,他不需要刻意听也能听到。但要想轻松地听到身边的声音,需要助听器。
      闻锦在诊室外面缓了好大一会儿,才重新攒足力气,带着白华年继续往楼上走,找到精神科的诊室。
      医生听说了白华年身上的变化,显示出很大的兴趣,像哄孩子似的,跟白华年对话。
      白华年的脑子却好像又开始犯糊涂了,不肯回答医生的问题,只一味地扒着闻锦,想钻到他衣服里。
      闻锦只好拿出早准备好的薄毯子,把白华年盖起来,自己跟医生说了白华年的状况。
      离开医院时,闻锦喜忧参半,喜的是医生说如果坚持吃药,好好休养,别受刺激,白华年很大可能会恢复到比较正常的神志。忧的自然是白华年的听力。
      但很可惜,神经性的损伤无法治愈,白华年左耳的听力彻底失去了,右耳也不得不戴上了助听器。
      为此,闻锦心疼了好久。
      白华年能听懂人说话后,听力缺陷的问题就更明显了,如果有人在他左边说话,他还是需要把右耳转过来,才能听得清楚。
      闻锦担心白华年在意自己听力的问题,跟他说话时,特意提高音量,不知不觉变成一个大嗓门。
      曾衍跟白华年说:“这是好事啊!闻锦现在骂人的威力拔高了两倍,全靠声音的气势加成。”说完比了个大拇指。
      林凡星也受到了影响,不过他又照顾了白华年两年就辞职了,后续的生活中应该会慢慢纠正这个不良习惯。
      林凡星离开后,闻锦没有再找别的护工。
      这个时候白华年的病情已经控制得很好了,除了体质还是弱一点外,他已经可以独立吃饭睡觉洗澡,不再需要全天候的贴身照顾。闻锦记得天天提醒他吃药就行。
      白华年离开北京后的事情,他自己基本记不清了,偶尔会闪过几个模糊不清的画面。
      闻锦怕刺激他,略过了和孔家的龃龉,只说自己后悔了,去南明找他复合,却发现他意外受到重伤,就把他接回北京治疗。
      这套说辞在逻辑上有很多不通顺的地方,但白华年似乎没发现,没有追问孔家人的事,也没提出想联系那边,只是让闻锦陪他回南明见黄真。
      闻锦也没问过他分手的隐情,两人一块装糊涂,日子也就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竟然有种别样的和谐。
      后来他们从别墅搬出来,重新住进市区的大平层,方便闻锦去提香上班。
      顺便说一句,闻锦在那一年底兑现了对曾衍的诺言,在董事会上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让小曹交出权柄,重新掌管提香。
      没多久,小曹就把提香的股票卖了,至此,小曹彻底离开提香,自立门户,宣布提香三兄弟关系破裂。
      财经小媒体登出他们昔日合影,照片从小曹和闻锦之间撕开,并打上标题“英宗复位,提香再换当家人”,内容则明目张胆地唱衰闻锦。
      不管怎样,反正曾衍很高兴就是了。
      又是一年春节,闻锦开车带着白华年,又是排队上高速,又是除夕晚上才赶到韦思莲楼下。
      但今年有大不同。
      门开了一半,韦思莲看到闻锦身边的白华年,立刻把门重重关上,整栋楼似乎都跟着震了震。
      “妈,我们坐一坐就走,开开门好吗?好歹让我们拜个年吧。”
      “不用!你让他滚!”
      闻锦隔着门说了许多好话,于叔也在旁边打圆场,但韦思莲始终不同意他们进门。
      闻锦把礼品放到门口,敲了三下门,说:“妈,于叔,新年快乐。东西我放在门口了,记得拿,我们走了。”
      闻锦牵着白华年的手,下了楼。
      坐在车上,闻锦打火热车,一边系安全带,转头看了白华年一眼。
      白华年下唇微微撅着,眼角微垂,沮丧得都快渗出水了。
      闻锦扯扯他的脸蛋,说:“别拉着脸,开心点。我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了,所以提前订了酒店,今晚咱俩肯定不会睡大街的。”
      白华年叹了口气,对闻锦挤出一个笑容,慢慢地说:“那你怎么还来?阿姨看到我可不高兴了,大过年的,何必呢。”
      “我得让她知道我来过了,要不她更难受。”
      闻锦把车开出小区,导航都不用开,轻车熟路地找到酒店,拿了房卡上楼。
      闻锦订了顶层的房间,那是个装潢华丽的套房,客厅沙发厨房电视机一应俱全。
      餐桌上放着高高的烛台,花瓶里粉色玫瑰含苞欲放,鲜艳美丽。
      厨师推着小车走进房间,将几个扣着银色盖子的瓷盘放到桌子上,摆好沙拉和甜品,再打开红酒,倒进醒酒器里,就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闻锦把羽绒服脱下来扔到沙发上,看到白华年惊讶地张着樱桃小口,就得意地问他:“惊喜吗?”
      白华年走过去,抱住闻锦,说:“很惊喜,谢谢你。”
      闻锦亲亲白华年的耳垂,低声问:“怎么谢?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当然知道,所以白华年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了。
      闻锦轻轻地咬了一下那形状可爱的耳垂,恨不得现在就把白华年吃掉。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害羞呢,怪可爱的。
      闻锦推着白华年往卧室的方向走,让他看床上摆成心形的大红色玫瑰花瓣,说:“我都快憋坏了,今晚不会让我失望吧?”
      白华年让他直白的话语逼得老脸通红,简直没眼看那张大床了,转头就要走,闻锦把他扣在怀里不让走,幽幽地说:“没良心啊,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你不会以为我能一直吃素吧!”
      “先吃饭……我得准备一下,有点紧张。”白华年低着头,臊得不行。
      “好嘞,先吃饭!”
      闻锦推着白华年坐在餐桌前,自己在另一侧坐下。
      打开餐盖,闻锦吃的是牛排,给白华年准备的是鳕鱼。
      白华年用不惯刀叉,闻锦看他笨手笨脚,想替他切,白华年非要自己切,让面上平静内心火烧的闻锦又多煎熬了几分钟。
      白华年先洗的澡,不等浴室水汽散去,闻锦就冲进去,洗了个战斗澡,随便吹了几下头发就出来了。
      一抬头,却看到白华年穿上了深灰色家居服,站在落地窗前,面带微笑地看着外面。
      莹莹烛火间,他的表情那样恬静,安闲,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侧脸的剪影让闻锦心头微微一动。
      听到动静,白华年转过头来,用一种交换秘密的语气对闻锦说:“有人偷偷放烟花。”
      “是吗?”闻锦没有动。
      白华年很可爱地对闻锦勾勾手。
      闻锦朝他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环住他的腰,白华年顺从地枕着闻锦的胸膛,握着闻锦的手,两人一起静静地看别人烟花。
      “好久没看到烟花了,咱们小时候还能随便放烟花吧?”
      “是啊,你不敢放,支使我去点引线,自个躲得远远的。”
      “是这样的吗?”白华年笑容深了一点,“我胆子没那么小吧。”
      “就是这么小。”闻锦很肯定地回答。
      既然是偷放,规模肯定不大,也没敢放很多,断断续续放了十几分钟就没了。
      白华年却站在窗前不愿意走,淡淡地笑着,心情很好的样子。他注视着酒店外的河景,过了一会儿竟然哼起歌来了。
      闻锦低头凑近听了听,听出他哼的是《甜蜜蜜》,笑着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说:“我还当你唱什么呢,这么老的歌,现在的小孩都不见得听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它。”白华年仰起头,问闻锦,“你不喜欢这首歌吗?”
      “还行,挺喜欢的。”
      闻锦低头在白华年嘴唇上亲了一下,说:“不过你提醒我了。”
      闻锦放开白华年,找到自己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找到邓丽君演唱的经典版的《甜蜜蜜》,开了外放,把声音调到最大。
      邓丽君唱到“开在春风里”时,闻锦朝白华年伸出一只手,含笑问道:“小华同学,和我跳一支舞吧。”
      白华年笑了起来,把手放到闻锦手上,说:“可是我不会跳舞。”
      “没关系,我教你。”
      闻锦带着白华年旋转,摇晃,时不时在白华年唇上亲两下,再继续跳。
      不知不觉间,他们转到餐桌旁边,白华年拿起一朵玫瑰花闻了闻,说好香。
      在缠绵的音乐和玫瑰的芳香中,闻锦吻住了白华年,这次没舍得再分开一丝一毫,两人一路转着圈转到卧室,双双倒在床上,惊得床上玫瑰花瓣齐齐起跳,让人想起那首诗,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在花瓣和鸥鹭争渡的时候,没有意外的,闻锦的手机电量耗光,自动关机了。这预示着,新的一年,手机和它主人都要从充电开始了。
      当然,闻锦因此不小心错过了韦思莲的电话,这都是后话了。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不定期番外,也可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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