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情人》深海双鱼

4、第 4 章

　　向青是个行动派。他很快以单位做科研的名义搞来了一些氢.氟.酸，又买了铅制的喷枪，手持式的小型玻璃切割器，大承重的吸盘环，粘合剂，和一堆绳子、钩子、岩钉、滑轮组、防护网......满满的堆了一屋子。

　　是有点多，比一个大活人还占地方，光把这些工具带到偷人，不是，救人现场就是个麻烦事。向青摸着下巴站在客厅审视良久，最后只好又买了一辆车。

　　他们单位也有车，但是向青要防备着不能被顺藤摸瓜，所以买了辆新的。

　　是一辆全黑的迈巴赫S9000000L，三厢加长轿跑，全场景全天候无人驾驶，外形酷，空间大，座椅全放倒够躺下三个大男人（为什么是三个？）还绰绰有余，就是妥妥的一辆......高级救护车。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这车太惹眼，大白天买回来的时候一路被围观，停在楼下也有人驻足指指点点还拍照，没等向青行动就被人把照片po进了小区业主群。向青发现这个插曲之后楞了半天，感觉自己对人性还是缺少理解，他的计划搞不好会坏在街坊邻居的好奇心上。

　　退了重买他又舍不得，向青打起了改装的主意。

　　可是举着小锤子在迈巴赫跟前站了2万多次循环，他也没动手。

　　唉。

　　他只好把自己闷在家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的敲键盘，又找出几块板子、芯片、光源和电阻电容一通焊，最后鼓捣出一个小小的黑盒子。他把小盒子装到迈巴赫头顶，又在车灯和车身上做了些手脚，然后启动了电源。

　　黑盒子上的指示灯闪了几闪，随即倾泻出各种色彩的光线，被装在车身上的各个微小的镜面反射、偏转、重新会聚，最后在车身外拟合成了新的虚像。

　　向青站在离车几米远的地方，看着迈巴赫就在视线里活活变成了一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出租车，露出了迷之微笑。

　　他最后给小黑盒子外面套了个假的出租车标记，心情愉快的上楼搬东西。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向青装备好了生物吸盘，再次潜入了夜色。他依旧像上次似的一路爬行，享受着四脚着地可以近距离闻到土腥味和花草清香的惬意。他的伪装出租开启了跟随模式，在他附近的慢车道上缓缓前行。一人一车，看起来像是迈巴赫出来遛狗......

　　还真有只狗出现在向青的身边。它大概以为这是个体积庞大的同类，凑上来嗅了嗅，汪汪叫了两声。

　　向青侧过脸看着狗笑了笑，说：“你好吗？”又腾出一直前脚，不是，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自从他学会用糖哄人之后，身上就经常带着这玩意——递到狗的面前，问：“吃吗？”

　　土狗从未见过这样的同类，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吃来历不明的东西（小时候它妈妈教它的，怎么样，我们野狗也是这么有节操），惊讶的呜咽一声，夹起尾巴迅速的跑开了。

　　向青无奈的摇摇头，把糖又放回了兜里，很快他离开水平路面，爬到了写字楼的侧壁。迈巴赫离他的距离比刚才远，但是和向青的无线通信一直在进行，依旧亦步亦趋不远不近的跟着。

　　又爬了一阵子，向青终于再次挂在了医院病房的窗外。

　　他像上次一样开了夜视端详了一会床上的那团光，心里涌上铁汉柔情。亲爱的，我来救你了。

　　他拿出了已经装在铅筒喷枪里的氢.氟.酸，又把大承重的吸盘环贴在窗户表面，在外墙房檐上找了个位置装好了滑轮组，绳子的一头用岩钉固定在墙上，另一头的钩子勾住了吸盘。

　　向青用力扯了扯，感受了一下牢固性，然后单手举着喷枪，沿着窗户的边缘反复喷了三遍，然后把喷枪放回了车里，打开了计时器。

　　忙里抽闲他还记了几行日志。

　　一声轻响，时间到，向青爬上了墙，用玻璃切割器沿着刚才喷了氢.氟.酸的地方刻了一圈，然后轻轻用手推了推，整扇窗户，就离开了窗框，晃悠悠的被吸盘吸着悬在了原地。

　　计划通。

　　向青的心脏几乎是在瞬间就重新开始了200赫兹的工作频率，要不是他的生物吸盘做得好，差点被震得掉下去了。向青没再耽搁，收紧滑轮组的绳子重新固定了位置，露出了一半的洞口。又用另一组滑轮把一个简易担架吊了上来，平平的贴着窗口停稳了。

　　他没有贸然的爬进病房，而是打开了夜视加强搜索扫描模式，看看房间里有没有陷阱。

　　还真被他发现了两组，一组在病房门口，一组在窗口。向青禁不住摇了摇头。

　　这么老古董的红外对射器哪里挡的住他。向青对这个玩意熟悉的很，就算他切断红外线，还是有几十毫秒的安全不报警区间，这间隔足够他把病房翻个底朝天了，他连躲都懒得躲。

　　于是他就坦然的从洞开的窗口跳了进去，果然静悄悄毫无动静。

　　他终于坐到了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

　　房间里只漏进一点星光，看不准皮肤颜色，但应该是偏白的。平头、剑眉、虽然闭着也能看出形状的狭长的凤眼、挺直的鼻梁、薄唇。床头挂着他的姓名牌，向青凑上去看了看：黎仁。

　　向青200赫兹的心跳声盖住了病人的呼吸，在深夜的房间里清晰可闻。他判断的多半没错，这个人最多二十五六岁，绝无可能是他的爸爸、儿子，看名字也不是他的兄弟，那么，差不多应该就是（如果不是向青也决定想办法让他是）他的爱人了。

　　生活怎么如此美好。

　　向青伸手想去把黎仁抱起来，这才发现他被子底下的身体上连着不少线路和管子。旁边的仪器设备上跳着各种数字，心率血压这些表面的生理指征都正常，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脑部出了什么问题才住进了这家医院。

　　向青收回了手，在病房里四下寻找，依然一无所获。病历本和诊断报告肯定都在医生手上。

　　他只好简单粗暴的盘点了一下房间里的各种设备，把设备型号、功能，和上面的示数一股脑怼进了参数模型，然后到庞大的医疗数据库里去做匹配，算了七七四十九个时间片，才得到了结论：

　　病人脑电波活动微弱，处于深度沉睡状态，无法感知外界刺激并作出反应，俗称植物人。本结论置信度98.375%。

　　植物人......？

　　向青在一瞬间有点失落，随即心里就涌起了浓浓的疼惜。他的爱人，怎会变成植物人？是意外事件还是被人迫害？不管是为什么，向青都已经在他的高优先级任务清单里写了两笔：治好他、报仇！

　　下了决心的向青果断的爬回车里拿来了一块备用的可编程单板，两只手捏住金属引脚就往里灌代码，然后扯下黎仁身上接的各种线路，把板子接了上去，代替他的身体向这些设备继续提供假的生理指标数据，以防还有其他监控系统发现数据中止会引发警报。

　　做好了这些，他这才把胳膊抄进黎仁的后背和膝窝，轻轻的抱了起来，走到了窗前，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上了简易担架，自己也跳了出来。

　　先把用滑轮组把黎仁缓缓放到地面，抱上车安置好，向青又回到外墙上，把那块大玻璃移回了原位，拿出速干的粘合剂重新粘回到窗框上，又在玻璃四角和外墙加装了固定的支架，防止它掉落，最后才收回了玻璃上的吸盘，拆掉了滑轮组，自己准备撤离。

　　从墙上往下爬的时候他又回头看了看窗户，粘合剂和支架只能勉强把它固定在原来的位置，但是并不结实，如果有人从里面使劲的推或者撞上去，下场会非常的悲惨。

　　向青犹豫着要不要在窗户上贴个警示，“禁止倚靠”之类的，又担心这样会立即引起医生和护士的注意，知道有人在病房里做了手脚。至于病人不见了这件事会不会同样引起注意，向青反正无能为力，就直接忽略了。

　　最后的方案是他在底下一层楼的窗外装上了一个很大的防护网，万一上面有人掉下来，也会跌进网里，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回去的路上他总算没有再爬，而是直接进了车里，设定了不违章的最高速度，按下了启动键。迈巴赫几乎是在原地就加满了速度冲了出去。

　　向青只管坐在放平的座椅上守着他偷（救）来的人，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黎仁沉睡的俊颜牢牢吸引着他的视线，200赫兹已经不足以表达他的激动，向青不收控制的俯低了头，用嘴唇蹭了蹭黎仁的面颊，在夜色中，在飞奔的迈巴赫里，对着毫无反应的植物人，压低了嗓音魅惑的问：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植物人当然没有回答他，更不可能喝酒。向青等了一会没有等到答案，惆怅的收回了自己沉醉的目光。

　　回到住处，向青把黎仁温柔的放到自己的大床上，帮他脱掉了难看的病号服，换了一身自己的睡衣裤，自己也脱了外衣，然后钻进被子，挨在黎仁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亲爱的，晚安。”他微微闭了闭眼，手在墙上划拉着，正准备睡觉，大脑里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

　　“家里没有黎仁需要的维生系统！！”

　　向青倏地收回胳膊，重新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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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车型啊偷人方案啊，都是我胡诌的，看个热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