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49、身孕·一夫一妻

　　东去归来，转眼康熙四十一年又要过去。
　　因着溪影楼楼主的身份，清影做起了幕后主使，在夏宗曦公务繁忙的时候去帮忙。而朝廷里的心腹，清影只选择了一人。
　　那人便是——张延玉。
　　张延玉算是夏宗曦比较得意的学生，但在所有人当中却又是最小心谨慎的人，一直谨守“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平常莫不出声，关键时刻显神威，却又低调异常，正是附和夏家挑选心腹的首则。
　　那年夏季，清影第一次见到张延玉，虽然上次在康熙面前推荐他，却是因夏宗曦指使，而清影跟他从未见过面也未通过信。
　　见到张延玉的感觉，清影记得已不太清楚，略微有点映象的便是他那和蔼的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大叔。
　　清影对他找寻了很多资料，越看越觉得此人有些像夏宗曦的翻版，也正因为这一特点，清影想都没想便找了他。反正是夏宗曦的学生，在很多方面，清影也不用藏着捏着，说话直白的叫张延玉以为清影该是个男子才对。
　　清影想了很多条件诱使张延玉答应加入溪影楼，却不想清影才说了几句溪影楼的常规，张延玉就一口答应了，这到把清影给弄懵了，直问了好几次，清影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样轻而易举的拿下张延玉，很叫清影没有挑战性，甚至还有些挫败感。
　　不过，依她惯有的作风是不会相问张延玉这么容易答应的原因，只要他想说，清影便会细心的倾听。
　　只说这年清影为了了解夏宗曦的公务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便是处理溪影分楼各地管事寄来的消息。
　　康熙四十一年九阿哥与十阿哥先后大婚，而这次夏宗曦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两府，致使清影也未能在见一眼婚礼，不过清影却很高兴不用在去那种地方受折磨了。
　　下半年秋季，清影正在给夏宗曦整理奏章，两人守在屋里为着公务繁忙，却接到康熙秘密来信，信上淡淡的叙述太子妃怀孕了，然后吩咐一些保护她的措施等等。夏宗曦跟清影商量了许久，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所以清影代写，而夏宗曦与康熙两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封信才把这件事谈妥。
　　夏宗曦列下一张表，叫清影按照上面的事一一办妥，然后在说其他的。
　　看着表单，清影不期然的轻蹙秀美，她干嘛要学这些东西？不过想一想，反正她要拉上梅若几人垫背，这样感觉也不错，就心平气和的接下了任务。
　　等到夏宗曦验收成果的时候，只听他说了一句：“我也不懂这些，随便啦！随便啦！”
　　气的清影火冒三丈，她们几人可是很努力的学习这些东西，而且已经到吐血的地步，居然一句“随便”就把她们打发了。
　　话说清影气火还未熄，宫里太后传旨招清影进宫。
　　问明原因，才知道今天皇家举行小型家宴。
　　清影皱眉，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们皇家的家宴叫她一个外人参与，怎么也不是一个事儿啊！
　　“那你就去吧！”夏宗曦发话，那双看好戏的眼睛，真叫清影想把它给挖出来。
　　老爷子都发话了，她夏清影难道还能驳回，就算她想，也有那个能力。可皇宫内，那几个头头可不是这么好摆平的。
　　叫接清影进宫的公公等候片刻，她回放换件衣衫。等她出来时，一身月白锦绣收腰旗服，颈腕处绣着密密麻麻的银紫绣纹，好不华丽。
　　行至门外，梅若给清影套上一件雪白的裘衣，头顶雪绒裘冒，像似尊贵的雪仙女走来。
　　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两条长长的粗线落了一地……

　　话说皇宫这边，康熙与太后领着宫妃，儿女，儿媳在大殿内说笑。
　　这不，一心想为十四阿哥找嫡福晋的德妃又开口了，浅笑道：“十三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身边全是些小太监，就是个暖床的也没有，若是叫外人看了去，说不准又该说皇室闲话了。这不，上次选秀，臣妾特意留意了一下，有一名瓜儿佳氏阿哈占之女就不错，不过年纪太小了便没有入宫，这一过也有一两年了，所以臣妾想着是不是可以给十三这孩子一个机会！？”
　　康熙悄悄的看了一眼德妃，又望向十三，手指一敲一敲，似在等他的反应一般。
　　太后听了德妃的话，考虑了许久，十三今年也十六了，连个妾也没有，这样下去确实有损皇家颜面。然后说道：“就依德妃的话吧！十三年纪不小了，是该给他找个贴心人儿了，反正现在十三是德妃的孩子，就由你看着办吧！不过那个瓜儿佳氏得带进宫来让哀家瞧瞧，若是配不上哀家的孙子那个不行。”
　　“是，臣妾知道了。”德妃很高兴的回话，老九老十今天刚大婚，十二的婚礼也顶在了明年，等着十三一过，就是胤祯了。虽然还要两年，不过很快就会过去，到时云瑶那狐妖媚子看她还能翻身不！
　　虽然有了太后的答应，可康熙还没发话呢！太后不愿落了康熙的面子，问道：“皇上觉得如何？”话音刚落，德妃就有些挂不住脸了，她怎么一时高兴把皇上给忘了，见身边几名妃嫔嘲笑的看着自己，她就知道今天又给她们落下把柄了。
　　康熙没有转头，还是盯着十三，声音很轻柔：“朕答应了又有何用，要十三喜欢才行啊！”
　　皮球一转，太后问十三：“十三觉得如何？”
　　想必身为阿哥，能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由长辈征询意见的人算是奇事，毕竟皇家子女的婚姻都是包办制，所以没人有异议。而今天，十三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想着该如何回答？
　　若答应，一想到清影，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可又说不上来在哪儿？若不答应，四哥上次为拉弄势力而给他的安排，就有损兄弟间的情意。两相难定，他又被康熙看的浑身不自在，身边的兄弟都好奇的想要得知答案。
　　最后也不知十三怎么想的，深吸一口气，默念一声‘豁出去了’，拜身回道：“一切听从太后、额娘的安排。”
　　太后德妃欣慰的看着十三，本想夸上几句，便听康熙冷然道：“你可想清楚了？”
　　十三一低头：“儿子想清楚了。”
　　众人不明康熙为何有此一问？唯一的解释便是，康熙在谋划着什么。
　　“不后悔？”康熙又道，眼神犀利，声音比上一句更冷。
　　“不后悔。”十三坚定的回答，坦然的对上康熙。
　　不，你会后悔，而且很后悔，康熙哀叹。
　　事情一旦落定，气氛也就又缓和一些，大殿内还是欢声笑语。
　　“太师夏氏之孙觐见。”太监拖着老长的高音，大殿内也因这句话而停止了说笑，静静的看着进殿的那抹绚丽身影。
　　一团雪绒身影由远而近，淡淡的光晕洒在清影身上，神圣而不可侵犯。
　　临近殿中，太后起身拉起预行礼的清影，上上下下看好久，满眼安慰的笑道：“这么多年不见，清儿都成大姑娘了，这张俏脸越发精致美丽。”那慈母安儿的模样羡煞旁人，清影与太后两人却不自知。
　　清影笑眯了眼，好笑道：“哪有那么多年，也不过是两年不到而已。”
　　听此，太后轻点清影额头，慎道：“你这丫头，这么长时间你才两年而已，可不知道都快把哀家想的不成人样儿了，天天念叨着这个狠心的儿什么时候才进宫来看老婆子一眼，盼啊盼啊的一过就是两年。要不是今天哀家求皇上，指不准又要过个两三年才能见到你的影子。”
　　见太后说不上气愤，却满含埋怨，清影也知道自己这两年只顾着夏宗曦的身子，再不然就是想着怎么躲避十三，反而把她老人家给忽略掉了，越想越愧疚。清影挽上太后的胳膊摇啊摇，讨饶道：“清儿这不是随叫随到嘛！在家里要照顾爷爷，又要处理家里的杂物，想着哪次有空进宫来看看太后，怕又打扰您老人家的休息，所以这一来二去也就给耽搁下来了。清儿有许多不该，有许多不是，纵使这些，太后能不能看在清儿对爷爷的一片孝心上原谅清儿呢！？”
　　“唉~，你这丫头……”太后一声叹息，宠溺道。她真拿这孩子没法了。
　　“皇额娘就算了吧！别为难丫头了，若她真没把您放在心上，逢年过节怎么会亲自给您挑礼羡慕、物送来。”康熙发觉许多人的眼眸不自觉看向清影，若是一般人还算了，可这眼神……贪婪、羡慕、嫉妒、占有、迷恋，这是皇家该有的思绪吗！？简直有枉先祖的教导。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哀家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以后清儿可要常来看看哀家，免得那天哀家不在了，你就是想见也见不着了。”太后本来是想逗逗清影的，却不想自己给说歪了。
　　清影一听，不高兴了。嘟着嘴说道：“太后长命百岁，怎么尽说死不死的，您要在说，清儿跟您急。”
　　太后掩嘴偷笑，这孩子就她爹爹一样讨人喜欢，拉着清影就往上位走，边走边说：“好好，哀家不说了。我们也别站着，有位子不坐，别把他浪费了。”清影先是一愣，然后笑的好不开心，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夏宗曦才会说的话。
　　紧挨着太后坐下，一一回望看过来的眼神，清影突然觉得自己很受欢迎呢！只要不分好意及恶意，怎么着也是一种享受。注视到十三望过来的眼神，清影讪讪的点头示意，这几天全神贯注在康熙与夏宗曦安排的那件事上，却把十三给忘了，现在见着面真尴尬，若他问起一年前的那天怎么不告而别，她要怎么说呢？
　　就在清影望向十三的瞬间，她没发现，十三本来想念欢喜的眼神突然变的激动、退怯以及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敢看清儿？好怕她突然厌恶自己，远离自己……
　　太后叫清影坐下便发现两人有猫腻，想着刚才还跟德妃说起十三福晋这事儿，现在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有清儿这么个贴心人儿做孙媳妇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德妃，你看清儿这孩子如何？”太后意有所指的问德妃，潜意识说道：最好是她想要的结果。
　　德妃哪儿看不出太后的意思，对于清影，曾经她也只有一面之缘，虽然不知其脾性如何，但太师夏氏之孙这个身份可不容小觑，若是在调查调查给十四做媳妇儿也不错，可惜了……“太后看上的孩子哪儿不好之理，只可惜臣妾没这个福分，没能有这样的好女儿呢！”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任谁也听得出里面的意思。康熙皱眉，太后欢喜，清影难言，十三兴奋，众阿哥嫔妃心思莫测。
　　戏也看够了，清影一挑眉看向康熙，眼神相问：什么时候结束？在这样下去，夏家家底都要被摆上台面了。
　　康熙一咳嗽：“好了，皇额娘就别跟德妃瞎胡闹了，丫头还小，现在不是给她找对向的时候。再说，前面还有个十二没有成婚呢！难不成还想越过十二先给十三大婚。”想当然的，十二阿哥生母定嫔万琉哈氏很不高兴的瞥了一眼德妃。
　　德妃明显感受到定嫔不善的眼神，却回眸一笑，把定嫔气的不行。刚转回视线，不巧与清影相撞，常说秀美绝伦的女人一颦一笑百媚生，让世间花容失色，就如眼前脸蛋正长开的少女，那么动人，那么勾人心魄，那么……叫人失魂。但叫德妃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双笑眸中茂然丛生的寒霜……
　　“十二的婚事，哀家怎么会忘，不过哀家喜欢清儿的紧，想早日给她找个合适的人选，刚刚又说到十三，所以想给他们做个媒……”下面的话，十三已经听不见了，一脸欢喜的模样，脑子却只停留在“做媒”两字上。
　　清影为难的看着康熙，看来下面就要揭示她家惊世骇俗的家底了。
　　看了眼清影，康熙叹息道：“只怕皇额娘的心意要落空了。”
　　太后一惊，问道：“皇上这话从何说起。”
　　无奈的康熙又是一叹，对上太后略带审问的眼神，今天真是躲不过了呢！只得说道：“夏家不成文的规定，也是夏家人人最先要遵守的规矩。家族中的子女只许一夫一妻……”
　　“哀家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个，哀家本来就疼清儿，怎么会委屈她做侧福晋……”太后轻松的说道，看着清影一脸慈爱。
　　康熙打断太后，更加无奈：“不是皇额娘想的那般，夏家的一夫一妻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大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但一想到夏宗曦的妻子去世后再也没有娶妻纳妾，就是一个通房丫环也没有，而他的儿子夏远宜以当年的才俊却只有一位妻子，想到这两人的经历，众人便了然了。
　　十三的脸刷白，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安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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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为了能早日见到十一
中间删了不少的内容~~~~
以后就用回忆来补上好了~远目~
= 0 =可怜的十三被刷下来了~~
话说昨天网络出问题了，一直开不了网页~
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