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影楼（鹿鼎记）》卿若

48、分配·病情不明

　　据几个丫头回来汇报，婚礼当天来了很多达官贵人，多数是些年轻的大臣，合作的商人及贝勒爷、亲王家的阿哥等等。
　　至于女性却是少的不行，除了她们陪同过去的人外，只有溪影楼内几名关系较好的姐妹而已。
　　清影摸索着茶杯，不过她们说人虽然少，但却非常热闹，小两口的笑脸从没卸下来过，胡大娘时常笑着笑着就流下泪来，这一家子很幸福，清影也就放心了，可惜不能看到他们洞房花烛夜呢……
　　剩下的就是把梅若她们给打发走，惠娘交给张大夫，只是夏管家可就难办了，跟了夏宗曦这么多年，一时要他走，只怕打死他也不会离开夏府。
　　喝下一口清茶，清影很享受的倒进软榻内，走一步算一步吧！
　　冬天开始下雪，腊梅却开的栩栩如生，好像专门跟它做对似的。叫人把屋子里的暖炉刨热些，清影拉着几个丫环坐在软枕堆里闲聊，磕着瓜子，吃着点心，惠娘则在一旁做女红，时不时也插上几句。
　　“你们几个也都要双十年华了，就没相中哪个不错的男人？”清影好奇的问道，惹来几人惊诧的眼神，包括惠娘在内。
　　梅若摸摸清影的额头，没发烧啊！！“小姐，您是小姐，不是啰嗦的老妈子，就是要问也该是惠娘问才是。”
　　惠娘一听此话，立刻弹了梅若一额头，慎道：“哼~，我这是为你们好，怕你们误入迷途，你们反倒嫌弃我来了，以后这话就让小姐来问好了，看你们敢不敢造反。”
　　清影黑线，这都成她的工作了，无奈道：“唉~，我这不是怕你们这么大年龄还没嫁出去要被外人说三道四吗！？怎的一个个都不爱听。”
　　几人脸红待羞，好似对此有些向往，又有些难过。梅若当先说道：“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小姐，伺候小姐，小姐身子不好，若是叫别人来伺候，奴婢不放心，还是自己做事要稳妥些。”梅若很坚决，她总觉得今天的小姐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怪在哪儿？
　　梅若一带头，后面几个也跟着说道，内心责怪自己，怎么把小姐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清影无法，一脸叹息，说道：“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想，那就先跟着我好了，以后若遇上喜欢的人再告诉我，小姐我给你们做主。真是，后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暂时给她们吃了个定心丸，清影突然发现这几个丫头怎么这么不好打发，以前多乖巧，她下的令有谁敢说个不字。
　　说来说去，其实她还是舍不得几人离开，抱着侥幸的想法，等待着那一点曙光。
　　这边做不动，清影便把心思放在了溪影楼，两代侍女交接也快一年了，如果顺利，今年年底就可以让她们离开了。若遇上麻烦，离京的时间可能会推迟到明年年初，而各省各城开店仪式时间也会相近推迟，不守信用在商场上是忌讳，以后生意上也会受各方打压或是拒绝合作，所以清影亲自去了一趟溪影楼，结束各项事物，好早日送她们出城。
　　雪风喧嚣，清影裹着厚厚的皮裘坐在议事上位，身后是梅若几人，胡瑜站在一旁听候差遣，下面站在溪影楼大大小小的人物。
　　“这一年辛苦各位了，把溪影楼上下打理仅仅有条，看得出大家都很用心。”清影说的是实情，她们做的确实不错，溪影楼能有现在的成就绝对离不开她们。除去云瑶那件事，就更完美了，清影微笑着继续说道：“经过这么一年，想必大家都很好奇我会什么叫两批人同时在溪影楼内做接待侍女吧！？不管你们得出了什么结论，却没有叫我失望。
　　至少我没看见溪影楼出现内斗……”清影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瞧见底下许多人松了口气，然后又说道：“而我从里面选出比较优秀的几人，带我去管理分楼。”
　　此话一出，底下激动万分，不敢相信她们所听到的等等。清影没有说话，静静等待她们讨论结束，虽然这样，胡瑜却看不下去了，轻咳几声，底下瞬间安静下来，众人小心翼翼注视着清影的反应，深怕刚刚的所作所为惹恼了上司，那去分楼的事也甭提了。
　　“去往各地的名单已经出来了，现在正在胡掌柜的手上，是谁会由胡掌柜单独开会议通知你们，而你们要去的地方可以自行选择。每个人可以带上一两个丫环走，因为当你们作为管事的身份过去时就不再是溪影楼的丫环，以前的种种都过去了，你们到了那里要自觉自律，最好别给我惹麻烦，若我发现，一律逐出溪影楼，永不的回。”清影看着一个个心动的模样，很不忍心的放下狠话，这也是为你们好。
　　“而剩下的人便继续留在溪影楼内，我会根据你们个人情况再做观察，情节较好的会升值，或是也有可能被分到分楼去，若是不好的便会降职，然后逐出溪影楼。”清影来回搓着手掌，怎么也捂不暖和。
　　“你们记住，每隔四年各分楼管事要从中挑选两三名条件较好的少女送到总楼来，在这里培训一年，然后看各人表现再做分配。以后就这样循环着来，若有谁结婚嫁人，要向管事通报，若你本人就是管事那就请你向总楼汇报，我会给你们发补贴金，送你们离开溪影楼。”这一离开也就断了与溪影楼的关系，那她们今后的生活怎么办，众人惶恐不安。
　　清影突然觉得烦躁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想快点结束今天的事宜。说道：“后面的细作会由胡掌柜告诉你们，我就不多说了。”
　　清影起身就走，身后的恭送楼主离开，见她才迈出几步又退了回来，众人不明所以。
　　只听清影又道：“这次胡掌柜也是去往分楼的一员，所以新来的掌柜，各位要好好相处，我可不是很乐意见到溪影楼发生不和睦的事情。”
　　清影走后，溪影楼喧闹一片，有高兴的，有难过的，也有不知所措的……
　　然而清影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顾忌别人的感受，她只想知道刚才那难过的心痛是怎么回事？
　　即使是冬天，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哗的街市，叫卖的商铺，可清影觉得他们离自己好远，那种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叫她心慌……
　　越往回走，清影的心越渐紧绷，她有种预感，家里会有不好的事正等着她。
　　马车停在夏府门口，梅若拉开车门扶清影下车，才向前行至几步，夏府大门不期然而开，清影轻蹙眉梢，望向里面惊慌失措的奴才。
　　那人一见清影便跪下，哭喊着叫道：“小姐，您快去看看老爷，老爷…老爷刚才吐血了。”
　　清影狠狠的向后一倒，若不是梅若紫悦在旁扶着，险些摔倒。一手紧抓胸前的锦衣，清影闷哼一声，急喘几口气，才站稳脚跟就迫不及待冲向夏宗曦的所在地。
　　梅若紫悦两人在后紧紧扶住清影，一边问向那个奴才：“老爷休息在何处？”
　　“在书房。”清影前脚一走，那奴才后脚跟上。
　　书逸斋旁围着众多丫环奴仆，清影没有理会他们行礼，直接向房内走去。对她来说，现在对就连“起来”两字都觉得奢侈。
　　越过屏风，夏总管、夏文及惠娘站在床边焦急的看向，正在会诊的张大夫。清影默默的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床罩遮住的阴影内，夏宗曦苍白的脸庞刺痛着清影的心，紧皱的眉头揪痛着，紧抿的双唇像似一把利刀，上面滴着粒粒鲜血。清影双眼含泪，不声不息，抓着屏风的手青筋露骨，她想不出来，前些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吐血了？
　　张大夫诊脉的手指离开了夏宗曦的手腕，紧锁的眉头却没有一丝松缓的意思，几人看向张大夫的眼神也紧张起来，惠娘给夏宗曦捏紧棉被，转头正想开口问张大夫，发现清影就站在不远处的屏风旁。
　　“小姐。”一听清影在旁，几人连忙行礼。
　　“起来吧！”清影叫起众人，走到床榻边坐下，一看到夏宗曦苍白的脸色清影就心痛难耐，从怀里取出手绢把夏宗曦嘴角的血迹拭去，直到自己满意才问起：“爷爷的身子，怎么样？”
　　窗外的雪风呼啸着，虽然不大，却也叫人寒冷刺骨。
　　可整座夏府的人都感觉不到，他们的心思全部集中在那间书房——书逸斋。
　　不知为何，张大夫在夏府内看病以来，只要碰上与清影有关的事，他的回答永远那么让人为难。
　　“张大夫？”得不到回答，清影蹙眉，又问了一次。
　　张大夫一声叹息，回道：“有付小姐所托，老爷的病情……我实在查不出因原，看似常年劳累积累下来的疲惫才导致衰弱、吐血等症状，其实不然，老爷生性乐观好玩，平常的公务对老爷来说不过是游戏，反而乐在其中，所以这并不是病因，另有其他……”
　　夏总管轻轻皱了下眉，然后又散开，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夏文及惠娘听的似懂非懂，如果不是劳累而产生的吐血，那是什么？
　　清影默然，没有认同，没有疑问，没有反对，静静的看着夏宗曦那张苍白的脸。过了好久才说：“既然查不出来，那就别在找原因了，只要能制止病情的发展，怎么做都行。”
　　清影做出最后的总结，同样的，没有任何人反对，也没有任何疑问。“根除病情需要找出根源吗？”
　　张大夫缓过神来，说道：“不需要，病情很常见，也很容易根除。只是根源有些让人……”太过匪夷所思，他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不让人查？没有根源却得出病来，好像被鬼怪吸取阳气一样。
　　从那天起，夏府所有的一切全部以夏宗曦为忠心，清影每日清早起床给熬药，然后送到夏宗曦的起居室。
　　本来清影说身子病了就向宫内请假，好好养些时间，可夏宗曦淡然拒绝，说家里有贤良淑德的孙女儿，有尽职尽责的夏总管，有常常对他唠个叨不停的张大夫，家里什么事都给他做好了，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每天还能照常上朝。
　　听此，清影也就没有再说什么，皇宫那边的事，想必夏宗曦是绝不可不去，既然这样，那她只要把府里打理到最好，让夏宗曦能有个更加轻松调理的环境。
　　夏宗曦的身子确实如张大夫所说逐日建好，清影也很高兴看到这样的现状，在一个月朗清空的日子，清影在书房对夏宗曦说：“我想帮爷爷减少公务。”
　　一句不过几字的话语，夏宗曦很快明白清影的意思，高兴的微笑着，便在第二天给清影说起朝堂上的派别，各家各府的势力，权限，以及重要大臣的脾□□好等。
　　清影听的很认真，这是接手做公务的前提，必须了解这些人的势力才能决定自己所写的奏章不会得罪别人，又能起到重要作用而不被康熙忽视。清影学习两三个月后，便开始给夏宗曦写奏章，刚开始还是夏宗曦念，清影写，后来逐渐变成清影负责全职。
　　在很小的时候，清影就开始模仿夏宗曦的字迹，清影并不喜欢，问夏宗曦为什么，只听他道：“你以后就知道了。”这句话也是清影最讨厌，但小孩子怎么抵得过成年人的气势，还是乖乖的学起字来，不过每每练夏宗曦的字迹都要嘟着嘴。
　　现在看来，清影觉得当年的努力没有白费，不光是夏宗曦，还有父亲夏远宜的字迹，康熙的字迹清影都会，而且还是好手。
　　给夏宗曦写奏章两个月后，清影有些洋洋得意，正要自夸两句，就被夏宗曦一棒子给打下来，只听：“做的还不错，不过你不在朝堂上不知道每天风云变幻的情况，所以想要做到最好就必须了解朝廷里所发生的一切。”
　　“但你是女孩子，不能入朝为官，所以朝廷中一定要有几人是你的心腹，将每天所发生的向你汇报。”夏宗曦说的头头是道，清影也就听之任之，在她眼里夏宗曦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然后才是家族。所以清影不会有任何意义。
　　只是多年后她才发现，夏宗曦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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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撵人了~~
楼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伤心呢！！！
这几天太忙了~~码字的时间都减少了~抱歉了